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排除罗帆是有龙阳之好,对周老师的爱恋之意,已经达到如痴如狂的地步,那还是很有可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冬生用耳识偷听罗帆的心跳,发现他心跳平稳并不急促,说明他一直在说实话,没有撒谎。要是他真有蒙蔽冬生耳识的心理素质,冬生只能说算你牛叉。
冬生盯着罗帆,见他一脸诚实的样子,不由地皱起眉头。心中十分纳闷,那为什么周老师会在记事本上记录罗帆的名字呢?特别关注?还是偶然为之?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脑中忽然灵机一动,向罗帆询问道,“那你能说说,你九月二十五日,和周老师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比如给周老师送作业、帮拿工具之类的。”
闻言,罗帆略作回忆,便开口道,“那天我被年级上几个混社会的家伙强行借钱,实际上就是打劫,本来想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说明情况的。”
说到这里,罗帆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刚到办公室,我却发现班主任不在,只有周老师在办公室里,”说着,罗帆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说来也奇怪,当时我一和周老师的目光对上,就仿佛看到妈妈在望着自己一样,眼中满是心疼和关爱。心里的委屈便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然后我就在办公室里一边流泪,一边向他痛斥那些欺凌者的过分。”
罗帆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毕竟都上初中的人,还在外人面前哭鼻子。
但是冬生和庞黑娃都没有打断他,露出认真听讲的神色。
罗帆便继续道,“后面周老师就耐心开导我,让我不要纠结别人的过错。”
“不知怎的,我突然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上课那会。”讲到这里,罗帆口中是啧啧称奇,“你们还真别说,睡过一觉后,心情就好了很多,连对那些欺凌我的人,都少去好多埋怨。”
“那天就大致上就是这么个事。”说完,罗帆平静地看着面前两人,不再言语。
庞黑娃皱眉沉思,捏着下巴,问道,“就这些?没其他的事了?”
“没有了,”罗帆摇头说道,“全部经过就是这些。”
“那你为啥不早说,就这么个事,至于和我们闹嘛?”庞黑娃无语地看了罗帆一眼,对这人之前突然发神经颇为不解。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没问!好嘛!”罗帆当即就怒了,这两人上来就一个劲地问他和周老师什么关系,正常人肯定说师生关系啊,但是他俩不满意,就一个劲地追问什么关系,是人都会被逼疯吧。
听到这话,冬生和庞黑娃对视一眼。
冬生问道,“你没问吗?”
庞黑娃一愣,反问道,“不是一直都是你在问吗?”
说着,两人齐齐看向病床上的罗帆,“我们真没问吗?”
病床上,罗帆面对这两个神经病,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快被气疼了,忍着发怒的情绪,他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们问个锤子啊!”
……
医务室内,冬生和庞黑娃看着病床上的罗帆,脸上露出歉意之色。
冬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兄弟,实在抱歉,我们都没怎么和别人打过交道。”
“对对……,”庞黑娃附和道,“我们还以为你和周老师存在什么亲密关系呐,都是误会。”
“行了,”床上的罗帆抬手,止住两人想继续解释下的势头,不是他不接受两人的歉意,而且在听他们说下去,他怕自己又被气到。
“你们想问的都问完,现在可以离开了吧,”罗帆言语中带着赶人的意思,“我现在很累,想早点休息。”
“好嘞,那你先休息,咱们有空再玩。”
庞黑娃说道,和冬生对视一眼,随即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帮罗帆将隔断的帘子都拉上了。
病床上,听到此话的罗帆别过脸去,心道,最好这辈子别再见面。
几息后,病床上的罗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绕着隔断的帘子检查一圈,又将整个医务室巡查一遍,确认两人真的离开,他这才松口气,重新躺回病床上。
从小就因为体弱多病,导致身材瘦小孱弱的罗帆,在受到无数次欺凌后,内心也变得异常的敏感细腻。
其实,从一开始有人在国术班上打听自己的时候,罗帆就注意到冬生和庞黑娃二人,不过他想不通哪有人会行事如此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后面,当冬生二人直接找到罗帆,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罗帆就已经心生警惕,让他知道两人肯定是来调查周老师的。
本来还想靠距离感避开这两人,奈何他们说话方式和行为实在太过气人,平日里被欺凌,罗帆都能选择淡定隐忍。却在当时被气得无法控制地滋生负面情绪,以至于体内的种子在吸收负面情绪后便不受控制地爆发了,而他也因此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关于他和周老师认识的过程,罗帆实际上并未说谎,他确实是因为被欺凌后,去找班主任告状时在办公室碰到的周老师,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同样与他向冬生二人讲述的一样。
但是,中间有些事情,他并没有选择向两人透露,比如说周老师向他赠送可以获得力量的种子,比如说他用种子去报复欺凌者的事,以及他发癫也是因为种子的缘故。
“幸好,他们没发现我身上有周老师给的梦魇种子,”医务室内,放松下来的罗帆,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俩憨货,人倒是挺耿直的,不过总感觉傻乎乎的。”
安静空旷的医务室,让原本轻微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清晰,就算是一名正常人站在门口,都能清晰的听见里面小声的对话,更何况是五识远超常人的修行者。
医务室最角落的玻璃窗处,窗户半开着,似乎是校医为了保持室内的空气流通而打开的,窗外的树叶随着吹拂的微风缓缓晃动。
两坨圆形的阴影印在半开的玻璃窗上,与周围晃动的树影相比,动静之间显得异常明显,不过,谁又会注意角落处窗户上的阴影呐。在罗帆喃喃自语结束后,圆形阴影悄无声息地下沉消失,只留下满窗户仍然在晃动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