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裹着被子下了床进了浴室。
凤易寒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女孩浑身都湿辘辘的,身上裹着浴巾坐在床边上茫然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双黑眸却脆弱的像玻璃,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揪了一下。
听到声音,江心语才回神,看到他走进来,紧张的站起身,有些无措的低着头站在原地,一颗心揪紧成了一团。
凤易寒看清她的反映,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把手中的带子放到床上,淡淡的说道,“衣服。”
“谢谢。”江心语看了一眼那个袋子,她刚刚就是在为没衣服穿而发愁,她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也不敢妄自去找他。
她小心的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袋子,准备去浴室换衣服,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臂却突然被他抓住。
江心语的身体一哆嗦,黑眸不安的看向他,凤易寒眉头紧拧,自己有那么可怕吗?她到底有多怕自己?
但看到她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还有颈间的齿痕,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换!”他松开钳制她的手臂,略有些烦躁的抢过她手中的袋子,将衣服全都倒在了床上。
“……”
江心语愣在原地没动,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只见凤易寒已经转身迈步走向里面,从桌上的烟盒中拿了一根烟出来点燃吸了起来。
她连忙将浴巾解开扔到一旁,动作迅速的拿起呐衣穿上,也不敢再看他到底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红着脸把衣服穿好。
“过来。”凤易寒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向她伸出手。
江心语看着他好以整暇的动作,面色一囧,自己换衣服的过程全被他看到了?
不敢让自己多想,她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凤易寒将那吸了半截的烟熄灭在了烟灰缸内,伸手拉着她坐到他的身旁。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张‘精采纷呈’的小脸,眉头轻皱,然后拿起茶几上放着一管药膏打开,把药膏挤在棉签上,开始给她上药。
感受着他的动作,江心语连呼吸都变轻了,他离得她太近,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虽然他此刻的态度很平静,身上却依然有着丝丝缕缕的压迫感传出,她紧张的不知道该看哪,只能垂下睫毛,尽量让自己不发抖。
涂完脸上的伤,他这才换了个棉签,沾了药膏后开始涂抹她的唇瓣,她的唇很小,唇形很好看,他涂得很仔细,因为受伤的关系,她的唇不再是原本的粉嫩色,而是变成了艳红色,涂上药膏后亮晶晶的,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
“谢谢。”江心语感觉到棉签离开自己的唇,她忐忑的抬起睫毛向他道谢。
“帮我拿根烟过来。”凤易寒将用过的棉签扔到垃圾筒中,并没有看她,而是仔细的将药膏的盖子拧好。
江心语立刻站起身来到桌子上拿了烟和火机回到茶几前,她取了一根烟递给他,凤易寒张开薄唇轻轻的叼住,“点上。”
江心语小心的将火机打着后,递到了他的面前,替他将烟点燃。
“柜子里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一会儿去医院。”凤易寒吸了一口烟说道。
听了他的话,江心语心中一喜,他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去看哥哥了,强压着内心的雀跃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再多说,然后转身去拿吹风机了。
她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凤易寒的眼睛,黑眸暗了暗,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不远处正在吹头发的女孩,她的头发很长,吹起来有些麻烦,她把长发全都拨弄到一边,拿着吹风机仔细的吹着,却不知道这样一副画面落在对面的男子眼里有多美。
车子驶到半路,凤易寒接了一个电话,他只说了一个“喂”字便不再说话,过了半晌,才回了一句,“我晚会到。”
到了医院后,凤易寒跟她说了一句,半小时后司机会来接你,便驱车离开,江心语知道他有事,看着车子驶出医院,这才转身跑进了医院,之前的不快已经被她抛到脑后。
江炘南的病房已经换到了高级VIP病房,比原来的普通病房要舒适多了,设备也好的多。
“心语,你来了。”白云见到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白云姐姐,我哥哥情况怎么样?”江心语走到床边仔细的看了看哥哥,他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看上去气色不错,这让她的心情更好了。
“专家说大少爷的情况良好,恢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江心语有些激动的握住哥哥的手,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伸手替哥哥把发帘理了理,笑着说道,“哥哥,你要加油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等你醒过来的,我们说好的,这辈子谁也不许离开谁。”
看过江炘南后,她又去医生那了解了一下情况,同样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让她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倍,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又回病房陪了哥哥一会儿,便不舍的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却碰到了凤家的女佣从一间病房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个饭盒。
江心语略放慢了脚步,看着女佣进了电梯,她才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刚刚女佣出来的那间病房。
看样子修罗应该是住在这间病房,这个女佣是来给他送饭的,昨天早上她是看到他昏迷的样子了,当时她除了震惊外也很担心他,虽然知道他可能生病了或者受伤了,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迈步走向那间病房,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高级病房都是套间,外面是个会客厅,里面才是病房,她迈步走向病房,刚把门推开,便听到修罗冷漠却虚弱的声音,“出去!”
江心语的手一抖,虽然他受了伤,可是说出的话还是具有很强的震慑力的,她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小心的走了进来,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来医院看我哥,知道你在这间病房,就来看看你。”
听到她的声音,修罗一愣,他是趴在病床上的,转头便看到江心语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腼腆又有些尴尬的笑容,他的眉心微拧,脱口问道,“怎么是你?”
江心语面色一囧,自己刚刚明明解释了呀,于是轻咳了一声问道,“你病的这么重,怎么病房里连个看护都没有?”
“我不需要,出去!”修罗回过头不再看她,依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
江心语一愣,难道他来了两天,病房里连个看护都不留吗?那他有需要怎么办?
她走近才看到,他的身上只盖了一层被单,被单已经滑落到了肩膀下面,露出了受伤的后背,上面横七竖八的有许多伤口,虽然已经上了药,可是依然可以看出那些伤口似乎都有些腐烂了。
江心语有些怔然的看着那些伤口,这些伤看起来很像鞭伤,从伤口可以判断,伤他的鞭子不是一般的鞭子,而是特制的,能让人的痛苦加倍,而且受伤后,他分明没有好好处理伤口,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从前她在江家的时候,她和哥哥也没少挨鞭子,江家人还美其名曰,执得家法,可这家法却只针对她和哥哥两个人。
修罗听不到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悦的再次赶人,“出去!咳咳……”
许是伤的太重了,一个没忍住,咳嗽了起来,震动了身上的伤,疼得他额头直冒汗。
“你别激动啊!”江心语还是没走,像修罗这样冷漠又强硬的男人,又不允许任何人留下来照顾他,估计连口水都喝不上,于是她连忙找了杯子接了杯水,又从外间的柜子里找了吸管,这才端着水来到床边把水递到修罗的嘴边,说道,“喝吧,我知道你渴。”
“我不需要!”修罗固执的撇过头不看她。
“喝吧!我保证你喝完水我就走。”江心语没办法,只能像哄孩子似的哄他。
修罗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江心语拿着那吸管塞进他的嘴巴里,修罗这才咕咚咕咚的把一杯水全喝完。
他确实渴了,今天已经是一天没吃没喝了,喝完全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可以走了!”修罗再次下了逐客令,江心语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在床边看来看去。
“怎么还不走?你找什么?”修罗的声音略有些无奈,如果不是身体太虚弱,他非下床直接将她扔出去不可。
“尿管……医生给你下尿管了吗?”江心语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问他。
修罗差点再次咳出来,一张俊脸尴尬的不行,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从容的说出这两个字,他别扭的扭过头说道,“没有!我不需要那个东西!”
“哦,那你上厕所怎么办?你能起来走吗?”江心语觉得他应该伤的挺重的,一般重伤不能动的病人都是需要下尿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