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装饰的很精致的蒙古包里,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大盘子,上面的烤全羊香味扑鼻,云木昏昏欲睡的听着身旁的女孩安尔唠叨着。
“哇哦,好好吃,我要开动罗!”
看着云木无动于衷,稳坐不乱,安尔继续说着。
“嘿嘿……你知道吗?为了吃上这一顿,我提前一个星期下单,然后从北半球跑到这东半球,还把头给摔破了,不吃个够本怎么行?你说对吧?”
“喔!”云木勉强给了个回应,他刚才要了杯白开水吃了何时能开的药,此刻眼皮子打架,已经有三分睡意。
安尔有些气不过的拿手拐子拐了他一下,痛的他立马来了精神,“你想干嘛?”
安尔抿抿嘴,“我跟你说,这里的羊肉一点都不腥,味道好极了,吃一次能记住一辈子,你别耷拉着脸,快点动起来啊!”
她迫不及待的戴上手套,拿着一把小刀子就开始切割起来。
不过,她的第一盘肉,居然是递给了云木,而把她身旁的中年男子给晾在了一旁,他生气的一把拦截过来,“安尔,谢谢你一番孝心,老爸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来,一副有女如此,心满意足的样子。
安尔翻翻白眼,拿个后脑勺背对着他,对着云木殷勤的笑着,“木木,我给你重新弄一盘更好的,你等着哈!”
她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开始干起来,如果忽略她额头上的绑带,完全看不出她还受着伤。
云木也就坚持了两分钟,然后就这么坐着睡着了。年轻的他还没有大多数男人的通病——打呼噜,他睡得无声无息的,没有人发觉。
还是一个进来送菜的小姑娘,因为脚绊倒了,手里的汤水就这么泼洒到云木身上,他那张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英俊脸蛋,顿时红彤彤的一片,上面还挂着一些葱花和肉片,看起来和毁容了一样。
疼痛让他顿时吓得跳将起来,“搞什么?”
脸上的刺痛越来越甚,他不敢用手摸,感觉那里已经开始红肿起来。
安尔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正在喝酒的两个男人喊停了,“爸爸,爸爸,何医生,你们快别划拳了,赶紧帮木木看看,他被烫着了。”
“什么?我看看!”
何医生动作麻利的窜了过去,“这是什么搞的,走走走,赶紧去卫生间,拿水降温!”
他一边拉着木木走,一边对着一旁吓傻了的小姑娘吩咐道:“赶紧去弄点凉冰水来,越快越好。”
小姑娘吓得直捣蒜,大气也不敢出,踉踉跄跄的跑走了。
这本该是一件很不幸,很值得人同情的事,这厢,中年男人居然松了口气。那个臭小子长得这么勾·搭人,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只不过才第一次见面,就对别人亲热的不像话,让他这个老爸吃味不已。
拆,必须拆开了,此时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虽然,小伙子挺可怜的,好好的一张俊俏脸蛋,估计要被毁掉三分了,唉……中年男人掩饰住心底的喜悦,强自镇定的拉着女孩。
“安尔,别去看,小心晚上做噩梦!”
“可是,他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啊!他好倒霉,都怪那个小姑娘,太过分了,她是不是故意的?我要找她的麻烦。”安尔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对云木这么特别,感觉自己仿佛上辈子就见过这个男人一样,怎么看都是一种欢喜,那种想要亲近的感觉,一度让她克制不住自己。
她其实,平时的性格挺高冷的,尤其是对不熟悉的陌生人,别说热情似火的去献殷勤,就算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很快,闯祸了的小姑娘急忙忙的拎着两个桶来了,一桶是凉水,一桶是冰块。她的身后,则跟着这个蒙古包饭点的主人,一个头上带着五彩头巾的中年女子,身上一身靓丽的蒙古族衣服,看起来有些臃肿肥胖,但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
“尊贵的客人,对不住了,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哼哼!不用说,你们等着关门大吉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安尔一改之前的乖巧可爱,脸色铁青的说着。
“啊,这位小姐,还请高抬贵手,我们这里穷向僻壤的,这个店也就是个糊口的营生,要是没了,以后,我们一家老小都只能去要饭了,求求你了!”
中年女子双手作祈求状,一脸愁容。
她们在青青草原做这个生意,是家族世袭的,传了大概有五代了。因为会收拾羊,整治得很美味,所以,她们家的客人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五湖四海的人都来了。
如果,今天烫着的,是个穷家小子,她也不会这么紧张,以他们的家底,这样的事故完全承担得起。
但是,面对眼前这对父女,她可不敢这么自信了。他们两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吃,且每次都是坐着飞机,很拉风的来的。
好在大草原,很宽阔,飞机随处都可以停放,倒也没有后顾之忧,只是让一群没有走出这个穷地方的人大开了一回眼界。
刚开始,她以为,他们是包飞机来的,直到第三年,两人足足在这里玩了五天,这个飞机也停了五天,她在好奇之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架飞机是人家的私有物品。
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子,要真想让他们家的店关掉,那也是轻轻松松的。
所以,她也只能走哀求路线了。
安尔才不管这些,想到刚才撇见的,云木的那张红彤彤的脸蛋,她心里现在犹如猫爪子在抓挠一样,怎么也定不下心来。
好在,时间没过多久,何时能就带着云木出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冰毛巾,正在不停的冷呼着脸。
拿张脸的脸皮上,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看起来面目狰狞,有些恐怖,简直是骇人见闻。
何时能有些严肃的道:“他的烫伤挺严重的,我得带他去宾江市,那里有全国最权威一流的医师,希望能让他尽量的不留疤痕。”
“那个……门外的飞机,我可以征用一下吗?赶时间,越快越好!”
中年男人还没发话,安尔已经一口答应了,“可以,赶紧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