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颜的到来让在场众人的脸色变得五花八门煞是好看起来,很明显,她那些之前被他们不屑一顾的话语在这一刻一语成谶,心里有些后悔没仔细听她的话,也在暗中揣度她的身份。
一个让清元道长甘心认作师父的人、一个让毒宗宗主门下最得意的弟子尊敬行礼的人、一个让他们在以毒会友的晚宴上刮目相看的人,本就不该是简单人物。
更何况在他们之中,没少派人去暗中剪除对手,却连她一根毫毛都没有伤着。
如今更是,她在上独峰山石阶上的大放厥词,用那般熟稔的语气说着毒尊,若不是知道毒尊脾气古怪独来独往惯了,只怕都要当她真与毒尊有什么交情了。
只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真能和毒尊有什么交情?
别笑掉他们大牙了。
就在看到盛安颜的瞬间,众人脑海里已经冒出了各种想法,目光毫无掩饰地盯着她,很明显在打着什么主意。
这会儿五毒门的蝎子他们很低调地没有出这个头,事实上在看到上来的是盛安颜而不是青蛇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当这个出头鸟了。
如今最该做的,是明泽保身,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毒宗的那几个弟子,在看到冷漠没上来的时候,高兴得只怕没跳起来了。
他们都是毒宗各系门主手底下最得意的弟子,这次来本就是来与冷漠一争高低,只要他们中的谁先夺得第一,那毒宗宗主之位就没他什么事了!
五人之中,只有程樱一脸焦急地望向路口,要不是被人拉着,她只怕要冲过来找盛安颜问清楚冷漠的情况了。
不过也因为冷漠这个出风头的人不在,他们几个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其中一个叫邓子华的抬起下巴看向盛安颜,率先开了口:“喂,你知道怎么进去吗?”
对于这么没礼貌的家伙,盛安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又不是我家,我怎么知道怎么进去?”
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还是将地上的两个死人又仔细瞧了一遍,然后目光一抬,望着空旷的院子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这两人死得着实诡异,浑身上下全是细密的血痕,就好像被细线勒成无数块的皮蛋,盛安颜毫不怀疑,只要谁上前去轻轻碰一下,这两人绝对会碎成一地,不成人形。
也正因为这两人死得分外凄惨,所以在场众人都起了忌惮之心,谁也不肯上前一步,就等着有人来破解开这个僵局。
而很明显,众人眼中的那人,正是盛安颜。
不过盛安颜一开口却是这态度,别说旁人,就说邓子华,当场就火了,语气尖锐地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盛安颜说着有些惊诧地看向他,“难不成你听不懂人话?”
“你她娘……”
邓子华张口欲骂,话还没开口呢,就被远处飞掷过来的一物堵住了嘴巴。他慌忙地伸手将那东西从嘴里拉出来,这才发现是一条青色小蛇,吓得他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盛安颜见此情况愣了愣,回转过头去,还没看见来人,就听程樱激动开口:“大师兄!”
哦,原来是冷漠那小子。
既然他上来了,那看样子,青蛇应该是被他拿下了。
五毒门的几个见此情况,也生出一丝紧张情绪,蝎子打了个眼色,蟾蜍立马绕着从后面离开了。
“冷漠,你竟然帮着外人?!”被气惨了的邓子华连大师兄都懒得叫了,目中怒火鼎盛,咬牙切齿,眼色狰狞。
冷漠带着笑,呵呵一声:“帮着外人?我只是不想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让你丢咱们毒宗的脸罢了。嘴巴太臭,小心把自己熏晕过去。”
“冷漠!”邓子华气得直跳脚,冷漠不在他还敢充一充老大,可在冷漠面前,他到底翻不出天来。
冷漠懒得理他,径直走到盛安颜身边,自然也看见了地上的那两个死人。
想要让毒宗拿出自己的宝贝,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早就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可是目前的情况,不是硬仗不硬仗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压根儿就无从着手的问题。
冷漠突地想起盛安颜与自家五爷的交易,心下一笑,慢悠悠开口道:“安姑娘,你说过,我们护你安全,你给我们一个争夺的机会,如今,是不是该兑换诺言了?”
盛安颜自己跟宗政幽提的条件,自然不会忘记,歪着头瞧着冷漠,唇角缓缓翘了起来:“你怀疑我要耍赖?”
冷漠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却也不是十分肯定。毕竟这位靖王妃,之前没少干过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他嘿嘿笑道:“安姑娘说哪里话,我对姑娘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盛安颜点了点头:“我倒是能告诉你这个院子里有什么陷阱,不过你能不能进去,全看你本事。”
冷漠赶紧道:“这是自然。后面之事,各凭本事。”
这会儿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安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更有甚者,连忙竖起耳朵利用内力,想要把盛安颜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全给记下来。
“好哇!你刚刚才说自己不知道,如今又说自己知道,大家不要上当受骗了,这臭娘们儿要耍你们!”
邓子华又不甘心地嚷嚷起来,这回不用盛安颜动手,五毒门的蝎子已经不知道顺手弹了一颗什么东西进他嘴里,他立马就老实了。
盛安颜勾唇笑了笑,望向周围众人:“怎么?你们也想知道?”
这不废话吗?
盛安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要知道,毒宗大师兄一路保护我免遭毒手,这才换得一个竞争机会,你们就不打算……表示一点?”
这要人人都表示一点,那她难道要告诉所有人?
冷漠有些微恼:“你出尔反尔!”
盛安颜很是认真地伸出食指来摇了摇:“错了,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只给你们机会。”
“那你给所有人机会,和不给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