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
苏瑾炎心下一紧，“您的意思是我的出现让我母亲的病情恶化了？”
他声音沉闷，医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简单来说，您可能就是这件事情的根源，但是您不可能和您母亲一辈子不见面，想让她恢复，她就必须接受这些事情，她之所以见到您会这么激动，很有可能是因为愧疚。”
医生说着把病历放在了桌子上，病历上有黎雨清醒时自言自语说的话。
“这些年您不在，您母亲总会说对不起对不起，作为主治医生，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原因的人。
一开始我也认为她只是恨您父亲，但现在从她的言辞上看并不是，所以现在需要您去沟通，问出您父亲真正的想法，我们才能对症做心理辅导。”
黎雨这些年在疗养院对于心理治疗和医生都很排斥，他许多次试图与她沟通，但是黎雨的心理防线很重，稍过激的言语就会刺激她发病，所以只能作罢。
如今苏先生回来，这也是个转机。
“嗯，知道了，谢谢，我去试试。”
苏瑾炎道了谢，他走回病房的脚步格外沉重，他回到房间看着床上未醒的母亲，双眸泛红。
就在这时黎雨缓缓睁开眼，见苏瑾炎神情难过，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瑾炎，妈又给你添麻烦了吧？”
黎雨柔声开口，和刚刚哭闹时完全判若两人，苏瑾炎闻声低眸紧了紧手，摇头。
“您醒了，您别乱想。”
黎雨想要起来，苏瑾炎一边说一边摇起了病床，黎雨的目光一直未离开他的脸，双眸百味交织。
“其实，你不用来的，妈以后估计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你难过。”
黎雨抬手摸了摸苏瑾炎的脸，眼中泪光闪烁，苏瑾炎心里一阵阵发痛，他勉强扯起一丝微笑，“您别这么说，医生说是有希望的，我知道您的心结，您放心，他会付出代价的。”
苏瑾炎目光泛冷，黎雨叹了口气。
回想起曾经，她的目光变得慌乱。
“不，不要，不要碰我，我会告发你的。”
“你敢报警我就公布你的所有照片。”
当初的话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环绕，黎雨紧紧的抱住了头。
“不要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我了，让我死行吗？瑾炎，我真的不想活了。”
黎雨情绪再次激动，苏瑾炎无法只能叫来了护士，护士给她注射了安定，苏瑾炎盯着再次入睡的母亲眼中满是杀气。
妈，不该活着的是他不是您。
苏瑾炎冷漠得出了病房，他刚坐回轮椅，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他挑了挑眉。
苏景山？还真是稀客啊。
万珂推着他上了车，苏瑾炎接起直接放了免提。
“爸。”
“你别叫我爸，承泽在国外时，那些舆论都是你发出去的吧？那个阴阳合同也是出自你手，没想到啊，一直被忽略的小角色竟然认识SR的人，看来我们父子是时候该好好聊聊了。”
苏景山嘲讽出声，苏瑾炎怔了一下眯了眯眼。
嗯？暴露了？也好，她正好也没有兴趣继续隐藏下去了，当初的仇也是时候该报了。
“可以，那就玲珑茶馆，我就在以前您常去的包厢等您。”
他说着挂断了电话，前方的万珂有些担忧。
“先生，您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见他吗？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对方必然会恼羞成怒，现在您康复的事情还不能暴露，万一他要对您不利……”
“无妨，为了自己的名誉，苏景山什么都不会做，他见我不过就是想警告我罢了，我正好也想当面问问他当年的事，走吧。”
苏景山一直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可以利用，苏承泽虽然很受宠，可在苏景山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继承公司的工具。
他从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的眼里从没有亲情，没有爱情，他眼里只有利益。
如果不是因为他涉及到了苏景山的秘密，也许对方迟迟不会与他见面。
“是。”
万珂启动了油门，二十分钟后车就停在了茶馆门口，他推着苏瑾炎进了包房，没过多久，苏景山就走了进来。
几年未见，苏景山已有了白发，但他那唯利是图的嘴脸从未改变。
“万珂，出去等我。”
苏瑾炎抬了抬手，万珂冷冷的看了苏景山一眼，纵然担心，但他也不敢忤逆自家先生的意思，他走到我门口关上门，苏景山冷冷一笑。
“原来他一直都是你的人，苏瑾炎，藏的够深了，没想到你躺在床上这么多年，一醒来就有这么大的本事。”
苏景山声音中没有任何一丝温度，他就像是在面对着陌生人一般，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
苏瑾炎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拿着茶杯端详，冷漠的勾起嘴角。
“是啊，我藏的确实是深，但是也不如父亲您神，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有多少位员工被您潜规则过，又有多少人走了我母亲的老路，您说如果这些事情被公开，您还能保住公司吗？”
苏瑾炎双眸微抬，眼中的冷冽和杀气让苏景山面色一怔，回神他怒然盯着苏瑾炎，“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调查我？”
调查？呵。
“您做的那些龌龊事，您觉得还需要调查吗？说好听点那是潜规则，说不好听就是强奸，您给她们下药，把人带去办公室的密室，事后再给一笔钱，这不就是您一贯的作风吗。”
“砰！”
茶杯被他用力砸在桌子上，声音回荡在整个包间，苏景山的面色变了又变。
他眼底闪烁着慌张，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没错，他是做了那些事，但是那又怎么样？凭苏瑾炎，还动不了他一点。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所有人都选择息事宁人，你知道又能改变什么？苏瑾炎，别忘了你是我的种，我今天来就是劝你老老实实的呆着，要不然我会直接断了你的活路。”
苏景山趾高气昂，在他眼里苏瑾炎不过就是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