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萌忽然轻轻推开了林源的手,转到了林源的面前,郑重说道:“林源,你所经历到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有多大的压力。不过,现实就是这样的现实,你或者选择勇敢面对,或者,你就干脆退出,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小郎中。”
林源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你所说的东西?只不过,我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中医好,就是想做点慈善事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找上门呢?”
“林源,那我问你,顶天集团的事情看上去和你毫无关联,可你为什么要去触碰顶天集团的内幕?”
“那是因为顶天集团无论成也好,败也好,对于中医的发展,都是一个非常负面的影响。盲目投资,会伤及到中医市场。而中医的繁荣,必须要靠市场才能够实现复兴的目标。”
“那不就结了?林源,你做的事情,不管你的理想有多高尚,你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你的理想中的事情,潜藏着巨大的经济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早有定论的事情。谁会无视这其中的巨大利益,进而不去追逐呢?”
林源点头道:“不错,别说是局外人了,就是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恐怕不会有这么多的支持。”
“林源,你可能还忽略了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被大家所推崇,所有有志于中医事业的人都唯你马首是瞻?”
“这个,我想,是前辈们对我的厚爱吧。大家因为谢志坤谢老这些前辈支持我,所以也就都支持我。”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不管碰上什么事情,都会勇往直前,能够解决别人所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说这次的顶天集团的事情,姜明辉为什么会找你?因为他和他身边的人都认为,除了你,谁也解决不了。”
宋小萌解释,这就是领袖的力量。当遇上难题,谁都麻爪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看向领袖。
而领袖一次次解决这样的危机式的难题,就会在大家心中树立起领袖的形象。这是通过一系列的现实获得的尊重,不是谁封的,更不是别人利用你的时候给你许的愿。
白贵文,章廉飞,侯继成,姜明辉,甚至王阳辉,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就只有跟着林源才会更好的想法,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不管碰上什么难题,大家第一想到的,就是林源。
季望楼是个实干家,但同时也是个官场中的老油条。在中医推进改革这样的非常棘手的工作中,看看他选择培训的那些人,就知道季望楼的手腕有多强了。
对林源寄予厚望,季望楼看中的绝不是林源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在处理事情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进取精神。
说到最后,宋小萌说道:“林源,这就是你所要面对的一切,需要你做出选择。无论你是想当个小郎中,还是急需要奋斗下去,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为你加油助威。”
刹那间,林源仿佛感觉自己心中所有不快全部随风而散了。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在于自己的选择。
当你选择了一条道路之后,不管你的目标是多么伟大,都是要从纷纷攘攘的利益中杀开一条血路。而在这个过程中,有时候你的手段,未必就是多么见得了光的,甚至不是那么正义的。
“小萌,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鼓励。”
林源一双大手反握住了宋小萌的一双小手,眼前的这个娇羞的女人,已经不仅仅是从身体上,而且是在精神上跟他融为一体了。
“哎呀,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怎么这样握着人家的手呢?你别那么看着我好不好?”宋小萌尽管有了那一晚的经历,但还是感觉非常害羞。
“咱们是夫妻啊,自己的老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林源彻底从顶天集团事件中摆脱出来,反正事儿已经做了,后面会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当前,最紧要的就是增进夫妻间的感情,如此良辰美景,如此感动人心,怎么能够放过呢?
第二天的早晨,林源和宋小萌是被周小民持续的手机来电声给弄醒了。
听着林源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周小民说道:“林源,你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居然能睡到这时候?”
“为什么不能啊?有你和于书记办大事,我这个老百姓能掺和什么?”
“你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于书记和卫生厅的张厅长在省委开碰头会,让你参加,现在大领导都齐了,就等你了,你怎么还睡觉啊?”
“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说这些有用么?周秘书,可让你害惨了。”
“算了,别着急了,我也是刚刚才接到于书记的话,我也不知道让你参加啊。我已经把车派过去了,你也别太不着急了,能快就快点吧。”
宋小萌和林源赶紧穿衣漱洗,刚收拾完,周小民派的车也到了。
二人赶紧上车,不一会儿,赶到了省委大院,周小民正在下面等着。
林源说道:“周秘书,看你的神情,好像是没什么大事了。”
周小民一使眼色,小声说道:“小点声,现在谈这个都是忌讳啊。不过,林源,我真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提前把这事捅出来,我今后可能真的要碰上大麻烦了。别的不说,只要你林源有事,为你赴汤蹈火那是骗人,尽我最大的努力,那是绝对能做到的。”
说话间,几人上了电梯,周小民把林源和宋小萌领到了于文德的办公室。
“林源同志,来,坐。”于文德十分热情,没等林源说话,就率先开口了。
张百成笑道:“于书记,林源同志是卫生部下派的调研员,但根子还是在咱们江州的嘛。从上大学到参见工作,都在江州。可以说,林源同志是咱们江州一手培养起来的。”
林源现在可成熟多了,像于文德这样的封疆大吏表现出热情,张百成一方省级部门老大,说得这样贴心,肯定背后是有一定的目的的。
张百成看上去是对于文德说道:“于书记,经过经济警察调查科的调查,顶天集团是有很严重的财务和金融问题,林源这一回为咱们江州可是做了很大的贡献啊。”
于文德点点头:“是啊,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林源同志为咱们江州的经济,可是挽回了天大的损失啊。”
林源感觉,一个硕大无比的锅在向他飞来。于文德和张百成这两位江州大佬,肯定不是为了责任而找他背锅,可顶天集团的问题,不是说强行停止就能够完了的。
建设用地,各项手续,还有募集的资金,这都是一颗颗定时炸弹,虽然眼下是控制住了局面,一旦其中一颗引爆,就算是内部处理,那也是官场内哀嚎四野的场景啊。
“可惜,林源同志被卫生部给收编了,不然,咱们江州可是急需这样的人才啊。”张百成跟于文德看来是有默契的,不然,不会这样夸赞一个人。
“林源同志,江州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作为江州最高的领导,深感痛心。不过,事情已经出了,我们除了检讨和纠正自身的错误之外,还要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你说是不是?”
于文德看上去说的都是官话,林源却从中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于书记,张厅长,我是一个后学晚辈,有什么事情,还是需要向两位前辈讨教。两位位高权重,而且道德上堪为楷模,正是我不断学习的榜样。两位领导要是有什么指示,我会坚决加以执行。”
张百成和于文德看来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林源同志,顶天集团的问题倒是很好查,可是善后的工作非常棘手。虽说顶天集团涉及到的部门很多,可最重要的部门责任,还是要落到卫生厅的头上。为此,我专门找了百成同志,让他要务必收好这个摊子。百成同志对此没有意见,他有自己的工作打算。”
林源明白了,这两位大佬,实际上是想把顶天集团所造成的负面效应降到最低,甚至,想要把这个顶天集团给扶持起来。
毕竟,顶天集团的问题仅仅是财务和金融问题,说白了,就是钱跟不上了。其他的,所有的手续全都是正规的。
现在顶天集团已经成了江州一块烫手的山芋,扔扔不出去,不扔随时就烫手。真的要要顶天集团的问题都大白于天下,别说江州,就是燕京也要跟着抖上几抖。
林源把目光转向了张百成,尽管他心里有猜测,还是先听听张百成是怎么说的吧。
“于书记明确的责任非常合理,顶天集团的问题主要就是在卫生厅的身上,没有卫生厅的批文,它是绝对拿不到相关的批文的。所以,顶天集团的问题,也应该由卫生厅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