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钰珩在前厅跪了整整两天两夜,等到第三个晚上,段父还是心软了。
段母到底还是心疼段钰珩这个从小就没养在身边的小儿子,本来她就对段钰珩存着一份愧疚的,再加上段青妍也在段母身边劝说,不停说着邱墨染的好话。
虽然答应了,但段父拉不下来自己的面子,也暂时还不想看见段钰珩,所以就只有段母一个人去通知段钰珩他们的决定。
看到段母的段钰珩眼睛一亮。
从段钰珩被下人撞见跪在地上的那天早上开始,段父就下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前厅,就算有急事也只能绕路走。
“妈妈,你就答应我吧,我是真心想娶书吟的!”
段母叹了口气,这小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有时候甚至不懂得看形势。
“行了,我和你爸爸都同意了,等过两天选个好日子我就上杨家给你提亲去。”段母坐在凳子上看着段钰珩说。
段母虽然对邱墨染未婚先孕有意见,但做错事的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也怪不到她身上。
而且,同样是女人,段母也知道这世间本来就是对女子不公平的,她不想做那个把邱墨染推入火坑的刽子手。
“谢谢妈妈……”还没说完,段钰珩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段母被吓了一跳,急忙叫来家庭医生看段钰珩的情况。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段钰珩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进食,加上太过激动,气血上头才昏了过去。
段钰珩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这期间一直是段钰琪在他身边守着。
“醒了?”段钰琪实在撑不住了,刚打算去桌子上趴着眯一会儿,结果就看到段钰珩睁开了眼睛。
“二哥,我和书吟……”
段钰珩撑起身,他记得在他昏倒前段母是答应了他和邱墨染的婚事了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他害怕那这是一场梦。
“你小子行啊,比你哥我还先结婚生孩子。”
知道段钰珩想听什么,段钰琪索性也不卖关子了。
说罢,他嫌弃的看了段钰珩一眼,起身朝桌子那边走去。
从食盒里拿出之前给段钰珩熬的白粥,又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
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茶杯递给段钰珩。
看着段钰珩喝完粥,段钰琪提起食盒离开了。
几天后,段母和段钰珩带着当地口碑极好的张媒婆到杨家提亲。
邱墨染被杨父叫来的下人通知去前厅商量关于她婚事时才刚刚用完早饭。
走在路上,邱墨染不由得有些惊讶。
段钰珩的速度这么快?
段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段钰珩从上次离开后就没有再翻墙找过邱墨染,因此她并不知道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
带着疑惑进入前厅,杨父和段母坐在主位上,杨父下方依次坐着杨夫人和李姨娘,而段母下方依次坐着段钰珩和张媒婆。
前厅的一侧摆满了红木箱子,邱墨染猜想应该是段家带过来的聘礼。
“父亲,母亲,伯母,姨娘。”邱墨染朝他们一一问过好之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杨父看着走进来的邱墨染,准确来说应该是邱墨染微隆起的小腹,面上和蔼慈爱的说:“书吟来了啊,别站着,坐你姨娘旁边吧。”
杨父现在看着邱墨染那是满意得不得了,想着她肚子里的哪里是什么没爹的小野种,分明就是他家的财神爷啊。
原本他还打算等邱墨染把孩子一生就送她到那布商老板那去当小妾的,结果她竟然不声不响的给他找了这么大一个金龟婿。
想到刚才段母那番向他道歉的话,倘若他拿拿乔,说不定他的福来酒楼就能……
邱墨染看着杨父那张笑得跟菊花一样的老脸,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光是动动脚指头就知道那老头打着什么坏主意。
无非就是觉得她如今攀上了段家,想趁机吸血罢了,可她又不是真正的杨书吟,这杨家的算盘恐怕要打空了。
转头想看看段钰珩在干什么,结果就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见她看过来,非但不掩饰一下,还直接笑得像个傻子。
瞪了段钰珩一眼,邱墨染看了看段母的方向,提醒他收敛一点后就收回了目光。
段钰珩被邱墨染那故作凶狠的眼神弄得心都软了,心想她怎么这么可爱?还有那天晚上,她哭着让他……
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明知道别人不会猜到他在想什么,但他还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上方的杨父看着他们两个“眉目传情”的样子,也更是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见主角都到齐了,张媒婆清了清嗓子。
“杨老爷,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瞧这可人的脸蛋,瞧这端方的气派!”
夸了人,又进入正题道:“今天呀,可是个大喜的日子,这段家三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与你家女儿般配得很呢!”
由张媒婆做引导,两家人很快就商量好了婚事,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初三,而今天已经是十九了。虽然急了些,但这是两家人一起讨论后得出的最合适的一个黄道吉日。
段母其实不想日子选得这么近的,哪怕邱墨染不是自己的亲闺女,但就作为一个女人来讲,结婚应该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本应该好好准备一下的,不然以后想起来都会觉得遗憾。
可邱墨染的肚子却瞒不了多久,如今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她其实已经有点显怀了,到了后期,肚子遮不住了,穿喜服不好看是其一,那些流言蜚语又是其一。
对于长辈们商量的结果,邱墨染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同段钰珩一样在一旁点头称是。
定亲的事已经到了尾声,段母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杨老爷,按理说我不应该在今天这个日子说这话的,可为了避免以后我们两家意见相左,伤了和气,我觉得还是说出来的好。”
杨父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脑海里思绪万千,总觉得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会简单。
抿了一口茶,杨父慢慢放下了茶杯,试探性的问:“段夫人想要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