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家老宅外面,静静地挺着一排的劳斯莱斯幻影。
倪秉承摇下车窗,一直看着梨花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才若有所思的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去帮我查一个人,南山城外,禄氏老宅里的所有人物信息。”
他的身后,跟班若有所思的提点道:“倪少,你就别再浪费感情了,你和那个女人,不可能的。”
跟班是自小和倪秉承一起长大的,对于他的一举一动都知之甚祥,忍不住劝慰起来。
“哎,我又何尝不知,就是……不甘心啊!”
感受到倪秉承心里的绝望,跟班沉默良久,才一脸狠辣的出着主意,“倪少,你说,她要是没有那个孩子,你们会不会……”
倪秉承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摇头否决了,“不可乱说,孩子是无辜的,他又不是小猫小狗,可以随意处理了。”
“容我再想想,总归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有的,必须有……”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已经下了某种决心。
跟班紧抿着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司机可以继续上路了。
夜色掩盖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那样宁静。
禄宅里,梨花像只走路无声的猫儿一样,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自己有钥匙,倒也方便了很多。
快速的洗漱好后,她轻声轻气的走到梨子身旁,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小宝贝,看着他睡得香沉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发觉那里原本的婴儿肥没有了,人精瘦了很多,还以为孩子是想妈妈想的,心里一下子就发疼了起来,俯下身,在他的额头给了个晚安吻后,就这么挨在一起进入了梦乡。
天刚擦亮的时候,梨子是被一阵熟悉的味道给熏醒的,是久违了的蒜香洋芋饼,他的最爱。
他连鞋子也没穿,就冲到了小厨房里,从后面一把抱住那个带着围裙煮饭的人,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妈妈,呜呜……你回来了。”
“嗯嗯,回来了,不哭哈,以后,妈妈都不走了!去哪里都带着宝宝哈!”梨花反身,一把抱起了梨子。
梨子此时已经是1.35米高的孩子,算的上是个半大小伙子了,却像个幼儿一样,把头搁在梨花的肩窝处,紧紧的搂住她,深怕她又不见了。
泪水打湿了她的长发,也打湿了她的心。
梨花心疼的摸摸他的头,“乖啊,一会儿就可以吃早点了,不哭了!”
梨子只是哽咽,点点头,就是舍不得松开梨花。
他也以为自己即使没有妈妈在,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但是,在经受了接二连三的劫持事件后,他第一次感受到,梨花不在时,那种手足无措的绝望。
大潘至今还躺在医院,待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脱离危险,他一直提心吊胆,怕他等不到妈妈回来。
只要妈妈在,这世上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是他这么多年在梨花身上看到的,感受到的。
妈妈,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是无敌的。
梨花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哄得梨子乖了,才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打起精神给儿子做好早点。
都说,为母则刚,她其实更想柔弱的大哭一场,却总是不得。
她不能在孩子面前露出一丝脆弱的情绪,绝对不能。
今天还是她的请假日,她并不想太早去禄家报道,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梨子,她们母子还是头一回分开那么久,她心里有愧啊。
安静的早餐并没有吃太久,桌子上的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
“喂!是何叔叔吗?我潘叔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梨花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打断梨子接电话。
梨子一脸沉重的听着,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也就两分钟,通话就结束了。
“儿子,大潘,也就是你潘叔出啥事了?”
梨花的话才说完,梨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妈妈,潘叔为了救我,他快死了,呜呜呜……”
“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梨花已经吃不下盘子里的东西了。
梨子自从三岁后,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这般伤心哭过。她心痛得想打自己一巴掌,为了拍戏,把孩子丢在别人家里,他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会这般瘦的吧!
然而,随着梨子的描述,事情的糟糕程度,俨然超过了梨花的想象。短短时日内,她才七岁的孩子,居然参与了两次绑架,虽然都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有个人命在旦夕,这让她如何能安心。
她拿起自己的包,拉着梨子就往医院跑去。
走到大厅的时候,正巧遇上下楼喝水的禄一哲,他惊喜的大叫起来,“梨花阿姨,你回来啦!”
“哲少爷好呀,我还有事外出,等我回来再说哈!”梨花脚步不停,拉着梨子出了禄宅,在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直奔滨江市最大的公立医院去。
禄一哲有些怏怏不乐的看着梨子的身影,他也想有个人带着他出去,却只能天天待在家里,做个笼中的金丝鸟。
因为他之前跑出去出事了,现在,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他也不敢再随意出门了。
禄一鸣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禄一哲那傻乎乎的背影,忍不住发话,“看啥呢?这么呆,赶紧洗漱吃早点了。”
“大哥,我刚才在看梨花阿姨呢。”禄一哲有些懒羊羊的坐到饭厅里,“我刚才已经洗好了,我想吃葱花洋芋饼了。”
他刚才闻到梨子身上有这股香味了,想必两人吃过了。他很久没吃梨花煮的饭了,这肚子里的馋虫就上来了,一时间,胃口变得好起来。
而禄一鸣在听到禄一哲这个话后,立马就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道:“阿哲,你说什么?梨花回来了吗?她在哪里?人呢?”
他坐立不安,直接就迈开腿想要去找人,却被禄一鸣喊住了,“你别找了,她急忙忙的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禄一鸣有些失落的立在原地,然后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有气无力回到餐桌,味同爵蜡的吃着东西。
禄一哲也是安静的吃着东西,兄弟两个人的相处,感觉还是那样的生硬,却没有了从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至少,能平心静气的待在一起,不再有敌对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