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隽坐着没动,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魔方,咔嚓咔嚓扭转了几下。
泛蓝的冷调光从他头顶落下,看不清眉眼,极致完美的脸部轮廓更显的明朗凌厉。
电话仍是接通状态,但长久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人几近窒息。
即便这样,叶先生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叶隽将魔方的六个面拼好后,对着电话冷冷开口,“拿贼要赃,捉奸要双,你们看着办吧。”
“是,叶先生。”
这时白微时刚好进来,身上穿着叶隽的白色t恤,一手掐腰,一手举着她的衣物,“方便借一下洗衣房吗?”
白微时此刻处于真空状态,棉质的t恤堪堪遮住大腿根,灯光下,微微有些透,某些部位若隐若现地暴露在外。
“你自便。”叶隽收回目光。
“怎么了?”白微时上前一步,关切地问。
那会叶隽还好好的,这会看他,满脸戾气,想是他哪个项目出问题了吧。
“无事。”叶隽起身,不经意间回避她伸过来的手,绕过桌子走到门口,“我带你下去。”
“好。”白微时跟在他身后一起下了楼,脸上略显尴尬。
等衣服烘干的空档。
叶隽问她:“去阳台上站会?”
白微时笑,“好。”
公寓坐落于宜城的地标位置,寸土寸金,风景自然也是最矜贵的。
窗外霓虹辉映,灯色迷离,将真切的城市光影笼罩在影影幢幢的交错里。
叶隽从立柜里摸出一包烟,低头点燃,只用了三口,就将烟吸到过滤嘴的程度。
“能打开吗?”白微时指指面前的巨幅落地玻璃。
“能。”叶隽走到墙边,按了一下中控面板,整面玻璃被切割成上下两块,上半块缓缓升起。
白微时往栏杆的台阶上了一步,探出身去,头发和浴袍被风吹起,露出小巧清晰的下颌线和笔直健美的小腿。
她的皮肤是健康漂亮的小麦色,又特意做了美黑,看不到一丁点瑕疵,洋溢着昂扬的生命力。
“小心。”叶隽伸手去扶她,被她顺势握住,就着他手臂的力量,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借个火。”她从叶隽手里夺过他刚点着的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
叶隽收敛笑意,“抽烟对女人来说不是个好习惯。”
白微时挑眉,“就现在吸两口,过把瘾。”
叶隽没接话,另起了一个话头,“那些人其实不必理会,没必要的应酬何必去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责备。
白微时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捋了捋半干的头发,无奈道:“过两天我要在q大办一个摄影展,那谁的小姨是圈子里的大拿,有她出面,口碑不愁问题。”
叶隽斜她一眼,“你对自己没信心?”
白微时将吸了一半的烟递回叶隽。
叶隽接过来,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
白微时的眸光暗了暗,随即无事一般低头笑了一下,“我在非洲蹲了两年,为那些照片,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我如果没信心,那都对不住自个。”
她侧目看向叶隽,眼神中携着淡淡的疲倦:“但是,艺术是很主观的,这次的展是为公司拿下艺术节举办方准备的,没有容错率。”
“我可以帮你找更有名望的。”叶隽说着话,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
刚点着,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他右手夹着烟,轻轻蹭了一下鼻子。
“嗯。”白微时点头,从阳台离开时不忘将玻璃门关上。
叶隽接了电话,“说。”声音转眼冷得跟结了冰一样。
可听着听着,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角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边说完,他给封谭打去电话,“将学校里的人都撤了吧。”
封谭听得这话,害怕极了,不知道哪儿做错了,电话里声音哆哆嗦嗦的,“叶先生如果不满意他们,可以将他们换掉,这次我定不会让叶先生失望。”
“都被小丫头片子识穿了,往后你派谁去都不好使。”他嘴里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轻松。
封谭松了一口气,当初叶先生让他找人盯着蒋小姐,这都一年多了,今天才露馅,可知自己找的人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
同时他又有些迷惑,任务失败,怎么叶先生貌似还有点高兴呢?
不过他即便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不敢去问叶隽,总之,叶先生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挂了电话,叶隽将吸了没两口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从阳台回了客厅。
进去的时候,白微时正坐在客厅里,换好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
她看着叶隽,笑道:“棘手的事情处理好了?”
叶隽随意拂了几下额前的碎发,不以为意地道:“小事。”
白微时笑着“切”了一声,“还装,小时候你一紧张就不自觉摸自己的鼻子,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是吗?”叶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刚刚没注意。”
白微时见他不承认,也不做纠缠,只说自己要走了。
“这么晚了,要不就在睡在这儿吧。”叶隽看看时间。
“想我留下来陪你呀,那得看你有没有诚意?”
叶隽笑,“你说说看,什么叫诚意?”
白微时指了指楼上,“上面那间房看起来最舒服,我要睡那间。”
楼上只有一个卧室,便是叶隽的睡处。
“行啊,给你睡。”叶隽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白微时扬眉,“你可别说只把床分我一半。”
叶隽笑了,往沙发上一坐,手臂随意搭在沙发靠上,“想什么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整张床都给你,我在楼下客房里睡。”
白微时轻轻吐了一口气,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男人,一整晚,她的耐心终于耗尽,“走了。”
叶隽起身,“我送你?”
白微时没有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