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萦绕。
张鸣来到庭院,耳畔传来清泉烧火做饭的声音。
不过,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是了,上官裕的任务已经完成,竟然没有来新任务!”
张鸣有点诧异。
这不像是系统的尿性,憋着什么坏呢?
“师兄,早饭好了,来斋堂吃饭。”
清泉叫唤一声,打断他的思绪。
张鸣走进斋堂,看见摆在桌上的三副碗筷,问道:“清泉,怎么多了一副?”
清泉一愣,摸一摸脑袋道:“我忘记了,展鸿已经走了。”
这时候,张鸣也才想起来。
原来缺失的不仅仅是任务,还有这个每日清扫道观的年轻人。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熟悉了这位年轻人的存在。
“师兄,我想下山了。”
清泉放下筷子,突然说道。
如今枯泉已经盘活,他的修为也突破到了凝元境,确实可以下山了。
张鸣寻思:“最近签到奖励是越来越差了,今天竟然只得了一袋爆米花,看来不能盯着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一直薅。按照套路,还是首次签到奖励最丰富。”
“而且,我这金手指就是为了伪装圣地而存在,若是一直窝在涿光山上,怕是迟早摆不下,一个紫霄宫就能占满了。”
“再说了,道士道士,不传道怎么叫道士。我还想看看这方世界呢!”
想到这里,他笑道:“也罢,师弟,你一会收拾收拾,咱们今天就下山。”
清泉顿时扔下筷子:“真的吗!?”
然后,他就顾不得吃饭了,兴奋的直接往后院跑,开始收拾行李。
“请问道观里有人吗?”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问询声。
张鸣眉头微蹙,怎么一早上又来了人,难道是香客拜山?
他踏出斋堂一看。
只见门口站着三名和尚。
“灵枢观?呵呵,没听说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道观。”
“师兄,这道观推平之后可以改建佛塔,想必师父定会喜欢。”
“那钟楼倒是可以保留,给师弟每日撞钟,报点定更。”
他们正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看见张鸣露面,才连忙止住言语。
“阿弥陀佛,这位道长,贫僧乃是小寒山寺虚垢,这厢有礼了。”
领头的一个和尚年纪略大,五官方正,头上顶着六个戒疤,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扭头向斋堂望来。
“三位大师,贫道清徽,不知道所来何事?”张鸣虽然皱眉,但还是悄悄撤了太清符的禁制,作揖问道。
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个世界的和尚打交道,也不知道理念之差有多大。
虚垢还没有说话。
旁边相貌粗犷的小和尚就按捺不住的叫道:“师兄,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把文书拿出来,让他们赶紧搬家滚蛋!”
张鸣眉头再皱:“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虚垢呵斥小和尚一句:“虚坭,休得莽撞,我们是出家人,须戒骄戒躁,戒嗔戒怒,岂能动不动就赶人!”
他表面上是在训斥,但是神色不动,似乎丝毫没有训斥的意思。说完,他掏出一封文书,递给张鸣。
“清徽道长,这是南陵城府衙的官册,请过目。”
他也没有为虚坭的莽撞言语道歉,而是像演好了一样,一唱一和。
张鸣心如明镜,看来这三人来意不善。他接过文书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今有南陵城辖下涿光山一座,久无人烟,荒为兽用,为遵圣意,崇佛抑道,现赐予小寒山寺慧轮禅师所用,修建寺塔,弘扬佛法,普渡一方。”
落款处盖着南陵城的官印。
张鸣捏着文书,有点无语:“这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涿光山连同灵枢观,都被南陵城给卖了?而且还是不要钱,白送给这个叫做慧轮的家伙?”
还有“荒为兽用”是几个意思,这是在骂咱们灵枢观都是兽呢?
虚垢见他不说话,顿时目光炯炯的催促道:“道长,看完了吗?”
“咳咳。”
张鸣咳嗽一声,递回文书,说道,“不好意思,贫道不识字。”
虚垢差点被一口口水噎住,面色难看道:“清徽道长,你在耍我们?”
张鸣也收了笑容:“没错,就是玩儿。”
虽然道家讲究中正平和,但是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再忍就是孙子。
虚垢鹰隼一样的眼眸收缩,隐含怒气,向后面使了个眼色。
脾气火爆的虚坭立即捏着拳头上前,笑道:“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交出道场。我告诉你,以后这里改信佛了!去,把你家管事的大人叫出来,我饶你一顿揍!”
他原本是南陵城里的一个小混混,被慧轮禅师劝化,才放下屠刀,成为弟子。
当然,最关键的是小寒山寺里饭菜管够,衣服不缺,出行还受人爱戴。
这些年,虚坭帮师父做了不少事。
如今,就是一件。
张鸣看他一眼,笑道:“贫道不才,就是这里管事的。倒是你们家大人,那个叫什么轮的,什么时候过来?”
虚坭脸色一沉:“找死!”
他撸起袖子,冲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高壮和尚叫道:“虚胖,一起揍他!”
两人一左一右,将张鸣堵住。
可是,就在这时候,清泉在后面远远叫道:“师兄,又有香客拜山吗?”
三人眉头一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身背包袱,骑着吊睛白虎,晃悠悠的走过来。
“这是……”
虚垢见多识广,一眼看出这只吊睛白虎的眼眸里,散发出棕黄色的幽光,瞳孔清明,如有灵性,分明是吞吸过天地灵气,已经开了灵智成为妖兽。
虚坭虽然不懂,但是看见凶煞扑面的白虎,也已经吓得腿脚有些发抖。
高壮和尚问道:“师兄,还揍吗?”
虚坭被问得心慌,直往后面躲。
张鸣笑道:“师弟,不是香客拜山,而是一群和尚来闹事。”
领头的虚垢面色一白,告饶道:“清徽道长,都是误会,误会!”
清泉骑着花花靠近,问道:“哦,果然是和尚,就是你们来闹事?”
三人蹬蹬退了两步,讪笑道:“这位道长说笑了,咱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可能过来闹事。没有的事,咱们就是过来……上香,对了,就是上香!”
瞧着他们欺软怕硬的模样,张鸣摇头一笑,这就是劳什子小寒山寺?
“我道门的香,你们三个和尚敢上吗?”
他拂袖一挥,调用太清神符的力量,将三人荡出门外,冷哼道。
“你们若想夺我涿光山的产业,也行,回去叫那慧轮过来,咱们就比划比划,看看究竟谁才有本事留在这里。”
虚垢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走,快走。”
三人心胆俱寒,狼狈不已的从山道上爬起,顾不得疼痛,落荒而逃。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原来这位清徽道长也是了不得的修行者。
回想自己三人刚才的表现,简直是丢人他妈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