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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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花猫直到被小花抱进怀中,也没能从恐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它就跟鸵鸟似的将脑袋埋在小花的臂弯里,爪子紧紧的扒着小花的衣服,喵喵的叫个没玩。
别人以为它是因恐惧而叫,其实它尼玛是在骂鸟!
小花听得一脸黑线,她托起狸花猫,狸花猫浑身瘫软得就跟个面条似的,它趴卧的时候看着也就抱枕这般大小,可它现在的体型却像是一条毛巾,还是展开铺平的毛巾。
“喵呜~”
小花,宝宝怕怕~
狸花猫琉璃般的大眼睛中透露着委屈的情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可怜,小花额头竖起几道黑线,没好气的撇了它一眼,刚才骂的不是挺起劲的嘛,现在跟我这装什么可怜啊!
可狸花猫委屈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太具欺诈性了,小花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心软了。
她叹了口气,托举的姿势改为了托抱,腾出一只手抚摸起了狸花猫的脑袋,安抚道:“别怕,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瞧,小白跟小白白相处的多好,哦,小白是那只兔子,小白白是那只老虎。”
狸花猫:“……”
为什么听名字老虎要更萌一些呢?
还尼玛用叠字,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狸花猫忍不住的腹诽了句,眼睛却顺着小花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看到小白兔与大脑斧相亲相爱相互依偎的画面后,三观有点崩塌,整个人……哦不,是整只喵都有点不好了。
卧槽,我难道看见了爱情?
狸花猫突然想起了一首久远的歌——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
它觉得这首歌现在有了最新的版本——虎爱上兔啊,爱得疯狂!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所以啊,你乖乖的不要怕,小白白与小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你也不要怕它们,以后你们就是相亲相爱的好伙伴了,要好好相处,不要打架哦~”
狸花猫看着一脸灿笑的小花,恨不得举起自己的爪子照着小花的脸一巴掌打过去,让她见识见识喵喵拳的厉害。
不要打架?
哎呦呵,你见过蚍蜉撼树嘛?就我这小身板,还值当你特意吩咐我不要打架?我打得过谁?没准那只兔子都能一个飞踹把我欺负了,你有这功夫,还是去嘱咐嘱咐那帮‘凶神恶煞’吧!
狸花猫忍不住的瞪了小花一眼。
小花见狸花猫没有反应,点了点它的小脑门,“听见了吗?”
狸花猫有气无力的喵呜了声——听见了听见了。
小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朝小白白它们招了招手,将所有的小可爱都叫到了身边,“小白白,小金,花花,小白,白一白二白三白四,系统猫,贱鸟,以后你们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了,彼此打声招呼吧!”小花话音落,后院顿时响起了各种鸣叫声。
白虎嗷呜,金雕嗷嗷,兔子咕咕,猫咪喵喵,白一白二白三白四以及贱鸟就跟合唱团似的,高低音三重奏的叽叽喳喳的叫,花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发出呦呦呦的声音。
混合在一起,还真别说,有一种别样的律动感!
墨席顾与墨白对视了一眼,爷孙俩同时抬起手捂住了额头,对此深感无奈。
安顿好了小白白它们后,小花就跟个花蝴蝶似的奔向了客厅,飞奔到了李敏的怀中,李敏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洗衣粉上特有的柠檬味,柠檬味中还夹杂着一股西兰花的味道,听上去有些奇怪,但闻着就让人想到了夏天的阳光与青草。
李敏早就听见了后院的动静,即便墨席顾早已同她说明了情况,可李敏刚才听到后院那声猛虎的吼叫时还是手一哆嗦的在菜里放多了盐,浪费了一盘顶好的五花肉。
那盘肉如今正躺在垃圾桶里,惨成厨余。
“李姨,我可想死你了。”小花抱着李敏,仰着头,一张能够将人萌翻的小脸蛋上挂满了认真,李敏这颗心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春水,恨不得自己多生出两只手才好。
“乖孩子,我也想你。”
李敏端着菜,尽可能的将盘子举高,避免小花不小心用手或者脑袋碰到盘子,菜洒了不要紧,她是怕小花被菜烫到。
小花松开手,后退了两步,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顿时争先恐后的厮闹了起来,她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吃货的嗅觉让她一下子就闻出了李敏手上端的是什么菜。
“哇,番茄牛肉~”
对于小花这类的食肉动物,肉对于她的诱惑力,就跟一个脱光了的裸女对一个小处男的诱惑力一样大,不,甚至是比其还大。
李敏噗呲一声笑了,“小花的鼻子就是灵,别急,还有还吃的呢。”
李敏将番茄牛肉放在了桌子上,用围裙擦了擦手,这才摸了摸小花光滑细嫩的小脸蛋,笑着走向了厨房。
小花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拉开吃过拿出碗筷,“李姨我帮你摆餐具,你快点做。”
看着捧着碗拿着筷子就往外跑的小花,李敏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脸上的笑却从始至终的没有消失过。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
酒足饭饱之后,小花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捧着肚子躺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墨白,你跟我上来一趟。”墨席顾对墨白说道。
墨白看了一眼小花,起身随着墨席顾走进了二楼的书房。
小花抬眼看了一眼后,就又将目光放在了电视上,此时的地方台正崇拜着电视剧侠盗,正巧演到她客串的那一集,小花看着自己做于金雕身上,那通身的高人气息,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予了自己充分的肯定——嗯,不错,演的那是相当的不错!
二楼,书房。
墨席顾的书房很大,可里面的家具却很少,只有一面墙的紫檀木书柜以及一张紫檀木的书桌外,还在窗户那侧放着两张紫檀木的沙发,沙发正对而放,两张沙发之间,放着一个紫檀木的茶几,茶几上,放了一套沏茶的茶具。
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烧水的电水壶,沙发后身的墙脚处,有一台饮水机。
墨白:“……”
几年没回家,怎么连爷爷的书房都变了?
墨席顾拿起水壶在饮水机口接了一壶水,放在茶几上烧开,取出放在茶几下面那一层放置物品的隔层里的小铁罐,从罐子里抓了一把茶放在了紫砂壶里。
然后墨席顾将小铁罐重新放了回去。
沉默,沉默的气氛慢慢的布满了整个书房,书房内,也只有水壶里的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你,有什么打算?”
直到电水壶发出“叮”的一声水烧开后的提示音,这份沉默才中被打破,墨席顾拔下插头,打开了电水壶的壶盖,蒸腾的热气如袅袅炊烟般飘入半空,就像是一道朦胧的纱帘,将墨席顾与墨白,分割成楚河汉界。
听到墨席顾沉默半天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墨白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的冷笑,他向后靠,将整个后背贴在沙发上,身子向下划,慵懒的就像是一只午后打盹的猫,“打算?没什么打算啊。”
他笑,含带着笑容的声音说不出的诡异。
墨席顾皱了皱眉,抬头看他,却在水雾袅绕笼罩下,只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模糊到,就像是产生了重影,一个他覆盖在另外一个他的身上。
水雾慢慢的消散了去,墨席顾盖上了壶盖,抓住水壶的把手,将水倒入了紫砂壶里。
他捻起壶盖儿盖在壶口上,静置了会儿,将第一泡的茶水倒在了茶宠身上,他又拿起水壶,继续倒水。
这样循环往复了三遍后,他用茶水烫了烫茶盏,给墨白倒了杯茶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喝吧,京都那边送来的大红袍。”
墨白端起茶盏,细细的端详了一番,茶水清透,散发出一股甘香的味道,他一口饮尽,丝毫不懂得品尝,放下茶盏后,他转了转舌头,似乎想要刮去附着在牙齿口腔里那股苦涩的味道,“我不喜欢喝茶。”
墨席顾唔了声,又给他倒了一杯,“喜不喜欢与要不要喝,是两回事不是吗?”
墨白看了眼墨席顾,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他直起身,两根手指钳住茶盏,轻轻的将茶盏的口向下倾斜,那清透的茶水顺着茶盏的杯口流到了地上,墨白看着杯茶水侵染的地板,目露锋芒的凝视着摩西孤独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喝便喝,不想喝便可倒了。”
墨席顾并不在意被茶水侵染的地板,也不在乎墨白眼底蹦现出的锋芒,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当茶水的余味彻底散去之后,他这才正视墨白,“倒了,那杯茶也还在。”
墨白呲了声,手指一松,茶盏自半空坠落,与地面碰撞,摔了个支离破碎。
“那这样呢?”墨白问。
墨席顾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凝望墨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墨白冷笑,“谁的巢,谁的卵?我只是我母亲死的惨烈,而墨家却没有给她一个公道。”
“既然如此,我覆了这个肮脏的巢穴,又有何错?”
“你母亲……”
墨白的母亲,是墨家所有人心里的一个结,可当初杀害他母亲的人,确实与他那个不孝子与那个不孝子的情人,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还想说我母亲的死不管墨子恒的事?若不是他为了那个贱人抛妻弃子,我母亲又怎么回落得那般的下场?即便那些伤害我母亲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可这个因果,他墨子恒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爷爷,哦不,墨席顾家主,你若想保住你儿子的命,不让就用那个贱人与那个杂种的命来换吧,如此,我还能留他一条性命,让他苟延残喘的再多活一段日子。”
“墨白!”
“那个女人暂且不提,可止安终究是你弟弟啊。”
“弟弟?那个杂种?”
“墨白!”
“你知道吗,弟弟这两个字让我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将他的皮拨下来做成扇面,送给那个贱人的冲动。”
“你……”
“所以不要跟我说弟弟两个字,你越是提醒我他与我之间的血缘关系,我就越想将他的鲜血放净,将他的皮肉切碎,将他的骨头喂狗。”
墨席顾看着这般癫狂嗜血的墨白,他的瞳孔紧紧地收缩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提止安与他之间的关系,“好,我不再说那两个字,可墨白,你父……墨子恒与那个女人纵然有千错万错,止安都是无辜的啊,你再怎么责怪,也不应该责怪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啊!”
“无辜?”
“他这辈子最大的罪,就是他出生在那个女人的肚子里!”
“这是他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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