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知道,自已断线了。
大本营的人不知道自已是否死在棋馆内。
但是,她相信,大本营一定会让人联系自已。这叫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有人活着呢。
所以,高桥美子看到启事,就知道,大本营在联系自已。
对于东山芳子,高桥美子百分之百地相信。
按照启事的要求,高桥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在东山芳子登出的电话基础上加减了数字的,这也是她俩在特训班时常做的游戏。
电话通了,那边说话了:“你好!”
高桥听出了东山芳子的声音,一时楞住了。
“喂!哪一位?”东山芳子只听到话筒中有呼吸声,但是没有人说话。
“小二,是我。”高桥美子终于开口了。
东山芳子一听,惊喜道:“大哥,真的是你。”
她们俩个在特训班时,相互的称呼是:高桥美子──大哥,东山芳子──小二。
电话两头的两个人都非常激动。
“你在哪?我去接你?”东山芳子说。
高桥马上否了:“还是我来找你吧。”
东山芳子说:“那好!我在新安路156号。对了,我给你准备十二年的好酒,为你接风。”
放下电话后,高桥美子拿出一张纸,写下了新安路156号。不过,当她在这个地址上加减修改后,下面出现的是桃子路19号。
这也是她俩曾经玩过的游戏。
东山芳子说出了地址后,便又说出十二年的好酒,就是让高桥美子按照游戏进行重编。
掏出了打火机,高桥美子烧掉了手上的纸。同时,点上了一支烟,上了一辆黄包车。
来到了桃子路口,高桥美子下了车。
下车后,她进入了旁边的小店中,买了一包烟。
其实她是在观察这条街上的情况。
看了十几分钟,确定没有危险,她才走入桃子街。
五号……十号……十四号……十八号。
高桥美子站在十八号的外面,看着十九号。
十九号的门是关着的,但是,那门没闩死,应该是虚掩的,从那门缝中,就看出来了。
十九号的屋内有人,一个人的呼吸。呼吸的轻重,是一个女人。
可以进去了!
高桥美子转过身,向着十九号走去。
来到了十九号的门外,她直接用手去推门,门被推开了。
在高桥美子站在十八号外面时,十九号的窗户后边,东山芳子正盯着她。
此时的高桥美子化了装,但是,从那身高与气质上,东山芳子还是认出了她。
直到高桥美子进入了门内,东山芳子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两个拥抱后,东山芳子马上去闩上大门。
“这里很安全!”东山芳子说。
说完,东山芳子拉着高桥的手,走向了餐厅。
餐厅的餐桌上,摆着几个精致的小菜。
东山芳子笑着说:“时间太紧,只做出了这几个菜,试大哥尝尝。”
高桥美子坐下来,夹了菜放进口中:“小二,你的手艺进步好大,快赶上我了。”
东山芳子翻了翻眼:“晚上该你露一手了。我有几年没吃你做的菜了。”
高桥美子拍了东山芳子一下:“行!做好吃的满足你。”
两人吃完饭,收拾好后,这才来到了一个房间。
东山芳子说:“这个屋子做过隔音处理,防窃听的。”
两人坐下,东山芳子泡起茶来。
“大哥,前几天出事的棋馆是你的手下?”
高桥美子的眼中闪下一丝伤感:“是!他们是帝国的英雄,是我这个头头没有做好。”
东山芳子推过一杯茶给高桥美子:“你也是英雄。能领导特别行动队的,是帝国的精英。”
高桥喝了一口茶:“为什么中国人能发现我们?”
东山芳子端起茶杯:“这件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
接着,她将曹宁的汇报告诉了高桥美子。
“你说的那个中国人可靠吗?”
东山芳子说:“我亲自去调查核实过,他说的是事实。”
高桥美子气愤地说:“我同渡边君说过,不要去赚钱,要以安全为主。他不听,竟然收了一个不了解底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军统的人。如果现在他还活着,我要亲手宰了他。”
东山芳子说:“那个军统的人进去,去了厕所,就是想模清况,但是他应该没有去内院,不可能知道你们的事呀。”
“那厕所就在内院的边上,处面与内院都共用那个厕所,只是中间隔一道墙,分开了内外院。”
“难怪!那就是军统的人在厕所的这头,听到了内院那头的厕所中有人说出了棋院的秘密。”
高桥现在真后悔。
东山芳子劝道:“死去了的就忘却吧。接下来,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大本营通知,你们的行动计划,继续执行。”
高桥美子:“可我手上没人了。”
“你上次去接头未接上的那人,也是这次行动的力量。厂本营命令你收拢他们,继续战斗。”
“好!我一定要让中共知道我们的厉害。”
东山芳子摇摇头:“这次你们的行动对象不再是中共了。”
“怎么换人了?”
“你想想,你们的行动,特别是新闻发布会上的行动,已经惊动了中共方面的人。据消息,中共派了四个小组的人来保护他们,想杀他们,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考虑后,高桥美子也知道,杀中共的人已经错过了机会。
国共两党的谈判已经快结束了,不出三天,中共方面的人就会离开南京。离开前,中共人员的警戒力度应该是最高级别的。所以,杀不了他们。
“那么大本营让我们杀谁?”
不管杀谁,只要杀人就行。
东山芳子从屋内的一个暗格中,拿出了一张纸,还有一张照片:“杀他。”
高桥美子看着材料,没有信心:“杀他比杀中共的人还困难。”
“不错!难度很大,但是,出其不意。你想想,眼下的南京,大家都认为,日本人想杀中共的人,大家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认为,自已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