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日的功夫,小母马狂奔得很快。
待到晚上,就已经到杭洲了。
此时,城门已闭,四周都黑漆漆一片。
几匹马狂奔而来,为首的一位便是朱辰。
朱辰掏出太子令,冲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吼道:“朝廷钦使已到,速开城门!”
黑夜中,城墙上的守将,在听到朝廷钦使这几个字,顿时吓得对视一眼,连忙跑下去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笃笃笃被打开,他们站在一侧,似乎有些心虚。
几个守将心怀鬼胎,朱辰一眼便看出来了。
这让朱辰心中一沉。
明朝以来,守城的将士都是由各卫所负责的。
杭洲是大城,城内通常设卫,县设千户所,这是朝廷建制之师。
几个守将心怀鬼胎,说明杭洲卫也被渗透了。
杭州城的情况,比朝廷想象得还要严重,哪怕自己手持太子令,他们听不听自己的,尚且还难说。
倘若这会儿让杭洲官员们前来迎接,自己就彻底落入他们监视了。
到那时,再难翻身!
朱辰何其聪明,立刻做出决断。
“我先在杭洲城逛逛,明日再让他们来见我!”朱辰开口道。
几个守军对视一眼,不敢违抗朱辰的命令,拱手道:“是!”
朱辰不再搭理他们,如同一阵风,直接奔进杭洲城。
身后,两个铁憨憨也赶紧追了进去。
在进来之前,光是看到杭洲卫已经被渗透的情况,朱辰就知道这可能是一场死局了。
此时撤退,一切还来得及!
可明知是死局,自己就能让天下失望,让老爷子失望吗?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不正是朱辰要学习的精神么?
怀中的小红裙,感受到朱辰身上那种极端的自信和意气风发,眼中更是痴迷了些许。
……
黑夜中,杭洲城很安静。
沈家在全国都有分号,杭洲自然也不例外,待朱辰他们赶到之后,沈家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一切了。
将小红裙留在房间内,让她好好休息一晚。
朱辰出门,便挽着沈家分号掌柜的肩膀,打听道:“那个挂着许多灯笼的地方是哪里?”
掌柜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了一座比所有民房都高的建筑。
这座建筑很漂亮,张灯结彩,时不时还有歌声传来。
“回朱案首,这是我们杭洲的教坊司。”
朱辰诧异:“杭洲也有教坊司?”
“杭洲同知,为了贪钱办的,去一趟光茶水钱都要五两,但里面都是官员的妻女,刺激得很。”掌柜郑重道。
杭州教坊司的规格,比起应天的教坊司一点不差。
里面的女子,更是勾人心魄,让整个杭洲的富户谁不为其着迷?
朱辰咧嘴一笑:“你去过?”
掌柜脸蛋微红:“真男人,谁不去?”
朱辰笑了起来:“说得不错,咱们男人心善啊,辛辛苦苦挣点钱,不都是为了拯救那些失足的落水女子么。”
掌柜惊呆了。
没想到堂堂大名的朱案首,竟能将瞟说得如此高尚。
有文化!
眼睛眯起来,掌柜一脸正义:“是啊,普度众生,是真男人的职责。”
朱辰夸赞他一句:“悟性不错,不要跟你家小姐说,我先走一步。”
话罢,喊上两个铁憨憨,朱辰就打算去教坊司一趟。
杭洲城内的情况,自己必须要了解,否则如何打倒他们?
问普通平民哪能得到这些消息,必须得这种高级官女才行。
这时,那一袭红裙出来了,神色平静的站在房间门口,望着朱辰:“你要去教坊司吗?”
朱辰转身一笑:“我去教坊司查探一番。”
“那里能听到更多的消息。”
小红裙点头:“那你早去早回。”
朱辰颔首,带着翠花秋香迅速前往教坊司。
路上,翠花嘿嘿一笑:“东家,你真是去查探的吗?”
朱辰瞥了他一眼:“庸脂俗粉,我没兴趣。”
话语间,主仆三人已经来到了教坊司门外。
这座教坊司建得很高,张灯结彩,真是充满繁华,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里真的是苏杭天堂。
见到主仆三人都穿得不错,教坊司门口的老鸨连忙凑了上来。
“哎哟,这位公子面生啊。”
“您也是来找元香的吧?她是我们这的花魁,今天会举行诗词比赛,谁的诗词最好,就能入得了元香的闺房。”
朱辰故作好奇:“带我去看看。”
老鸨连忙带着朱辰,走进了教坊司。
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人,而在前方摆了一个舞台,用屏风挡着,里面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任谁看了那身段都一阵燥热。
极品啊。
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那柔韧细腰传来的弹性。
隐约间,可以看到她面色含春,目流绮彩。
气质上,又有着大家闺秀般的秀美和文雅,她还有这个时代不敢穿的薄纱衣裙,大腿修长雪白,让人沉醉。
在场的男人,无不为之神魂颠倒。
朱辰刚坐下,便有一男人起身来,吟诵道:“千山万山似水情,恰似美人归故里。”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那男人略有骄傲:“元香小姐,凭此诗可否一亲芳泽?”
屏风后,女子的身影动了动,便是这微微一动,都让人感到一阵阵的燥热。
从里面,传出一道极欲的声音。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她仿佛在吟唱,又仿佛在朗诵。
此诗一出,顿时震惊了杭洲文坛。
几乎所有文人的眼神,全部都看向了那道屏风后面,透着一股狂热。
“元香姑娘,这是谁的诗?”
“好诗,好诗!”
文人听到好诗,跟见到剥光的女子,心情是一致的。
所以此刻,在座的男人们,无不内心激荡。
屏风内,那极欲的声音又传来了:“众人只知那首弯弓射大雕,却不识朱案首还作了一首。”
在场顿时一阵哗然。
杭洲文坛的文人们,无不钦佩。
“哎,只可惜朱案首身在应天,若是在这苏杭之地,我等定要上门拜访啊。”
“朱案首的诗当真磅礴大气,至死不渝。”
“朱案首,是同辈中的楷模啊。”
说起朱案首,杭洲文人无不敬仰。
他可能是大家唯一都信服的人了。
就在大家都扼腕叹息之时,朱辰看向那屏风后的女子,喃喃道:“就她了吧。”
深吸一口气,朱辰站起身来。
“答诗有什么要求?”
屏风后的女子那极欲的声音又传来了,听着就让人酥酥麻麻。
“只需要诗作得比朱案首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