唐家堡,唐门议事厅中,唐门如今的家主即掌门人唐杰宗端坐于高位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下方的一众唐门骨干,而后淡淡道:“让青松和唐唐上前来辩,诸位便在旁瞧着,事后我们再做决断。”
下面众人齐齐应了一声,而后唐青松便和唐唐二人从门外走入大厅,于大厅中央朝唐杰宗施了一礼。
唐杰宗随意摆了摆手,而后便道:“唐唐,你既指认你二伯杀人灭口,可有什么证据?”
唐唐上前几步,将玉佩递给站在首位的一个老者,而后退回原位,又朝着唐杰宗施了一礼:“请家主过目。”
“拿上来。”唐杰宗朝那老者说道。
老者是唐杰宗的哥哥唐杰出,在唐门中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但在唐杰宗面前,他表现出的态度却也极为恭敬。因为唐杰宗是家主,在家主面前,年龄只是浮云,就算是家主的父亲,在人前也得表现出对家主的恭敬态度。
唐杰出恭恭敬敬的将玉佩送到唐杰宗手里,而后又垂着头缓缓退回原位,全程都没有抬头看唐杰宗一眼。
唐杰宗眯眼打量着手里的玉佩,像是眼神不太好似的,半晌后用手捏着玉佩凑到眼前,眼睛却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这玉上倒是写了个‘松’字,长得也像是松树的样子。”唐杰宗缓缓说道:“青松,这玉佩可是你独有之物?”
唐青松出声问道:“家主可否让青松把玉佩拿来瞧瞧?”
唐杰宗点了点头,而后将手在身前摊开,玉佩就放在其掌中。
唐杰出当即便恭恭敬敬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玉佩从唐杰宗手里拿起,而后传递到唐青松手里去。
唐青松也态度恭敬的将玉佩接入手中:“劳烦三叔了。”
唐杰出轻轻“嗯”了一声便算答复,待得他回归原位之后,唐青松这才拿着玉佩端详起来。
过了不久,唐青松将玉佩拿在手中,而后朝着唐杰宗施了一礼:“回禀家主,这玉佩确实是我独有,只是这枚玉佩我刚好在昨日早些时候便丢了,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唐杰宗眉头一挑:“哦?早些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唐青松沉吟一阵后说道:“大概是在昨日唐唐他们比试的时候,那时我也在观看的人群中。由于人太多,我也没注意到玉佩丢了,或许是被人挤掉了吧。”
唐杰宗听罢后开口问道:“那你可知这玉佩落在何处?”
唐青松面露苦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当今早唐唐来找我时,我便已知道了。”
“那你可还有什么话说?”唐杰宗问道。
唐青松道:“自然是有话说。首先,我没有用毒,其次,我没有杀人。总而言之,我是冤枉的。”
唐杰宗这时又转向唐唐:“唐唐,你可有话说?”
唐唐当即便道:“我之所以怀疑二伯,也只是因为现场的证据指向了他。我当然也不愿相信二伯会做出这样的事,但那唐深所中之毒为‘鬼跳墙’,确实是只有我唐门内门弟子才可能掌握的毒药配方,而二伯的玉佩又刚巧落在唐深家里,虽不能说证据确凿,但二伯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唐杰宗点了点头:“你这话倒也公允,只是若青松真是凶手,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凶手似的。何况还用我唐门的毒,若凶手真是青松,难道他是自杀无门,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借刀杀自己的妙计?”
唐唐垂首道:“这也正是孙儿感觉蹊跷的地方,也因此我今日只是想和二伯对质,以求查清其中缘由。”
唐杰宗沉吟半晌,而后说道:“这事你定要好好去查,如今实乃多事之秋,我唐门已安然挺立数百年,绝不容他人祸乱。此事或许便是有人刻意针对我唐门,至于其目的究竟为何,便只能去细细调查了。”
说罢,唐杰宗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此事非青松和唐唐二人之事,而是我整个唐门的事,你们都需用心去查。而在真相大白之前,青松便待在自己院里,不要再随意走动了。”
唐青松面色微变,这显然是要禁他的足啊,他当即便忍不住道:“家主……”
唐杰宗双眼一瞪,虽已年迈,却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你当我不知道你昨日出去想做什么?唐门如今处境本就危险,莫非你还嫌我们唐门的麻烦不够多吗?”
唐青松身子一颤,当下咬了咬牙,不再多言,毅然转身离开。
唐杰宗看着唐青松的背影,不由微微一叹,他那老迈的双眼中,也在这时透着一股疲惫之色。
大厅内几乎所有人都已散去,只留下唐杰出一人静静候着。直到唐杰宗走下主位,来到其身边时,唐杰出才跟在唐杰宗后面,一起向议事厅外走去。
“家主,这一切都发生在那几个年轻人到来之后,难道您不认为此事与他们有关?”走在路上的时候,唐杰出开口问道。
唐杰宗头也没回,只是淡淡道:“或许吧,但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任何猜测也只是怀疑罢了,我们不能单凭怀疑便去问责,不说他们之中有天雪弟子,他若在我们唐家堡周边出事便可能招来江湖中人非议,甚至让一些宵小之辈借此时机纠结各大门派对我唐门下手。就说那剩下三人中有两人来历神秘,年龄不大剑法却极为精妙,这样的英才你当是寻常门派能够培养出来的吗?”
唐杰出应声道:“家主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唐杰宗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怅然道:“此次难关或许便是上天给我唐门的考验吧,若是能够顺利度过,便说明我唐门处世之道并无过错,今后本门也继续这样发展下去。而若是这次唐门出了岔子,那我们便要好好反思,想一下唐门是否该换一种生存方式,以便更好的融入这江湖中去。”
唐杰出闻言,双眼不禁微微眯起。只是唐杰宗走在他的前面,自然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