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盼着爷爷我镇糊涂呢,还是假糊涂?”伊老太爷不悦的瞪了伊利川河流川两人,“你俩名字都叫“川”,啥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
“呃……老太爷开玩笑了,我可没这个资格,你老千万别这么说,承受不起。”流川吓得拼命的摇手,他可不想和二老太爷有任何挂碍。
他也不是对谁都能亲近的起来的,至少这个伊利川,在他心里,非常的排斥。
伊利川也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我才是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不会不承认吧?”
“我给你说那个宅子的事呢,别给我打岔!”
亏得他谨守本心,要不然又得被这家伙绕晕了。
“那个宅子,以及那个姑娘,那都是我家臭小子的事,我一个糟老头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随他们去了,我就颐养天年,每天乐呵呵的来看山看水就好了!”
“真的是……看了呀!不中用罗……呼……呼呼……”
老太爷说话的功夫,居然就开始打起呼噜了,头一点一点的,看着就要摔了。流川赶紧上去坐他后面,给他当靠背,他做这个都已经很有经验了。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伊利川知道自己又白跑一趟了,这个大哥,但凡是他来,说不上两句话,准保要睡着,屡试不爽。
就算这样,他也不敢上前使力的摇晃,甚至动手把人弄醒。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附近就老太爷,流川老头,以及这个傻乎乎的仆人。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老太爷的身份举足轻重,就算是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他都不敢说,自己怕是还没动手,人可能就被人拿下了。
这里山高密林,灌木浓茂,那些神秘的护卫,说不定就隐身在里面。
他曾经还以为老太爷是在躲着自己,在装睡。自己还不死心的,偷偷威胁加贿赂了老太爷的随身看护,结果费尽心思得到的答案,还真的是真的。
因为老太爷年纪毕竟大了,出现这个事情是很正常的,他心里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疑问,不甘心的负手离去。
说来也巧,他都走了十分钟了,又打了个回马枪回来,当时流川还一脸诧异的问,“二老爷,你老还有何吩咐?”
他当时胡乱拿起桌子上的棋子,找了个借口,“我看这副水晶围棋还不错的样子,是在哪里定制的?借我玩两天。”
流川面色有些古怪的道:“二老爷,这个棋子……是你去年送给老太爷的……寿礼。”
伊利群拿着棋子的手,一下子就僵硬在那里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尴尬的味道。
不过,伊利群是何等人物,大江大浪里走过来的,勿自往天打着哈哈,“嚯嚯……怪不得我看着眼熟,觉得此物价值不凡,不是俗品。哈哈哈……我真的是太有眼光了。”
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流川的面色更加古怪了,“二老爷,呃……其实,这个棋盘,是老太爷寻找了很久的稀有水晶——梦幻蓝水晶,然后又找了当世最好的匠人,耗费了半年的时间,人工打磨而成的,其价值无法估量。”
所谓的梦幻蓝水晶,是一种很稀少的水晶品种,普通人别说拿来做棋子,拿来做首饰都很奢侈,更不要说做一副棋子了。这简直是奢侈中的超一流奢侈了。
不过,流川也没有详细的去介绍,不顾伊利川难看的脸色,继续说下去,“当时,做棋子的匠人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送货,而你又恰好外出,离匠人那里很近,所以,老太爷就让你代为取回来。你拿回来的那天,刚好是老太爷生日,然后,你就顺手当做礼物给了。”
实际上是,二老爷自己忘记这个日子了,空着两手就闯进来,满众宾客眼巴巴的看着他,都想知道他送了什么。他也是个脑袋活络的,硬着头皮谎称自己带礼物了,还打开了给众人炫耀,赢得了一片赞美声。
当时,老太爷默不作声,都没有拆穿伊利川的小人行径。
没想到,今儿个,还这么厚颜无耻的索要棋子,还夸自己的眼光有多好,简直是把旁人都当傻瓜了。
伊利川被流川的目光看得浑身火辣辣的,他有些嫌弃的把头别过去,“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呢,爷还是去那边的瀑布凉快一下。”
他自说自话,很快就远离了凉亭,真的往瀑布那里去了。
这次,他前脚走,后脚老太爷就跟着醒了,“切,碍眼的玩意儿,总算走了!”
“咦?老太爷,你刚才……”流川一副看到真相的样子。
“哼哼!故意的,懒得搭理那个蠢货罢了。”
“看样子,这后山太安逸了,一点乐趣都没有,得给它加点神秘色彩才行。”
老太爷一脸不怀好意的邪笑着,流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每当老太爷露出这样的面孔时,心里一准儿憋着坏水了。
他年轻时可没少领教过,比如,他因为有件差事没做稳妥,留了点尾巴需要善后,老太爷就露出了这样的面孔,还很和善的安慰他,并没有责怪他。
然而实际上是,老太爷私下里背着他,在别的女仆耳里乱吹风,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旷世好郎君。
然后,他从此就陷入了女人堆中无法自拔,天亮了,门口总有人精心打扮的等着他,走哪里都有人含情脉脉的凝望着他。
深夜了,他屋里的女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总也撵不完。搞得他有段时间睡眠不足,走路都是恍惚的状态。
他也由此烙下了个坏毛病——恐女症,见到女人就像见到瘟疫一样,习惯性的绕道而走。以至于年纪一大把了,至今还是个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单身汉。
当然,他对女人,其实也真的没什么想法了,他就是个没有父母来源的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会有个什么姓,骨子里的自卑感,让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