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很苦,偶尔一点小小的甜蜜回忆,就能支撑我们走很久。
她想,春香现在,就缺这个吧!
春香也被这番说辞带回了过去,不禁动容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的梨花,即使时间流逝,不再是个青春貌美的少女了;即使带着一个拖油瓶,是个别人眼里的大婶了;即使过得再怎么劳累艰辛,风吹雨打,却还是那样的娇媚如花。
却过得也不好,当真是可惜了啊!她心里有些不值的叹息着。
不过,梨花的坚强乐观还是感动了她,让她重拾起了儿时的友谊,她有些哽咽的拉起她的手,“梨花,谢谢你,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一辈子的!”
她之前因为被那个花心的男人抛弃了,整日里酗酒泡吧,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时,才发觉自己居然怀孕了。
也就在此时,她突然悔悟了,想要好好的生下孩子,好好的做个妈妈。
可惜,因为她之前的放纵,伤到了孩子,孩子先天性发育不良,只能打掉。
她痛哭了很久很久,却还是不得不把最后一点积蓄拿来打掉孩子。
躺在冰凉得病床上,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
眼睁睁的看着医生,用冰凉的器材伸进自己的体内,把自己肚子里的那坨肉狠心的夹了出来,她的灵魂都感觉到了冰凉,整个人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是梨花,让她在最无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还待她如初识,这让她感动不已,原本的轻生念头,也因此打消了。
安排好春香,给她叫了辆出租车后,母子两人才顾得上去五楼的重症监护室。
在这里,何时能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是禄家的家庭医生,同样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此时,受到禄一鸣的委托,全力医治潘家伟这个重症病人。
“何医生,对不起,刚才有事耽误了一下,让你久等了!”梨花拉着梨子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何时能点点头,表情严肃的递了一个病危通知书给她,指了指身后的重症病房,“病人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我们已经用上了能用的药了,但是他的呼吸会出现暂停,心跳时而缓慢时而剧烈,以缓慢居多,身上的伤口也愈合得很不理想。“
“经过我们研究后一致认为,他能撑过来的希望不太大,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还要继续下去吗?毕竟这一天天的,费用挺高的,你们得有个心里准备。”
梨花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糟糕,她之前还抱有侥幸,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纸绝望,捧在手心里是那样的沉重。
上次,她在野人山救了他一命,人都还没好全乎,转眼就把这条命赔给自己的孩子了,这让她如何安心?
“何医生,不要管费用的事,你只管继续用药就好,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他的。”梨花沉重的道。
“你可以安排一下吗?我想进去看看他?”
“可以,不过,孩子还小,就算了,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好,时间不要太长,也就十分钟。”
“何叔叔,求你了,让我也进去看看吧!”
梨子听到不让自己看,拉着何时能的白大褂哀求着。
“听话,你还小,不能看这些,等你潘叔好点了,我再安排你好不好?”何时能耐心的安抚着。
他对于梨花母子还是非常有好感的,尤其是梨花,上次在治疗禄老爷子的疾病上,有独特的方法,让人印象深刻呢。
“嗯,我知道了,真的非常谢谢你了!”梨花拉着梨子,对着何时能感谢道。
梨子闷闷不乐的坐到板凳上,梨花坐在他身旁安抚道:“傻瓜,你潘叔状态不好,何医生是怕吓着你。”
“我不怕,我都见过了,潘叔当时都不行了,他们已经决定给他收尸了,是我把他哭醒的。”
“妈妈,他真的会死吗?我不要他死,我想让他做我爸爸!”梨子扑在梨花怀里,哭得异常的伤心。
“呃……你有爸爸,不管你潘叔以后如何,他都只能是你潘叔。”梨花斩钉截铁的说着。
她对大潘是有好感,但那只是哥哥妹妹般的感情,和男女之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打死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浑身打了个抖索,直接站了起来,“你在何医生这里待着别动,我去看你潘叔去。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梨花随着小护士去各种消毒,穿好了隔离服后,总算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大潘。
他比起在野人山时,更加的显瘦了,原本魁梧的汉子,此时就像是缩小了一圈一样。
他脸上带着呼吸面罩,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凑到他的耳边,轻生的呼唤着,“大潘,潘哥,醒醒,起床吃饭了!”
“呼…………呼呼…………”大潘的呼吸依然微弱的就像没有一样。
梨花拉起他的一只手,看到手腕上面已经戳了一根针管,正在打吊瓶。手指尖上夹着个夹子,连着桌子上的仪器。敞开的衣服里,还可以看到身上贴了很多电线,似乎是在监听心脏的。
没有人知道他还能挺多久,他已经三天没有睁开过眼睛了。
梨花轻轻的搭脉,试了试,差点摸不到脉动了。现在那里,足足五分钟后,她才把他的手放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狠狠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扯开氧气罩,把手指尖的血滴落在大潘的嘴里。
虽然没有意识,但是,那甘甜的滋味,还是让大潘忍不住吞咽了下去。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手指里的血再也挤不出来了,梨花才把氧气罩给他复原了。
“这是对你的感谢,谢谢你救了我孩子,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他真的很喜欢你呢。”
做完了这一切,小护卫就来撵人了,“病人需要换药水了,家属可以出去了。”
梨花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没有人看到病榻上的男子,其眼皮微微的挣动了一下。
不过,最终还是疲倦的又垂了下来。
唯有那台仪器记录了他刚才的心跳,开始蹦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