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要不是你,我们今天都要惨遭毒手了。”
“多谢,多谢,您救了我们一命。”
“谢谢小将军,不然我们可要客死他乡了。”
十六国使臣,幸免于难,他们甚至有种死里逃生的轻松感。
毕竟,他们是根本不敢想酒里面有毒的。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糟,他们现在心里只剩下了感激。
苏门答腊的国王上前一步,向朱辰屈膝弯腰,做出了苏门答腊的最高礼仪。
锡兰王也赶忙行礼,拜谢朱辰。
其他各国使臣,纷纷也以他们国家的最高礼仪,给朱辰行礼。
这可都是各国的使臣啊,自己只是区区一介草民,仗着老爷子的身份才能和他们喝酒,现在他们却对自己行礼,朱辰不敢受。
他连忙搀扶着这些使臣:“不必如此客气,不必如此。”
然而,没人会听朱辰的话,仍旧还要给朱辰行礼。
朱辰无奈,遂而也只能作罢。
此时,糟乱的大殿上没有声音,只有十六国使臣面色郑重而又感激的给朱辰行礼。
他们内心深深的知道,这位皇太孙,以后必将成为一代圣君。
刚才的一系列行为,让他们看出了大明第三代君主的睿智,聪慧,谨慎。
小小年纪,便如此厉害,待以后登上皇位,这便是万邦来朝之主啊。
若有这样的皇帝统领,他们焉能不心服口服?
……
这一幕,被另外一个刺客看见了。
他迅速撤出了应天府驿站,而此时朱瞻壑还在外面的某个角落里面,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见到那个黑衣人朝自己快步走来,朱瞻壑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忙问道:“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了?”
那个黑衣人沉声道:“世子,失败了。”
朱瞻壑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怎么可能会失败?这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啊,为什么会失败。
“那人呢,人死了没?”朱瞻壑问的不是朱辰,而是问另外那个刺客死了没有。
他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紧张。
黑衣人摇了摇头:“没死。”
“没死?”朱瞻壑心道完了。
黑衣人道:“她先是被那个少年制衡,又被锦衣卫带走了,关进了锦衣卫诏狱。”
被锦衣卫带走了……
朱瞻壑的身子一颤,仿佛如坠冰窖,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锦衣卫诏狱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杀人不眨眼,有问必答的地方,没有几个犯人能扛得住那里面的酷刑,到最后都会招供,而她一旦招供,汉王府势必被供出来。
到那时候,爷爷暴怒之下,轻则让他们一家滚去云南就藩,重则实行圈禁,大权彻底旁落……
朱瞻壑的脸色狰狞起来:“她为什么不自杀,为什么?”
这批刺客和死士,都是汉王府培养出来的,汉王府明明教了他们自杀的!
那黑衣人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
朱瞻壑心中害怕极了,他害怕爷爷发现他们一家的阴谋,也害怕那个女刺客将汉王府给供出来,以至于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堂堂‘皇太孙’,也被吓成了这样。
“你去,立刻调集汉王府所有的杀手,务必要赶在她被送进锦衣卫诏狱前,让她永远开不了口。”朱瞻壑沉声道。
那黑衣人点头,迅速消逝在了黑暗中。
朱瞻壑想到爷爷恐怖的神情,他已经走路都不稳了,连忙飞快一般的朝汉王府而去。
汉王府,朱高煦正在等待好消息,突然见儿子踉踉跄跄的闯进来,朱高煦喝骂一声:“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朱瞻壑面色发苦:“爹,事情败露了,杀手没成功,也没自杀,被锦衣卫带走了,一旦锦衣卫查下去……”
汉王脸色瞬间大变。
哪怕他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也怕锦衣卫查到他头上啊。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厉喝道:“绝不能让你爷爷知道,这事儿得瞒,一定得瞒,我去一趟诏狱。”
话罢,汉王爷不敢再有半点耽搁,立刻换上衣服,迅速赶往了锦衣卫诏狱。
哪怕汉王爷不知道害朱辰的事情,仅仅毒害使臣的事情暴露,他汉王也要芭比q了。
老爷子的手段,他很清晰,此时若不弄死那女杀手,等老爷子知道这事,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
毫无意外。
汉王府数十名刺客出手,锦衣卫倒是死了不少,但那些锦衣卫却死死护住那个女刺客,使得这场刺杀,以失败告终了。
锦衣卫他们心里很清楚,敢毒害各国使臣,这是震惊朝野的大事,锦衣卫必须要有一个交代,皇爷也会亲自插手的。
女刺客在锦衣卫的保护下,安全被送进了锦衣卫诏狱。
只不过,没过多久,汉王爷就赶来了。
当值的是一位锦衣卫千户,汉王爷着令其开门,那位锦衣卫千户冷汗连连,说不能破坏了规矩。
“规矩?我就是规矩!”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杀了你夫人,杀了你孩子,杀了你全家……”汉王爷在那锦衣卫千户的耳边轻声说道。
锦衣卫千户被吓瘫了,最终还是打开了门,将汉王爷迎了进去。
朱高煦在锦衣卫诏狱里面如入无人之地,终于找到了那个女刺客的牢房。
他望着被关押的女刺客:“你为什么不自杀?”
那女刺客抬头,楚楚可怜:“王爷,我怕死……”
“怕死你当什么刺客!”汉王爷怒吼一声,抓起一旁锦衣卫千户的刀,直接朝她飚射过去。
汉王久经沙场,手力何其恐怖,一刀飚射过去,瞬间穿心。
女刺客死了,惨死。
汉王爷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转过身看向那锦衣卫千户,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今晚,我没来过。”
话罢,往他手上塞了一把金豆子,转身迅速离去。
……
这里的情况,朱棣并不清楚。
此时,皇宫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特别是东宫,上上下下都哭成了泪人。
太监,宫女,跪在房间外,偷偷的抹眼泪。
太医已经来过了,说太子爷是伤心过度,导致气血补亏,情绪激动,险些丧命,需要休养半个月。
房间内,朱棣坐在老大床前,太子妃站在老爷子身后,哭哭啼啼。
“行了,别哭了,哭得心烦。”朱棣喝了一声。
张太子妃忍不住嘴,也气不住:“爹,瞻基的错已经过了十一年,我知道您还怪他,可事情无法挽回,他是您的大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替您监国?”
朱棣不耐烦:“行了,别说了。”
“有错还不能说了?”张太子妃哭着道:“借着今天这个劲儿,儿媳就要说一说了,您天天骂他,他到底是哪里碍着您的眼了,每天为您批折子到深夜,您倒好,当个甩手掌柜,什么事不管了。”
“他是您的嫡长子,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永乐大帝何尝被这样指责过,顿时暴跳如雷,如同吞人的老虎:“放肆!”
“来人,把她给叉出去!”
皇帝下令,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宫中侍卫,看他们的架势,是真要将太子妃给叉出去了。
朱棣顿时更加暴怒,抓起桌上的杯子朝那侍卫砸了过去:“朕让你真叉了?”
他就这么随口说说,毕竟都是一家人,可这两傻蛋居然当真了,真要叉出去。
两个侍卫被吓得连忙松手,张太子妃趁势跪在了地上,双手平放在一起,哭着把头埋在地上,苦苦哀求。
“爹,他是您亲儿子啊,以后对他好点吧。”
太子妃拜倒在地,朱棣望着她,眼眶微微有些红了,他心中又怒又软,最后化作一声失望:“这一家人还有什么意思?”
矛盾至深,这还叫一家人吗?
难道永乐是那么无情的人吗?连亲儿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