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之中,林青站在原地,仍在消化着张三丰所传授的太极拳。
今天发生的事情,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张三丰所讲述的不仅仅是太极十三势,倒更像是其为太极这个终极哲理所写下的论文。
有一位导师的重要性,便体现在了这点。
如果没有张三丰的点拨,林青也能悟出来这太极十三势。
或者说,其实他的肌肉记忆中已经存在其的用法,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张三丰,用口述的方式将其展现了出来。
这让林青对于太极的理解犹如一辆疾驰的高速列车般,再度有了全新的深刻理解。
他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此时此刻,张三丰已是回到了自己的阳神之境。
他正站在红楼之上,眺望远方的大好山河。
身旁,站着的是黄元吉。
如果仔细望去,会惊讶的发现,张三丰的红楼已是凝聚出了四层之高,视野极佳,足够用来远眺。
“师父,我可没见您面色时候对自己门派的弟子这么好过。”
黄元吉坐在茶案前,一边泡茶,一边无奈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
张三丰咧嘴一笑,随口道:“我三丰派如今香火旺盛,愈发壮大,还需要老夫我去帮忙?”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不是隐仙派的?”
将斟好的茶碗推过去,一向难得开玩笑的黄元吉罕见开了个玩笑:
“若真是隐仙派的弟子,那你三丰派的徒子徒孙看到他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师叔祖?”
“您这是又送了传承,又被人占了便宜啊。”
隐仙派一脉以陈抟为首,其传火龙真人,火龙真人传张三丰,最后才是传到了黄元吉。
而三丰派则是张三丰这一脉划出来的分支。
辈分虽然有点乱,但真要严格划分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
听到这话,张三丰面色一僵,闷哼一声。
“为师如今到了这般境界,什么时候还在乎这个?”
不得不说这个徒弟平常老老实实,不爱说话,一旦开口,就是绝杀。
黄元吉没有继续为难自家师父,斟满了四碗茶后,在张三丰身边坐了下来。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在这小阁楼的茶室中,一共摆放了四个蒲团四套茶具。
两人似乎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就在这时,一声鹤鸣从天边传来。
听到这声音,张三丰几乎是下意识瞬间坐的笔直,脸上那随性而为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黄元吉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一物降一物这句话说的果然没毛病。
只见云雾之中,仙鹤缓缓飞来,当看到来者之后,黄元吉的表情也郑重了起来。
“师公。”
“师祖。”
两人纷纷起身,恭敬道。
“行了,别装了。”
仙鹤之上,坐着一个手拿拂尘,仙风道骨的老者。
他瞥了张三丰一眼后,便坐在了那蒲团之上。
听到这话,张三丰像是松了口气般,再度恢复成了原来的那幅模样。
隐仙派共奉六祖,始祖太上老君老子,二祖文始先生尹喜,三祖麻衣子李和,四祖希夷先生陈抟,五祖火龙先生,六祖张三丰。
只见这位太极祖师一副老顽童的模样,笑道:
“祖师,您这回睡的够久啊,我都忘了上次这样喝茶是什么时候了。”
老者也曾是震惊几个朝代的名道。
然而,与张三丰传世的太极不同,这位仙人出名的地方,竟然是因为其极其能睡。
睡仙陈抟之名,仍传遍于世。
甚至,其所创的睡功蛰龙功,至今仍被后人所学习。
陈抟沉默了片刻后,摇头道:“记不得了。”
一时间,气氛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张三丰师承火龙真人,而火龙真人又是陈抟的弟子,两人不止差了一辈。
而黄元吉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陈抟不说话,两人也不好开口。
这可难为到张三丰了,浑身犹如蚂蚁在爬,心痒难耐。
再看陈抟,脑袋竟然已是止不住的往下坠,竟是又要睡着。
直至一道剑气纵横声从远处传来,才打破了他的睡意。
陈抟缓缓抬头,望向远处,只见一面貌极其俊朗的中年男子,从远处快速驶来。
其脚下的飞剑,夹杂着划破风声的啸气。
“陈抟老兄,好久不见。”
中年男人声音宏亮,远远的便是传了过来。
抬眼望去,此人道骨仙风鹤顶龟背,虎体龙腮凤眼朝天,双眉入鬓颈修颧露,额阔身圆,皇梁耸直面色白黄左眉角一黑子足下纹起如龟,身长八尺二寸头顶华阳巾。
定睛一看,正是那位“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的色仙吕洞宾。
“吕兄,别来无恙。”
陈抟拱了拱手,说话的语调极平,听上去就有种想入睡的冲动。
吕洞宾席地而坐,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直呼一声畅快。
他与陈抟二人亦师亦友,曾未飞升之时,便经常相聚谈心。
陈抟在武当山辟谷的时候,吕洞宾就经常的找他去玩。
二者尝尝饮酒于山水之间,如果放到现代来说,毫不夸张的说绝对是好基友。
这对cp,那定也是极其受到小仙女的欢迎。
如今陈抟一觉千年出关,身为好兄弟,自然是要来叙叙旧的。
这四位大神聚餐,随便哪一位挑出来那可都是重量级的存在。
四人所聊的,无不是这道家之事。
吕洞宾负责引出话题,张三丰则捧哏符合,黄元吉则是时而抛出问题,虚心求教。
唯有那陈抟,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只有被都吕洞宾点名的时候,才会开口。
聊到兴起,吕洞宾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个酒葫芦,开始痛饮了起来。
“三丰,元吉,这段时间可有趣事分享分享?”
光去聊那些道门典藏,心得体会久了也腻了。
见吕洞宾掏出酒葫芦,众人便知道这是开始不正经了起来。
“您要说趣事儿倒是没有,毕竟在这阳神之境,大家都认识了那么久,知根知底,时间长了太过烦闷。”
说到这里,张三丰话语一顿:“不过要说有趣的人,我倒还真碰见了一个。”
“哦?”
听到这话,吕洞宾也来了兴趣:“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