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1章 悲剧
鬼先生轻笑道:“呵呵,虎啸天,没想到千年之后,老夫又和你们虎族并肩作战了,世事无常啊!”
“不错。”将吾大笑道:“当初你们虎族,可都是一群流氓啊!不知道千年之后,你们有没有点长进,抽个时间,我去你虎族做客去。”
“欢迎欢迎,呵呵……”虎啸天如释重负。选择之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选择之前的犹豫。
关毅调笑道:“原来如此,我说狂虎那小子,在天幕宗的时候,就一副泼皮的模样,原来是早有传统啊!”
虎啸天老脸一红:“这个……王上,虎族一向敢作敢为,不做虚伪,凭借本心而行,故而,久而久之,也就养成直来直去的脾气,让王上见笑了。”
“没事,呵呵。”关毅笑着。其实心中还是蛮喜欢虎族这样的脾气的,至少不会藏着掖着,不过,也不是说虎族所有人都这样,虎啸天不就是这样一个有力的例子吗?
虎啸天的智谋,绝不在燕青书等人之下啊!
锦蓝衣看到虎族归附了关毅,顿时也松了口气,至少自己最能能够做的事情,也算完美的结束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轻轻的拉起洛清音的手,眼中满是柔情。洛清音也柔情的看着他,那短暂的相视,彷如永恒一样,时间全部都定格了。
良久之后,锦蓝衣缓缓收回目光,紧紧的捏着洛清音的手,长叹一声,目光投向鬼先生,好似做了最后的决定一般,说:“鬼先生,是时候了。”
鬼先生静静的看着锦蓝衣,缓缓抬起手来。旁边的洛清音见状,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蓝衣,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时候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锦蓝衣微笑着,捧着洛清音的脸,轻声道:“丫头,我锦蓝衣此生能够遇到你,不知道是几时修来的福分,千年以来,我想了很多,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这会是我一生的愧疚。若是当初我不那么任性和执着,何来今日的下场,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价的。”
洛清音脸色大急,死死的捏紧锦蓝衣的手:“蓝衣,你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尽说些傻话啊,我根本没有怪你。”
锦蓝衣想告诉洛清音事实,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去,因为,他觉得,太残忍了,对于洛清音而已。千年的相思和等待,等来的却是一场虚幻般的见面。纵使锦蓝衣觉得不是心软的人,也做不到。
锦蓝衣最后还是没选择说,他扭头看着鬼先生,轻轻的点了点头。
鬼先生长叹一声,手中掐着的法诀,一下子松开。顿时,洛清音捏紧的手,一下子空了。
“这是……”洛清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锦蓝衣,锦蓝衣的手,依然还在自己手中,但是却没有任何实体感觉。
洛清音大急,急忙伸手向着锦蓝衣抓去,但是,却抓了个空。锦蓝衣依然在那里,却无论如何,也让她难以触及。
虎啸天、寒澈和将吾看着此景,眼睛顿时瞪大起来,没有实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
几人不敢想下去,目光都齐齐投向鬼先生。
看着此景的关毅,不禁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话。
我和你的距离,不是鱼与飞鸟的距离,而是你就站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无法触及。
锦蓝衣看着洛清音那双无神的双眼,狠心的撇过头去,两滴清泪,缓缓的留下来。第一次,锦蓝衣流泪了,不过这眼泪,却也是最后的一次。
他不敢看洛清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动摇心中的决定。
他扭头看着关毅,说道:“关毅,我锦蓝衣此生,已无可念,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丫头了,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诺言,否则,我锦蓝衣,即使魂飞魄散,也会化作怨念,纠缠你永生永世。”
关毅长叹一声,抱拳向着锦蓝衣深深一拜:“锦蓝衣,你放心,我关毅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一向言出必行,你……放心走吧!”
关毅说完,突然双膝跪地,郑重的向着锦蓝衣一拜,高声道:“送锦皇。”
这是关毅第一次真正的朝一个人下跪。这一跪,是对锦蓝衣的指点之恩。这一跪,是无奈观之的悲剧。这一跪,是他对锦蓝衣的承诺的保证。
虎啸天、寒澈和将吾,此时已经明白过来,锦蓝衣这次,是真的死了。
三人未曾多想,也齐齐跪下,郑重的一拜:“送锦皇。”
锦蓝衣仰头看着天空,这墓地之内的天空,他看了千年之久,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有的,只有无尽的寂寞和相思,以及那深深的空旷悔意。
“我锦蓝衣,年少有成,登科及第。统观天下英豪,却敌不过心中的那份莫须有的目光,我悔,悔不当初啊!鬼先生,收起你的八阵图吧!我累了。”
鬼先生一声悠悠的长叹,手中连连结印。顿时,四周的一切,瞬息变化了,迷雾消失,天空不再晦暗,变成天蓝色。
而鬼先生手中,一副墨色的罗盘,陡然出现。八阵图,收起来了。锦蓝衣奈以生存的八阵图,已经完成使命。昭示着,存在千年之久的锦皇墓地,彻底消失了。
场景变化,出现在雁荡山的一处山顶之上,草屋依旧。
锦蓝衣的身形,慢慢的变得需虚幻起来。他望着这久违的天空,眼神之中,如释重负。终于,再一次见到外面的蓝天了,只可惜,这是最后一次。
他低头,看着已经瘫倒在地,呆呆的看着他的洛清音。此时的洛清音,好似一个丢掉了魂魄的躯体,眼神呆滞,除了那缓缓流下脸颊的泪水,已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永别了,丫头。”
锦蓝衣静静的看着洛清音,想将洛清音的样子,铭刻在自己的心中。他的身影,更淡了,淡得已经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到雁荡山上的树木。
一阵清风吹过,他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