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盛安颜也将这群人的底细摸了个清楚明白。
她刚刚收的这个徒弟从小就醉心毒学,后来为了研究毒药毒理弄得家徒四壁,干脆就跑山上的道观里当了个混吃混喝的道士,名曰:清元道人。
后来道观的老道长死了,几个道长为了争位弄得几败俱伤,最后倒是便宜了他,白白捡了一个道观。
至此,他收养了几个孤儿勉强维持着道观,自己则继续潜心研究毒术,几年时间里,也让他逐渐地在江湖上闯出了点名声。
盛安颜对这些自然是没什么兴趣的,她想要知道的,自然是关于万毒大会的信息。
还没想好怎么切入话题,倒不想那清元道人先开了口,问她道:“既然已经磕了头,认了师父,该说的我也说了,那师父也能不能给我们说说,您是哪一路的?”
盛安颜隐约猜到这家伙的目的,也不点破,装糊涂地道:“什么哪一路的?”
清元道长道:“就是师从何处,又是代表哪股势力来参加万毒大会的?”
盛安颜茫然望着他:“什么万毒大会?”
清元道长瞬时一惊:“怎么?你不是冲着万毒大会来的?”
盛安颜道:“我只是游山玩水,恰好经过燕州罢了。”
这话她可没造假,也因此说得底气十足,脸不红心不跳的。
清元道长面上闪过一丝怪异情绪,八字胡随嘴角抽搐扯动了一下,半晌才笑开:“既然是来游山玩水的,那就随我去浣花山庄看看吧。浣花山庄的庄主是个雅客,听说庄子依山傍水还有温泉,修建得比燕王府还要漂亮。到时候你去游玩我去比赛,若遇见比我厉害的,还得多仰仗一下师父帮携一下了。”
这还没开口呢,清元道长就愿主动带她去浣花山庄了,这是好事。可是也不代表着,她就是去给人当枪使的。
“比赛什么的我没兴趣。”盛安颜一副“视名利如粪土”的表情,“就算得了第一又怎样,一个虚名而已,谁稀罕谁拿去。”
清元道长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不是师父,话不能这么说,这次请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能得第一,就能被众人推崇为毒王。毒王啊,你不想想,顶着这称号得多牛气!”
随他怎么说,盛安颜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清元道长知道,虽然面前这位个子小巧其貌不扬还是他名义上师父的家伙虽然才小露一招,冰山实力不过一角。但是就是这一招一角,却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那家伙,绝对是个个中高手。
这种高手就在身边,不拉来为自己所用实在是暴殄天物,这也是为什么他肯拜他为师的原因之一。
想一想,不就磕三个头多认个师父吗?不仅保全了自己在徒弟们言而有信的高大形象,并且最近的吃穿住行有人供养不用另外想办法了,还能拉这么个能人为自己所用,这不才是一箭多雕?多划算啊。
不过让他有些无奈的事,他家这个师父,好像对万毒大会没什么兴趣。
原本急着想要请帖的盛安颜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看清元一心想要拉她同去的急迫心情来看,这次参加万毒大会的佼佼者甚多,他自己没把握,所以才要死死拉她前去增加胜算。
对方急,她不能急,这样才能让她一直站在有利的位置。
清元道长见自己说破天盛安颜也不答应了,咬了咬牙,给她透露了一个惊天的内部消息:“师父还不知道吧,这次万毒大会虽然是浣花山庄庄主举办,可是实际上,背后却是毒尊他老人家授意的。”
“毒尊?!”盛安颜听着这话,神色果然不一样了。
丫的,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连忙拉着人多问了两句:“他现在在浣花山庄吗?怎么想着举办个万毒大会?”
清元道长见盛安颜果然感兴趣了,连忙殷勤地解释道:“毒尊在不在浣花山庄这不知道,不过举办万毒大会的因由我倒是知晓一二。”
他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见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这才轻声开了口:“听说毒尊年事已高,恐不久归去。现举办万毒大会,就是为了选出一名有天赋的人来继承他的衣钵。所以大家都在说,谁能得毒王称号,谁就能得到毒尊的《毒物天论》。”
盛安颜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毒尊年事已高恐不久归去?
上次见他才没多久呢,他那精神矍铄的模样,只怕再活几十年都没问题,怎么可能不久归去?
选有天赋之人继承衣钵?
自己不就是他的关门徒弟吗?他难道还嫌弃自己资历不深智力愚笨,所以要另外收个徒弟?
得毒王称号者得《毒物天论》?
难道毒尊已经把《毒物天论》批量印刷,每人给上一本?那她怀里那本算什么啊?
盛安颜想来想去只觉此事有异,倒像是有心之人特意利用毒尊名号来做什么事。
至于做什么事她现在自然无从知晓,不过她好歹也算是毒尊唯一的一个亲传弟子,自然不能让毒尊被旁人利用了去。
这次这万毒大会,说什么也得去上一趟了。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兴趣了?”清元道长凑过来问她。
《毒物天论》是每个用毒者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其意义就像骨头之于狗、金子之于商人一般,否则就像盛安颜所说,大家都很忙的,谁愿意来争一个虚名?更何况来参加的好多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虚名什么的,他们早就不需要了。
盛安颜伸手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嗯,有点意思。”
清元道长顿时一喜:“那凭咱们二人之力,拿毒王称号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到时候那《毒物天论》我俩共享,岂不正好。”
盛安颜斜瞥了他一眼,讥笑一声:“我俩?”
别以为她没看破他的小把戏,一开始忽悠她去万毒大会可没说毒尊和《毒物天论》的事,后来见无法了才稍稍吐露了两分,只怕是想把她利用完就丢,自己好独吞。
现在嘛,见独吞没希望,他自然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两人共享了。
清元道长听盛安颜这话音不太对,便试探问了一句:“师父的意思呢?”
盛安颜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你都叫我师父了,你说呢?”
想占她便宜,她看起来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