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嫂摇头,“我在这边多陪一会儿少爷,虽然少爷他不知道……”
简水澜与顾琉笙换好了隔离服,也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几日不见唐卿,再见之后,身上穿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也戴着氧气罩。
一张脸很苍白,而且消瘦了许多,不过眉目依旧俊朗。
顾琉笙看到这样的唐卿,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对他有感激也有愧疚,还有一股复杂。
此时看到唐卿全靠着屋子里这么多的仪器,在维持生命,更是难过。
简水澜在一旁的位置上入座,细细地看着唐卿,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若不是氧气罩那淡淡的白雾,还有几个仪器里的变化,她都要感觉不到唐卿的气息了。
身上穿着病号服,所以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势,她吸了下鼻子,豆大的泪水掉落下来。
“其实我不希望你救我的,上一次的恩情我们尚未偿还,这一次的恩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了,唐卿,对不起,真的,都是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对不起!”
“唐卿,你要赶紧好起来,那时候我梦到你过来跟我道别,说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别那么久好不好?”
“这么一直躺在这里,真的不是你的风格,你的产业我不会去接手的,唐嫂你也自己赡养,这些都是你的责任,你休想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顾琉笙有自己的产业要忙,我自己还要实现自己成为优秀画家的梦想,还有画廊需要打理,而你的那些产业,还有唐嫂,都是你的责任。”
“所以,你一定要醒来,当初顾琉笙也伤得很重,可他最后都撑过来了,我想你跟他是兄弟,你也一定可以的!”
“我的个人画展已经顺利闭幕,这一次去参观我的画展有很多人,但最遗憾的是你不能够到现场捧场,不过我答应你,等你醒来之后,我亲自给你画一幅油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就是顾琉笙都不能阻止的,所以,答应我,一定要早点儿醒来,好不好?”
给唐卿画油画,其实顾琉笙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唐卿能够醒来,给他画一幅也没什么。
顾琉笙在简水澜身边的位置坐下,看着唐卿。
“时间差不多了,改天再来看你,唐卿,我给你承诺,你要是醒来,想要顾家掌权人的位置,我可以给你,除了我的老婆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够答应你!”
他看着泪流不止的简水澜,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真的,让我的女人为你流了这么多的眼泪,我很不爽!”
他是真的很不爽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哭泣,他伤重的时候,都舍不得简水澜为他掉一滴泪水。
可是这几天,她为了唐卿流了多少泪水?
简水澜随着顾琉笙起身,“唐卿,等医院说了可以过来看你的话,我们再来看你,你一个人在这里,一定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黑暗的。”
出来之后,被护士告知唐嫂与晏殊已经先离开了医院。
他们两人来到了姜紫瑜的办公室,仔细咨询了一番唐卿的情况。
说是目前情况较为稳定,但也只是较于之前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些。
今天能够开放让他们过来探望唐卿,还是希望他们的话,唐卿能够听得进去,有利于他的苏醒,而这也不过是尝试罢了。
姜紫瑜亲自给他们泡了咖啡,看到简水澜眼睛通红,也知道她刚才哭过。
此时也不禁有些同情起顾琉笙了,这男人的占有欲极强,却要忍受简水澜为别的男人哭泣。
估计这个时候顾琉笙的心里也不好受,而他还不能说出口,毕竟唐卿现在躺在那边动弹不得,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这一口气,顾琉笙也只能自己咽下。
顾琉笙与姜紫瑜谈论着唐卿的情况,说了许多专业用词,简水澜并没有听懂。
她喝了一口咖啡,找到自己可以插话的时候,问了他一句,“姜院长,唐卿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姜紫瑜沉默了片刻,“我想没那么容易清醒,他的伤势很重,虽然没有伤及大脑,但是伤在心脏他能撑到手术结束,并且到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现象,已经是个很大的奇迹了。”
知道简水澜着急,顾琉笙握住了她的手。
“燕南医院的医生与医疗设备,甚至有的已经比国外还要好,你别担心,姜院长会尽量保住唐卿的性命,但何时醒来就不好说了,我也希望唐卿早日醒来,但这咱们着急不来,知道吗?”
简水澜点头,心里有着浓烈的失望,但也清楚是自己太过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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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上,简昕也从顾家老宅接了回来。
好些天没有见着父母的简昕,一看到他们立即就抱着简水澜不撒手了。
“妈妈,你都好几天没有去太爷爷那边看我了,我住在太爷爷那里,可把小源乐死了,我们这几天都一起上下学,晚上我还跟小源睡在一个屋子里,今天回家,小源还哭鼻子了呢!”
看着简昕抱着自己的脖子撒娇,简水澜不禁一笑,心底一片柔软。
“嗯,这几天爸爸妈妈都有些事情,所以才将你放在你太爷爷那边,现在忙得差不多了。”
顾琉笙将简昕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
“宝贝儿子,爸爸也想你了!”
“想我都不去太爷爷那边看我!”
简昕虽是这么说,还是朝着顾琉笙的俊脸上亲了一口。
他们也才回来没一会儿,门铃声就响起,简水澜跑去开门,是应寒。
看到应寒的时候,简水澜露出一笑。
“应寒,快进来!”
简昕听到了应寒的声音,从顾琉笙的怀里下来,朝着玄关的方向跑起。
“木叔叔!”
应寒蹲下来将奔跑过来的简昕抱在了怀里,“小昕,想木叔叔了吗?”
“想!木叔叔你还住在楼上吗?晚上我去跟你睡好不好?”
顾琉笙的脸色就有了些变化,这臭小子就不想他了?
一回来就要到楼上住。
应寒抱着简昕走了进来,空出一手揉了下他的头。
“木叔叔临时有些事情,必须回去淮城一趟,所以今晚上没有办法留下来陪你了!”
他看向屋子里的人,又说,“我是来告别的!”
简昕立即垮下了一张小脸,“好不容易从太爷爷那边回来,木叔叔就要回去了!”
“嗯,等回头我那边得空了,就再飞回来看你,好不好?”
应寒看到简昕一下子就失望的小脸,忍不住一笑,心里又觉得有些暖。
这个孩子还是很喜欢他的,他就担心,时常不见面,简昕也逐渐长大,会对他产生距离感,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顾琉笙听到应寒要走,心里可谓是松了口气,算他识相。
不过表面还是故作大方地问他,“木少主,要不要一起吃过晚饭再走?我去下厨!”
一顿饭的时间,肯定吃完就走。
简水澜也看他,“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回去,要不吃过晚饭再走吧?”
简昕也舍不得他现在就回去,“木叔叔,吃过晚饭再走,好不好?”
然而应寒却是摇头,“那边临时有事,一个小时后的飞机,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顾琉笙再次松了口气,连晚饭也不留下来吃,那是最好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顾琉笙觉得反正就是送他去机场,这么自觉,简水澜肯定满意。
应寒再次拒绝,“不用了,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司机就在楼下等着,我就是过来跟你们道别!”
他看向简水澜,又说,“有什么事情就给我电话,唐卿的事情……如果需要医生的话,当时在L国给顾总医治的团队,如果需要的话,就告知我一声,或者直接跟南宫家主联系!”
毕竟有过这样的经验,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顾琉笙从鬼门关拉扯回来。
他们两人的伤情相差不大,只不过唐卿算起来更严重一些。
简水澜想起给顾琉笙医治的那些医生,觉得可以一试,便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到了淮城记得给我信息,那边得空了再回来,还有帮我们跟木叔叔问一声好!”
“嗯!我会的!”
他抱紧了怀里的简昕,“木叔叔等有空了就会过来看你的!”
“好吧!我也会想念木叔叔好的。”简昕妥协了。
一家人还是将应寒亲自送到了小区门口,看着应寒上了车,他们挥了挥手。
简水澜看着车子越来越远,直至转弯不见,眼里都是惆怅,她不喜欢别离。
顾琉笙看到简水澜眼里的惆怅,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简水澜摇头,轻叹了声,“没什么,只是不喜欢别离。我本以为应寒应该会在这边多住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
“我跟小昕都不会离开你,咱们不会有别离。”
简昕很快点头,“妈妈,我不会离开你和爸爸的!”
简水澜将他抱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心情转好了许多。
回到了家里,顾琉笙让他们母子相处,自己则是到了厨房忙碌。
他下厨倒是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晚饭都准备好。
简水澜带着简昕去洗了手过来,看到顾琉笙已经将食物都摆放上桌。
她走了过去,看到都是她爱吃的食物,心情轻松了几分。
这么多天过去,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一些荤腥的食物,顾琉笙也允许她吃上一些,此时桌上就有她爱吃的海鲜。
看到简水澜嘴馋的样子,顾琉笙禁不住一笑,剥了一只虾蘸酱之后放到她的碗里。
“才吃了几天清淡一些的食物,看把你馋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少吃一些荤腥,这些大都是给咱们儿子准备的!”
在顾家老宅伙食太好,特别是简昕回到顾家老宅,江姨心里高兴。
基本上每餐都亲自下厨,烧了不少简昕喜欢吃的食物,真担心简昕的嘴被养刁了。
说着,他又剥了一只虾放到简昕的碗里。
简昕愣愣地盯着简水澜看了几秒钟,才出声,“妈妈,你哪儿受伤了?”
“小伤而已,都快好了。”
简水澜想起一事,看向顾琉笙又说,“现在危险已经解除,朗月与常颂能不能让他们回去?”
放在他们的身边,感觉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简昕的身边还真需要一个保镖,她才能安心,而她自己倒是不必了。
顾琉笙给她又剥了只虾才出声,“不用,危机是解除了,但还是让他们在你们母子身边保护,我才能安心,再者,当初也是给鬼门关付钱了,先签了一年的合约,等满一年后再说。”
说到这个份上了,简水澜也就没再说什么,她轻轻点头。
“那……应寒刚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顾琉笙沉吟了下,“可以纳入考虑范围,但燕南医院的医生也挺不错,加上这一次是姜院长亲自主刀,我觉得还是选择相信姜院长的,等过一段时日看看,如果没有好转,再去请L国之前给我治疗的医生,你觉得如何?”
简水澜倒是没有反对,“也好,姜院长的医术我还是很信任的,唐卿当时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但是现在起码还有一口气,再看看就是,没有好转的话,再请他们过来!”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救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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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里,因为前几天不少媒体都有报导,所以这几天画廊的生意超级好。
来这边看画的人很多,买画的也不少,目前燕城醉桃源画廊也就只有两处,两边的生意可以说是爆好。
秒杀了全燕城别的画廊,这让秦筝特别得意。
看着画廊里面都是人,里面的员工一个个都忙着,秦筝也不例外。
她抽空喝了一杯咖啡提神,又出来为客人介绍,没一会儿就在她的讲解下,客人一口气买了好几幅。
秦筝看着里面的画,仅仅只是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卖掉了不少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