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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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气氛下进行着,直到一声汽车鸣笛的声音自前院传来。
程玉到了。
程玉站在门口,命令着助手将检查所需要的仪器搬进一楼最左侧的那间李敏早就收拾好的空房间里,布置好一切,程玉打发走了所有的助手,这才走向墨席顾。
墨席顾擦了擦嘴,笑着问道:“程玉啊,吃早点了吗?要不要坐下吃点?”
程玉摇头,拒绝了墨席顾的好意,“多谢墨老,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墨席顾嗯了声,想了想,转头对墨白道:“墨白,已经快八点了,上学要迟到了。”
墨白看了墨席顾一眼,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我吃好了。”说罢起身,动作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后冲程玉点头打了个声招呼,这才向外走去。
对墨席顾这明显支走他的举动,墨白不愿意去深究原因,他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转变,那么他自然就不会放任自己再对蒋小花产生过多的关注。
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
墨白默默的想着,试图用重复叠的方式在大脑中枢注入一个这样的暗示,从而产生自我催眠的功效。
蒋小花咬着勺子,有些懵逼的看着墨白的背影,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幼崽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之前对她的卖萌或者是招欠还是有点反应的,怎么现在又变成冰疙瘩了呢?啊啊啊,人类啊,你们的脑子成天到晚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蒋小花也许心塞,她发现直接侵入一个人类的脑子比这间接的想要控制一个人类实在是简单多了。
就像一个游戏,她之前一直玩的都是单机版,而现在他喵的玩的却是地狱联机版。
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蒋小花心累的趴在了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就跟一个被晒干的咸鱼一样。
人生啊,实在是太困难了!
墨乔看着突然如霜打的茄子般颓废的蒋小花,眨了眨眼,完全似丈二的和尚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颓废就颓废了呢?
“小花,是早点不好吃吗?”墨乔摸着小花的脑袋,问道。
这是她匮乏的想象力下唯一能想出来的原因了。
蒋小花撇了撇嘴,她侧着头左脸直接枕在了餐桌上,右手拿勺直接挖了一口咸饭塞进了嘴里,牙齿咕哝咕哝的咀嚼着,用最直接的行动回答了墨乔的问话。
墨乔汗了个,待到小花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后将她整个人捞了起来,固定在了自己的怀中,并从她手里接过了勺子,柔声细语的跟小花讲着道理:“小花啊,吃饭的时候不能趴着,这样不仅容易呛到,还不利于身心的发展,所以小花,以后不许趴着,躺着,侧躺着吃饭,只能坐着吃。”
蒋小花哦了声,乖巧的点了点头。
啊,当人类实在是太麻烦了。
蒋小花由衷的感叹道。
人类的社会有太多早已被规定好的事情,而所有想要打破陈规的人都会被贴上离经叛道的标签,就好像是上学的时候只要学习好就没有人管你是不是一个变态一样,殊不知这世上最顶尖的变态杀手都是高智商高情商的社会精英。
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其实到最后还是只看成绩!
这就是小花所了解的人类社会。
并觉得其实地球会被其他的星球窥探,与人类大航海时期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发现,屠杀。
仅此而已。
只是比起当初人类发现一个文明就毁灭一个文明的行为来看,高纬度星球的人们在宇宙警察的干涉下并没有做出毁灭地球的事情,相比于地球人自己犯下的那些杀戮而言,简直是友善的多了。
这是蒋小花在地球生活了这么多年来,最直观的认知转变。
墨乔欣慰的点了点头,端起碗,投喂着怀中的小可爱。
蒋小花配合的张嘴咀嚼,丝毫不觉得自己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行为有什么可耻的地方,当她成为人,并直观的看到人类身上所有的劣根性都来源于当初遗传下来的基因时,她只能接受。
既然接受,那么她这一生总不能因为思考这些操蛋的哲学观念而虚度光阴吧。
蒋小花懒得去想,更没有那么闲情逸致做拯救地球的救世主。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逆的,就像是当一个星球因为质量不守恒而坍塌成为黑洞的时候,靠近的物质就只有被吸入的份,拯救?别开玩笑了!
酒足饭饱后,蒋小花打了个哈欠,头靠在墨乔软绵绵的胸脯上,上下眼皮一个劲儿的打着架。
“小花,乖,在撑一会儿,我们检查完身体就去睡回笼觉好不好啊?”墨乔一边投喂着小花,一边同她商量着。
蒋小花唔了声,这才抬眼将视线放在了程玉的身上。
程玉是一个长得十分秀气的男人,微卷的短发三七分,浅褐色的眸子里就像是无时无刻都染着笑意一样,他的眼形有点像丹凤眼,却又不完全是那样,很大,鼻梁挺翘,嘴唇不薄不厚,嘴形却很好看。五官凑在一起,让人觉得很温暖。
是一个有着太阳味道的男人。
蒋小花总结道。
程玉其实有些不明白墨席顾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的安排他来给一个小孩子做体检,直到他看到了蒋小花,之前那则闹得沸沸扬扬的儿童失踪案,因为地点的敏感所以程玉多关注了一分,只是后来一切的消息自孩子被找回来都戛然而止了,程玉便没有在关注,但他却看过那个孩子的视频。
他面前的这个被墨乔抱在手里的孩子,同视频里的孩子,是同一个人啊。
所以说,这孩子被找回来的消息是编造的?她并没有被送回自己亲身父母的手中,而是被墨家抱养了?
所有的想法在瞬间划过程玉的脑中,但他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将所有的疑问尽数的深埋在了心中,不透露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