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媚娘从外头回来,和舞儿稍谈一会儿,结束后,顿时气急败坏,匆匆登上西楼,满脸带着一股如秋寒霜之气。
倒不是从舞儿口中得知,西门悦的种种古怪行为,而是她在外头,得知一个风靡青龙地界的消息,震撼此界。
西门悦于青龙城击败袁家老祖,致使袁家屈服败退,举族迁移青云镇。
此消息,令她惊悚不已,但并不是导致她气急败坏的原因。
真正原因是,西门悦借用云岚神剑击败袁家老祖时,只毁形体不灭神魂,袁家老祖的神念被囚禁在诛仙魔鼎中。
正好诛仙魔鼎在昨日,她看着顺眼就用当沐浴容器使用,这么说来,想必胴体都被那死老家伙一览无余看光了。
念及此,红媚娘羞愤火冒三千丈,尽管她千般万唤,鼎内未现任何动静。
尝试用各种办法,用魂术,用火烤等等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红媚娘清楚,老家伙乃宫莲境强者,即便肉身被毁,只要神魂不灭,神念自然拥有身前部分能力,以她耀星境境,死老家伙若不肯出来,又奈他何。
故此,她引火兴师问罪于西门悦,当初为何不早点告诉她。
再则,她要西门悦将老家伙放出来,狠狠收拾他一顿,方能解恨。
“咚咚咚。”
当她怒气冲冲登上西楼时,整个阁楼都在晃动,舞儿美眸圆瞪,不知姑姑突然发什神经,上一刻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癫狂,不由担忧而起,尾随登楼。
“嘭”一声巨响,巨鼎砸在西门悦摇椅前,楼阁木板被砸出一个窟窿,木屑横飞,许多碎屑迸溅到西门悦身上。
此刻,他还一脸懵神,睁着惺忪的睡眼,脑海还有些迷糊,微微抬起脑袋定睛看来者何人,为何如此放肆。
西门悦人生有,“三则不喜”:
一则,睡觉时,有人打扰;
二则,喝酒时,突然没酒;
三则,打架时,有人劝架;
“我说姑娘,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西门悦蹙眉,不悦问道,完全无视红媚娘布满寒霜的容颜,和即将喷火的眼眸,恍然这一切跟他无关。
他是一个从不看对方脸色行事的人,上古如此,今古也如此。
他历来有个习惯,对年轻女人一概以“姑娘”称呼,对于年迈女人皆一般“老妖婆”直呼,这个习惯从来如此。
红媚娘一看,西门悦反过来埋怨她,怒气顿时爆发,劈头盖脸问道:“好你个小悦子,说,到底昨日老变态,是苏醒状态,还是沉睡状态。”
一听,西门悦总算知晓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癫狂。
原来这等破事,但这事更怨不得他,偷看她洗澡的乃那色老头,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怎么能将怒火烧向他?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完全是无妄之灾。
但他西门悦是什么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这事你得问那色老头,跟我有什么关系?”西门悦随意起身拍飞摇椅上的木屑,自顾安逸舒服的摇晃着。
“你说跟你没关系?”红媚娘怒极反笑,“那我问你,死老变态是不是被你毁去肉体,将其神念囚禁在鼎内?”
“是有这么回事。”西门悦回应。
“好好好!”红媚娘再次冷笑着,质问道:“那我再问你,此鼎既然被你从老家伙手中夺得,是不是你的宝物?”
“没错。”西门悦点头。
“既然你都承认了,你说跟你没关系。”红媚娘上前一步,语气咄咄逼人,“你怎么给姐姐一个交代?”
“交代?”西门悦眯着眼睛看了红媚娘一眼,神情疑惑道:“什么交代?”
“你……”红媚娘气不过,踢了摇椅一脚,明显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将那死老变态放出来,我亲自审问他。”
西门悦微微笑着,打趣道:“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被气得糊涂了,我的命宫都被禁锢着,哪能使用法力?”
“舞儿给他解开。”红媚娘扭头朝红舞儿说道。
“姑姑不可!”红舞儿杵在旁边许久,大致明白其中缘由,不禁暗骂袁家老祖无耻之徒,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一点儿都不知羞耻。
“嗯?为何?”红媚娘有些不悦,向来舞儿最属听话,这次居然忤逆她的意思,神色略显不悦。
红舞儿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姑姑,不是不能解开,而是一旦解开封禁,他可能会跑掉。”
“怎么说?”红媚娘一时被气得不轻,神智不清,一点儿都不转动。
“我怕一解开,小悦子就能控制巨鼎,届时我们无法再控制他,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制,得不偿失啊姑姑!”
红舞儿苦心婆口的解释道,从两人对话中,西门悦越来越不简单,能击败袁家老祖的存在,岂能简单,万一将他解锢,兴许姑侄俩会在阴沟里翻船。
顺着这个思路,红舞儿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囚禁西门悦那一天,他为何不作任何反抗,难道另有阴谋?还是无力反抗?
这两种可能,她不确定是哪一种。
为了安全起见,小心驶得万年船,红舞儿不得不认真对待。
红舞儿的话,令红媚娘清醒不少,暗自庆幸舞儿关键时候,还能保持理智,不然后果不容乐观。
但,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且忍气吞声的结果,草草收场,显然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小悦子,那你说此事怎么个了结法,不让满意,有你好看。”
“还能怎么办。”西门悦端起旁边的酒坛,抬坛灌了一口美酒,悠悠说道:“既然那老头将你身子看光,让他对你负责到底即可。”
西门悦也不嫌事大,说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然而,在旁边的两女彻底不淡定了,投来喷火的目光同时,忍不住就要出手,狠狠教训他一顿。
红媚娘横眉冷对,反笑道:“你意思是说,让我嫁给那老变态?”
“我可没这么说。”西门悦笑了笑。
“那你什么意思?”红媚娘声音加剧冷到了冰点,如要将西门悦冻住般。
“你自己问老头去。”西门悦刚刚有一口没一口,不知不觉间喝了五六坛美酒,觉有些醉意袭来,随口回道。
“你……”红媚娘气急咬牙,恨恨一眼瞪了巨鼎,一脚踢飞下去,愤愤的在旁边椅子落座,知再问也没什么结果。
此刻,她觉得西门悦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偏偏对他又无可奈何,只能气急坏了自身。
看来,只能等有一天修为强大了,一定将那死老头揪出来,再狠狠报复他了,红媚娘如是这般狠毒想到。
“睡着一天了,肩膀有些酸痛,舞儿姑娘,过来给本宗主揉揉肩膀。”
姑侄两女各怀心事间,响起了西门悦慢悠悠的声音。
“什么!”
两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谁是主人,谁是奴仆?
一个奴仆要求主人给她,揉揉肩膀?
这是什么逻辑。
“滚一边去。”红舞儿啐骂一句。
西门悦调整睡姿,肩膀的确有些酸痛,目前命宫被锢,体质力量虽强于凡人,但保持一个动作睡了一天,不酸痛才怪,之后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姑侄,死到临头了,还不觉悟。”
“你说什么?”两女一听,觉得西门悦在危言耸听,特别是红媚娘,本一肚子窝火无处撒,起身正准备收拾他。
可是接下来西门悦的一句话,如盆冷水泼向她般,冷不丁地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