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身影依旧屹立在大明城之上,宛如一道神灵身影般,巍然不动,唯有风摇摆着他的长发和衣袂在飘扬,威严的脸上充斥了冷酷之意。
很多人不明白,起初老国相所言,西门悦已奄奄一息,这话不难听出,西门悦命不久矣!为何?但看虚空深处,百万雷电在轰击,西门悦不死都难。
试想,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怎能扛得住百万雷电的轰击,唯有死路一条。
纵然如此,有人疑惑几点,一来,国主为何还启动国之底蕴,而且规模不是一般的大,看态势是要完全启动。
二来,国主为何将域使大人送离,莫非因为启动国之底蕴,怕受到她的责问,很显然这一条可以排除他了。
那么问题来了,国主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群看客之中和众将领之内,修为较高的人突然发觉有一丝不对领,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身的生机在流逝?”
像是不确定,又像是在狐疑。一时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交头接耳相互确认下,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结论,修为低的人根本感觉不到什么。
“不好,我的气运之力也修炼被掠夺了,难道……”突然三军将领中有人霍然抬起头,目光不可置信地望向大明城上空的那一道身影,那人正是国主。
“不可能……”很多将领旋即又猛然摇头,国主一向爱国爱民,岂能作出那等事,这完全没有理由,甚至觉得荒诞。
可那一种感觉,又不得不去怀疑,这时候的众将中心里非常矛盾。
“国相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首先耐不住性子的二王子,提枪跨着坐骑上前几步,开口问道,大有咄咄逼人之态势,他有如众将的感觉,但多出了一份对国之底蕴的了解。
老国相看他瞥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二王子,这就是命运,身为长煌国子民谁也无法避免,同时是一种不可选择的荣耀,若看开了就少些痛苦。”
“什么意思?”二王子深深地皱着眉头,自然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
“遵循内心的想法,不要被外物若迷惑,你自然心如明镜。”老国相笑了笑,低声地说道,不由“咳咳”吐出几口老血,紧紧地握着拐杖支撑着身体。
“老东西,你该死……”二王子听闻勃然大怒,挥动手中长枪一闪而过,再次出现之时,已然在老国相的背后,鲜血从枪尖中一滴滴滑落,让人大惊失色。
“老东西,你为什么不反击?”二王子并没有回头看老国相一眼,依旧背对着他和三军,语气冷漠地质问道。
往日里,二王子早对老国相不满,因为太子一事迟迟没有定下来,很大的原因老国相从中作梗,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发泄内心蓄满的怨恨。
“老相……早将生死……看得很淡,无论是……怎么个死法,都没有……必要去追究。”老国相用尽最后余力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已摇摇欲坠,抬眸看了一眼大明城上的秦睿,突然高喊道:“长煌国万世不毁,国主永垂不朽。”
言毕,老国相胸腔中的伤口猛然撕裂,他本人大喷一口老血,本摇摇欲坠的身形顷刻倒下,意味着长煌国的另一国之栋梁倒下了,三军为之动容。
“老国相——”众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欲要扶住这一国之栋梁,却发现老国相已经生机全无,死透了。
一想到,短短一个月内,长煌国三大国之栋梁已失去两个,罪魁祸首乃是西门悦也,这时没人有心思去咒骂他,而是目光凌厉地锁定杀害老国相的凶手——二王子,大将军秦希怒道:“二王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声暴喝,令三军从愣神的状态中醒转,二王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将国之栋梁的老国相一枪穿心杀害了,这胆子未免太大了吧!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本王子要干什么?”二王子冷冷道,忽然笑了,猖狂地笑了,转过身来持长枪面对众将和三,大声喊:“今天我要告诉大家,我们全得完蛋了。”
旋即持枪遥指着大明城上空的秦睿,再度大声骂道:“好一个绝代的雄主,如此狼心狗肺,灭绝人性的事都做得出来,有想过我是你儿子吗?”
震惊!全场震惊了!!!
所有人震惊了,身为国主儿子的二王子,竟当面说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是……丧心病狂?走火入魔?失心疯?
不懂!
“本来国泰民安,非要惹那个西门悦,进军青龙地界,大元帅不仅一命呜呼,老国相也活不成了,看看今天都成什么样的烂摊子了,出事了吧!”
“曾经我多次反对出兵青龙地界,好好守住我们这份基业,于这乱世中能保住已实属不易,可你这个老家伙了,关我禁闭,这一点我可以不计较。”
“人人都说你是一代雄主,在我看来就是一代狗熊,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冷酷无情刽子手,秦睿你这个老家伙,给本王子停手,快停手,你凭什么剥夺我生存的权利,凭什么,我不甘心。”
“就因为我是长煌国的子民吗?你这个恶魔,快给老子停手。你们看什么看,难道还不知道本王子要表达什么吗?秦睿那个老王八蛋要葬送我们所有人的生命,这回你们应该听懂了吧!”
“生机在流逝,气运被剥夺,都有这感觉吗?这就对了,因为秦睿那老混蛋已启动国之底蕴终极大杀招——国度荣耀,知道什么意思吗?很简单,就是利用整个长煌子民的生命为代价启动和运转,只为杀那一个混蛋西门悦。”
“本王子已说得非常清楚了,你们怎么还无动于衷,出手啊!唯今之计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攻击那秦睿老混蛋,才有一线生机,听懂了吗?”
“你们都是猪吗?怎么还无动于衷,本王子都要被你们的愚蠢,活活气死了,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家伙,本王子不说了,都等着一起去死吧!!”
二王子一股脑将心中不满和事情始末道了出来,整个人已面红耳赤,面对三军愤怒的目光,他恍若不觉一般。
二王子沉默了,众将沉默了,三军也跟着沉默了。
看二王子的疯狂的程度,没有人会怀疑他会说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必然会被砍头的,但是他冒着风险依旧说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很显然,如果没有逼迫到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他怎能会选择不归路。
“国主要葬灭我们运转国之底蕴?”这句话如同万箭穿心般,深深刺在三军的内心,一时间呆若木鸡,不知所措。醒转早一些的士兵望着众将,只见他们脸上都浮现着痛苦的神色。
“本将军忠心耿耿,为国任劳任怨,身上伤口百八十道,甚至连命根子……都没能留个后,都是为了谁?”
“如今却反过来要了老子的命,这世道,公理何在?老子的命尚不如那蝼蚁一般吗?既然如此,老子反了他。”
“噗——”那名将军话音刚落,疾驰飞来一剑将他劈成两半,鲜血狂飙撒了一地,艳红的鲜血似告诉众人,杀人了。
这是第二个陨落的,已有力的宣告着长煌国大乱了,二王子所言不虚。
“想造反?”出手杀掉那名将军的是,正是大将军秦希,此刻正一马当先在三军之首的位置,高声喝道:“三军听令,原地待命,违令者杀无赦。”
军令一下,三军停止了躁动,所有目光汇聚到身材清瘦的秦希身上,等待下一步指令。军令如山,令行禁止,在长煌三军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些事,总是超出我们的预料,不要以为国主的决策是冷酷无情,这完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如果不行此策,那么西门悦一旦从百万雷电中出来,我们还有活路吗?”
“大元帅率领的一千万兄弟啊!他西门悦动手时,可曾眨一下眼睛?”
“没有。”
“所以说,国主是没有选择的,必须要灭了西门悦,长煌国才能得以生存下去。或许有人会问国都灭了,谁还会活下去?”
“这样想,你们都错了。国主一日在,长煌国将不会灭。都明白了吗?”
“明白。”三军高呼,既然别无选择下,就以死明志,为国牺牲。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大将军你要死,别拉上本王子。”
不用回头,秦希都知道是何人,眼眸闪烁一抹冷意,回头杀出一剑。
“锵——”金属碰撞声响起,正是一杆长枪挡住秦希的猛然一剑,未遂其意。
二王子瞳孔猛缩,凝聚出一道冷冽的光芒,脸庞扭曲如麻花般难看,冷冷道:“怎么?大将军想要杀本王子?”
“扰乱军心者,杀无赦。”秦希丝毫不为所惧,眼眸之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正值是怒火中烧,直视着二王子的眼睛,那喷涌的怒火似要淹没他。
“忠勇军何在?”二王子一声大喝,紧接着,一支军队从三军最前方疾驰而来,约有五百万之众,浩浩荡荡地。
很显然,这一支军队听二王子之令,乃是他嫡系,唯他命是从。经过上千年地悉心培养,忠勇军紧紧地掌控在他的手里,别看二王子表面是个直性子,培养嫡系将倒是独树一帜。
“造反?”大将军秦希黑眸迸发杀意,喝道:“忠义军,忠仁军,忠魂军,忠良军何在?灭了这叛徒。”
霎时间,三军动乱起来,合力和围剿忠勇军,一场大战已彻底爆发了,千万大军大战地场面彻底展开了,顷刻碰撞在一起,人命如草芥,纷纷倒下。
往昔里,全然是兄弟军,而今却刀剑相向,挥刀那一刻,谁也没有手下留情,都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在长煌军队内表现得淋漓尽致,为此不惜将刀剑杀向平时将后背交给自己的人。
这一战的爆发,整个大明城内王室贵族,宦官世家,功勋世家为之动容,在国主降临上空那一刻,国之底蕴已启动,他们出不了城,城外也进不来。
如今看到城外爆发大战,无不骇然失色,用三个字来形容长煌国的形势,乃是“全乱了”,二王子率领的忠勇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凭借五百万之众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鲜血撒满了平原之上,尸骨被大军无情地踩踏。
紧接着,秦希命军围剿之,这一场大战一直持续着,从大局上看二王子这边渐渐落入下风状态,但他并没有露出担忧的神色,反而不断冷笑连连。
忽然,按兵不动的忠骨军从外围突袭周围的铁人军,在猝不及防冲击下,铁人军损失惨重。秦希见状,勃然大怒,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地忠骨军,竟然是二王子的人,怎能不愤怒。
“造反者,杀无赦。”秦希怒吼冲破战场中笼罩的嘈杂声,直上云霄,惊吓了正在飞行的鸿雁,四处逃逸。
“等着受死吧。”二王子不理会手底下的军队,提枪直取秦希。来势如风,卷起千层沙土阵阵,所过之处,身边士兵纷纷摔倒在地,或者被撞飞百丈支援。二王子郝然是一名久战沙场的老将,同时一名猛将,以狂猛着称,往往一人杀退千军的经典事迹数不胜数。
“来得正好。”秦希战意飙升,提剑迎上,掀起一阵阵狂风,如猛虎下山一般。别看秦希身材不如二王子壮硕,但在军中威名仅次于大元帅的存在。
很显然,秦希也是一名猛将。
两虎相争,顷刻拼杀,招招致命,式式狂霸,从地上打到虚空,再从虚空杀到地上,无论哪里都成为战场。
二人越杀越眼红,不一会儿已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纵然精彩绝伦,没有人会喝彩,相反的,充满忧郁。
内战,没有人愿意看到。
但,不会因为个人意愿而停止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