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话音刚落,李总管便冷喝一声。
“大胆,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他们是当今圣上和皇后,你若是敢有半句假话,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被李总管这么一呵斥,海棠面色越发惨白了几分,又听说面前的人乃是皇上和皇后,她越发吓得面如土色。
此时房间里面传出一阵咳嗽,一道苍老的声音问道。
“海棠,是谁呀?”
海棠紧张的看了看屋内,扬声道。
“娘,没事,是望月楼的几个朋友。”
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嗽声过后那道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
“既然是望月楼的朋友,你可要好好招待她们,千万不要怠慢了她们,我们虽然贫穷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听了里面的话,海棠眼眶通红。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吧。”
她双手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襟,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缓缓跪了下去。
“各位,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诬陷秦公子,我确实怀有身孕,但孩子不是秦公子的。”海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秦七夜迫不及待的对芙蓉说道。
“你看吧,我说我没骗你吧,我是真的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吧。”
听了海棠的话,芙蓉这才算放心了,她看了秦七夜一眼,冷哼一声,眼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意和戒备。
见状,秦七夜大喜,连忙握紧了芙蓉的手。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泪人儿一样的海棠,苏酒七温声问道。
“你为何要那样做?”
海棠抽泣着,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是我鬼迷心窍了,我的孩子乃是一位路过皇城的商人的,当时他出手阔绰,我便想着怀上他的孩子我下半辈子便有着落了,母亲的病便也有药可医了。”
“那名商人既然跟你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为何不将你带走?”苏酒七继续问道。
“他不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还没来得及说他便已经离开了皇城。我本以为他总还会回来的,谁知道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望月楼,我有些慌了,这才想出这么个注意。”
看来不管是这件事还是之前怀孕的事情都是海棠故意为之,和他们一起来的舞姬不可置信的看着海棠。
“海棠,我们平日里是好姐妹,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有心计的人。”
海棠的眼泪越发汹涌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望月楼给的月钱不少,可是不够啊,母亲得的是肺痨,这个病必须要名贵的药材将养着,母亲辛苦了一辈子,我实在不忍心她老年过得凄惨。”
“你若是缺钱你跟我们说啊,姐妹们一起替你想办法,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差点害的秦公子妻离子散?还有那个不知情的商人,那也是受害者啊。”
舞姬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海棠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却不敢上前将海棠扶起来。
看来也是苦命人啊,若非走投无路,谁又愿意铤而走险呢。
“我错了,求你们原谅我。”海棠朝秦七夜和芙蓉磕头。
她这般凄楚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芙蓉叹口气,说道。
“你起来吧,我们不怪你了。”
苏酒七也温声道。
“先起来吧,我们相信你是个好姑娘,只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听了苏酒七的话,那个舞姬连忙将海棠扶起来。
屋内,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屋外的几位客人请进来吧,老妇有话跟你们说。”
闻言,海棠祈求的眼神望向他们,苏酒七冲她点点头,海棠连忙将眼泪擦干,嘴角上扬,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带着苏酒七他们进了里屋。
一进屋内,里面便有一股子浓重的中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看那躺在床上的妇人面容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苏酒七便知道她的肺痨已经很厉害了。
“海棠,过来搀扶一下娘。”老妇人对海棠说道。
海棠连忙过去将老妇人搀扶起来,那老妇人挣扎着下床,双膝一软便跪在了苏酒七等人面前。
“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海棠也惊讶的连声问道。
“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快起来。”
老妇人却固执的跪在地上。
“几位老爷夫人,若是海棠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老身在这里向你们磕头赔不是了,求你们不要处罚海棠,这孩子命苦,很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娘,你起来呀。”海棠的眼泪哗啦啦落下来了。
“海棠,娘知道你在外面犯了事,你是娘生的,娘怎么会不知道你最近的反常呢。都是娘不好,是娘连累了你,娘本来就不该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娘不怕死,娘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还年轻,日后寻个好人家嫁了,好好过日子。”老妇人喘息一阵又看向苏酒七几人。
“几位老爷夫人,求求你们发发善心,不管海棠做了什么,原谅她吧,老身可以舍了这条命赔你们。”
人世间总有太多的不如意,有人飞黄腾达,高高在上便有人卑微到尘埃里,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苏酒七上前将老夫人扶到床上。
“老夫人,你先起来,别担心,我们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海棠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们会想办法帮她解决的。”
听了苏酒七的话,老夫人的眼睛亮了。
“真的吗?海棠她没有犯错?”
“没有,海棠是个很好的姑娘。”苏酒七语气温和。
那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拉着海棠的手凄楚的说道。
“海棠,是娘拖累了你。”
海棠紧紧握住老夫人的手。
“娘,你别这么说,跟你在一起海棠很开心,你放心,海棠一定想办法将你的病治好。”
接着她又看向苏酒七等人。
“夫人,这屋内空气混浊,恐怕你们受不了,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服侍娘将这碗药喝了便出来。”
看着床头那碗没有冒热气的药,苏酒七叹息一声,随着众人走了出来。
她看向李大朗。
“你去南街同仁堂找掌柜的,让他开一副治疗肺痨的药,就说是我要的。”李大朗应一声便走出了院落。
听到里面低低的抽泣声,几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芙蓉才说道。
“她也是迫不得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