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既有西餐也有中式厨房,如果顾客包场的话,菜式由顾客做主。
蒋蕴明知道叶隽喜欢西餐,不能吃辣,故意点了川菜,还强调爆辣。
“按蒋小姐说的做吧。”叶隽解开西装纽扣,坐下后很是无所谓的说。
“喝什么?”他问蒋蕴。
“干白。”蒋蕴答得很快。
叶隽微微蹙眉,对服务生说,“要L酒庄的,品级、年份随意。”
说完,他坐直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一边优雅地将餐巾对折放在膝上,一边掀眼皮看蒋蕴,“满意了?”
蒋蕴双手撑着脑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干白太淡了,换一个?”叶隽不喜欢白葡萄酒,总觉得口味太过单调,无趣得很。
蒋蕴忽闪忽闪大眼,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她愉快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叶隽也学她的样子“哼”了一声,随即压低声音,用暧昧极了的声调,“一会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啊,晚上决战紫禁之巅,谁先认输谁是狗!”蒋蕴丝毫不带怂的,反正狠话想怎么放怎么放,到时候真扛不住了还可以求饶嘛。
叶隽眯了一下眼睛,修长手指指着蒋蕴点了点,“浑身上下嘴最硬。”
“那不如叶先生硬。”蒋蕴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脚尖支地,带着椅子一晃一晃的。
叶隽轻笑一声,黝黑的眸子盯着蒋蕴,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他刚想开口,与她再斗几句嘴,电话响了。
叶隽当着蒋蕴的面将电话接了起来。
虽然只简单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蒋蕴听出来是与南九码头工程有关的。
叶隽平日里几乎不把工作带回别墅,也从不与蒋蕴说生意上的事情。
蒋蕴贸然提起怕惹他怀疑,现在电话里说到这个事情了,她正好接着话题继续。
她先是起身亲自给叶隽倒了一杯酒,又帮他用清水涮了几片青菜夹到他碗里,装作不经意开口,“我哥的计划书你看了吗,怎么样啊,我哥是个人才吧。”
叶隽正在喝汤,修长好看的右手拿着汤匙,微低着头,小口地抿着汤,无半点声音,极其的优雅矜贵。
待喝完了小半碗汤,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人才?我说他是不知所谓。”
蒋蕴有些不满他这么说话,放下手里的筷子,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怎么了嘛,干嘛这样说我哥。”
叶隽声音冷淡,“就他那计划书,纸上谈兵倒是漂亮,实际没有半点可操作性,一堆废纸,浪费我的时间。”
听到这里,蒋蕴认真起来,她是想把温如楠踢出董事会,但是温墨染必须留下来。
温墨染不仅要留下来,还要在温氏掌握实权,这样她才能推进自己的计划。
所以,温墨染不能不行!
“有什么问题你说我听听嘛,我告诉我哥,让他改正。”桌下,蒋蕴用脚轻轻勾了一下叶隽的腿。
叶隽嗤笑一声,“又来这一套?你对你那便宜哥哥倒是关心得很呢。”
蒋蕴收敛笑意,直起腰,一字一句地对叶隽说,“温家是我的恩人,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关心他不是应该的吗?”
叶隽抬眸看她,轻嘲地笑着,口吻却舒缓了不少:“想知道?”
蒋蕴猛点头。
“求我!”
“求你了!”
叶隽看她那“委曲求全”的样子,微挑眉头,声音揶揄,“我要南九码头的工程,是做开发商,不是承建商,他的计划书,看似面面俱到,实则毫无重点,工程造价全凭想象,整个一空中楼阁,一无是处……”
听叶隽将温墨染贬得一文不值,蒋蕴心里也蛮不是滋味的,但她知道叶隽不是为了踩温墨染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从来不会拿生意开玩笑。
“那你还会用他吗?”蒋蕴担心地问。
叶隽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轻勾,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你好不容易为他求来的cEo,怎么说也得让他把凳子捂热了再走人吧。”
蒋蕴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叶隽这人向来说话算话。
只要温墨染能留在温氏,一切就还有可能。
蒋蕴媚眼流转看着叶隽,似是要把人看进眼里去,眸子里闪耀着热烈的崇拜。
叶隽接收到她的目光,很是受用,冲她一笑,“想问什么就问。”
蒋蕴笑笑,虚心请教。
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叶隽都很好脾气的一一为她解答。
最后她问,“假如,我是说假如哈,工程如果出了问题被强制停工了,要怎么办呢?”
叶隽看了一眼旁边的服务生,两指点了点酒杯旁的桌面。
服务生倒完酒退到一边。
叶隽拿起杯子,放在鼻下轻嗅,将四分之一杯的酒一口饮尽。
放下酒杯,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蒋蕴,半是玩笑的说,“会出什么问题?是资金链断裂还是被政府叫停?”
蒋蕴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定了定心,装作十分好奇的问,“如果这两个事情都发生了呢?”
她想叶隽再怎么厉害,遇见这般棘手的问题,也会力不从心吧。
哪知叶隽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签合同时,加签附件。”
“南九码头项目承建商以所承接项目入股,所有工程款项全资垫付,负百分百责任,项目盈利未超过百分之二十,温氏不参与股东分红。”
蒋蕴听得认真,眉头不自觉蹙起,想了一会似是没想明白,抬眸去看叶隽。
叶隽很喜欢她这个样子,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如氲了水雾,看人的时候,含情脉脉又欲说还休。
他轻笑一声,主动为她解释,“这次南九码头的工程,从一开始我要的就是署名权,如何最快实现目标而又不承担巨量风险,那就是将风险与利润一并分摊出去……”
听到这里,蒋蕴大概明白了,她激动的双手击了个掌。
“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咱们只负责承接项目,然后将工程承包出去,一分钱不用拿出来,那么风险自然也不用承担。承建商背靠大树好乘凉,拿到项目即便是垫资,但是利润也是自己的,他们自然愿意。而且如果项目推进的顺利,盈利超过约定,咱们也有钱拿,是不是这样?”
蒋蕴笑得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笑涡。
叶隽看着她,笑意直达眼底,“孺子可教也,你那便宜哥哥还不如你。”
“哎呀,别这么说嘛,我哥也是很优秀的,只是和你比差那么一丢丢罢了。”
“切。”叶隽轻嗤一声,“是只差那么一丢丢?”
蒋蕴很上道,立刻改了口,“好好好,云泥之别成了吧?”
叶隽斜了她一眼,“这还差不多。”
蒋蕴低头抿了一口酒,轻轻笑了笑,低声道:“幼稚鬼。”
……
吃了饭,蒋蕴本以为会回别墅,没想到叶隽直接把她带到了市中心的公寓。
从电梯里,两人就开始纠缠。
蒋蕴被他抵在墙上,双手顺势缠在他颈项上,身体软得跟水一样。
进了大门,叶隽一把将蒋蕴扛上肩头,连上楼的功夫都舍不得,一路踢开挡住他脚步的障碍,径直走到客厅里一米宽的沙发前将人抛了上去。
蒋蕴一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就被他压得实实在在。
他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低沉的笑着,声音在胸腔里回荡,蛊惑至极。
静谧的夜晚,窗外透进来朦胧的光,在黑暗中滋长的欲望,如海潮一般将两人吞没。
暗夜里纠缠,无声胜有声。
蒋蕴想起刚刚来公寓的路上,她问叶隽,为什么总喜欢与她玩无聊的“勾引”游戏。
叶隽是这么回答的,他说:男欢女爱是双向交互,我想让你在亲密关系中有参与感,不要搞得总是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我希望我们都能享受到最真诚的愉悦。
他的道理是不是歪理,蒋蕴不清楚,但此刻,她很专注的投入,的确有不一样的感觉。
叶隽感受到她的变化,手上的动作更加细密。
……
漫长的前奏结束。
即将进入主题之时,“啪”的一声,公寓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霎时,大厅里亮如白昼。
沙发上两个纠缠的身影,古铜色的皮肤和白如羊脂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香艳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