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想到林青竟然会在最紧要的关头用头槌来解决战斗。
片刻后才缓过来,直勾勾的盯住场地内。
他们看到喜松的身体变得僵硬,肌肉不再鼓动,仍呈抱住林青的姿势,手掌却缓缓耷拉到了地上。
结束了!
喜松双眼之中仍带着一抹惊惧,似乎他到死都没想到,林青竟然会在最后用小混混的招式,结束了战斗。
黑色的血液,不断从后脑勺流出,对方被击中了大脑,可以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导播早有准备,立刻切换镜头,带进一段广告。
鼓掌声迟迟没有响起,并不是观众们无法接受这个冠军,而是还没反应过来。
长击、短打、缠斗、擒拿,短短一场比赛,却把格斗的所有要素全部凑齐。
这还是传武?
这还是那个空有花架子,打架如跳舞的传武?
一个疑惑在他们每个人心头升起。
随着国外先进格斗术入侵华夏,传武衰落,被打上了徒有虚名的标签。
然而,哪个搏击术的冠军敢站在擂台内,面对这个少年?
这个名为林青的青年,狠狠扇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世间传武已绝迹,唯林青独占九斗。
毫不夸张的说,林青就是行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片刻后,不知道哪个观众反应了过来,拍的手掌通红,麻痹而不自知。
如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了整个场馆之中。
没有人大声叫好,也没有人大喊林青牛逼。
因为此时此刻,语言已经无法用来描述每个人心中的震惊。
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手掌拍红,拍肿。
看台上,郑可夫眼中最后一道光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安心的笑容。
“胜不妄喜,败不妄馁,身怀利器,心若怀谷,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可拜千古宗师!”
他的双眸愈发黯淡,摇头感慨着,吊了一个月多的气终于散了。
身旁,方近一面若死灰,颤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喜松之死,不仅仅代表着计划流产,同时他这南派协会会长的位置,也已经崩塌。
“方掌门,您这是要去哪啊?”
然而,就当他要离开之际,郑婉带着一票身穿制服的警察却拦住了去路。
她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有人举报您滥用职权,勾结营私,贪污腐败,暗中组织黑恶势力杀人未遂,还请跟警官们走一趟吧。”
这些罪名加在一起,最次都是死刑。
方近一只感觉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虽然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有想到郑家如此雷厉风行,清算的这么快。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到林青同样转头望着自己,不免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少年般意气风发,幻想着振兴传武。
奈何一步错步步错,正如林青所言,苦海无涯,回头还是海,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愿意接受调查。”
他面若死灰,声音颤抖,缓缓闭上了双眼。
擂台之内,林青并没有第一时间掌声,而是望向一言不发的选手席上。
“诸位,林青参加比赛有两件事,第一件是与各路好手切磋,拿下冠军;第二件,则是想看看这群号称着传武传承者有多么虚伪。”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回荡在了场馆内的每一处角落。
林青环视四周,面无表情,缓缓开口:
“拳有南北,国无南北,传武交流大赛,本就是一场让不同拳种好手友好交流的场所,然而却有太多人为了利益而双目见红,互相残杀。”
“所以现在站在这里,我想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如果有不忿的,请上擂台!”
话一出口,全场寂静。
他还要打?
观众们张大了嘴,随后爆发出剧烈的支持声。
“好!林先生说得好,拳有南北,国无南北。”
“就是啊,现在传武都成什么样了,一群人还只知道吸血,不丢人吗?!”
“老子最恨的就是搞内斗的,有种你现在就站出来,跟林师傅打一架啊!”
林青的心态,在这一届传武交流大会中得到了转变。
他感受到了李书文刘云樵一往无前之拳意,孙禄堂太极中蕴藏的宇宙奥妙。
除了勾心斗角,圈子里也有如孙明轩之辈的武德充沛之士。
为了传承,郑老先生更是背弃了奉守几十年的独行道。
传武不该绝迹。
所以,他没有做甩手掌柜,转身离开,而是决定站出来。
满堂传武者,皆支支吾吾,一言不发。
打,还要怎么打?
大家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现在冲上去,拿命打吗?
等了五六分钟,见无人发话,林青转头望向主持人。
“可以宣布了。”
“啊?哦,哦好的。”
主持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就在刚刚林青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震得他一时大脑空白,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主持人。
他举起麦克风,声音在场馆内回荡着:
“我宣布,本届大赛的获胜者,传武爱好者,林青!!!”
没有南派,也没有北派。
开赛前,谁都想象不到,这届冠军竟然会是一位传武爱好者。
然而,也正是这五个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传武爱好者夺冠了,还有什么脸来继续内斗?
掌声,叫好声,响彻整座国术馆。
每个人都在高呼林青之名,经久不息。
颁奖人上台,将一百万现金的牌子与奖杯递给了林青受伤。
随着他举起奖杯之时,全场瞬间爆发出浪潮般的吼声。
嘉宾席内,余姚看到这一幕,神色有些焦急:
“司长,不能等了,林青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哀伤:
“每每夜里闭上双眼,总会看到那些死在异国他乡,无法魂归故里的兄弟们,我余姚何德何能,仍能在这里安心的吃着饭,看着比赛?”
陈司长目光望向林青,长叹一口气,捏紧了拳头:
“先让上面的人再缓缓,再过一段时间,老子大不了脸皮不要了,亲自去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