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给他铺好了,都不知道上道的蠢货,秦萧恨不得把这个逆子拖过来,暴揍一顿。
“你和叶隽不是整天混在一起,他们叶家订了白家的姑娘,你不知道?”
“阿隽没说,那就是没有的事。”沈云苏说着话,眼睛瞟向蒋蕴,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似是在听不相干的人与事。
心道,难道我猜错了?明明早上听见的男人声音就是叶隽的,听了二十多年,还能听岔?
他不知道,蒋蕴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叶隽就是和王母娘娘订婚了,她也不关心。
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向沈临:“沈叔叔,我爸爸是怎么出的事,您知道吗?”
说起这个,沈临面上露出惭愧的神色。
他研究生毕业后就走了从政的路,从小科员做起,因为能力出众和家庭背景的帮衬,三十岁就做到了市长秘。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抱有一腔热血想干出一番事业,便主动提出去西北贫困地区“开荒”。
这一走就是五年,他和蒋南风两个人都很忙,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匆匆见上一面,这见面也不是年年都有的,所以他对蒋南风后来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你爸爸出事后,我回来吊唁,靠着家里的关系打听了一下……”
当年蒋家与叶家竞争新城改建项目,两家提供的竞标方案,叶家走的每一步刚好都超了蒋家一小步,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找了当年这个项目的主事官员,那个官员很坦荡,将项目的存档悉数摊开了与我过目。”
“所以,我以为官方这边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企业那方,我权力有限,也查不到那边去。”
沈临双手捏了捏眉心,似是在斟酌,半晌过后才开口道:“小蕴,听说你现在在叶家的科盈集团上班,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蒋蕴看着眼前爸爸曾经的知己好友,她想,调查当年的真相,为爸爸报仇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应该也不能拖任何不相干的人下场。
她笑着道:“这个是巧合,科盈集团是咱们宜城实力最强的大企业,我想着如果能进去,一定能学到真本事。”
说着看了沈云苏一眼,“说起来也得感谢苏苏,能进科盈,他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秦萧拿手指了沈云苏一下,把他嘚瑟的腿都抖了起来。
沈临点头,“年轻人多尝试,即使是失败也没什么,你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叔叔提。”
蒋蕴笑,“谢谢叔叔,我会的。”
秦萧看着她那乖巧的样子,眼睛不自觉红了,握着她的手,柔声问,“这些年温家人待你如何?那时你爸爸的后事还未办完,他们家就加急办了领养手续,还与你姑姑签了收养保密协议,我们就这样与你断了联系。”
“不过,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家苏苏喜欢的姑娘,你知道那天我在学校里看见你,有多高兴吗?”
蒋蕴有些好不好意思,她那时对秦萧的态度真的是谈不上多好。
“阿姨,您真厉害,居然一眼就认出我了。“
秦萧摸了摸她的脸,“因为你和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啊。”
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觉得好笑,“苏苏说他在q大遇见你,对你一见钟情,我就觉得,我儿子审美和我一样。”
蒋蕴抿嘴笑了起来,拿眼去斜沈云苏,原来他是这么和他妈说的,不要脸。
沈云苏也在看她,眼神里满是求饶,毕竟他们认识的原因不是那么光彩。
夏日午后,炎炎烈日被格挡在窗外,屋内的习习凉风,和秦萧那柔柔如清风般的声音,让蒋蕴刚刚被往事翻腾的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她有点喜欢这栋房子,和这房子里的人。
可相聚有时,分离才是人生的常态。
她该回家了。
与沈家夫妇说了再见,沈云苏送她出了门。
路上,她以为沈云苏会问她与叶隽之间的事情,又或者问她为什么去科盈,但他什么也没问。
蒋蕴提前叫了网约车,他们到大门口的时候,车子也到了。
“我走了。”蒋蕴对沈云苏挥手。
他本是懒散坐在代步车里,在蒋蕴准备上车的时候,他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跨到她面前,很突然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如果当时你来我们家,做了我的妹妹该多好。”
蒋蕴蹙眉,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沈云苏歪着头笑,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那我就有了免费的保镖啊。”
蒋蕴咬着牙,“你真行,我一会就给秦阿姨发消息,说你根本就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我们认识的原因是你猥亵妇女,我见义勇为。”
这话说的,竟让他无法反驳。
“赶紧走。”沈云苏一手挡着车顶将她塞进车里。
蒋蕴朝他挥了挥拳头,那意思是改天再切磋。
沈云苏笑着看车尾消失在马路的尽头后,回了别墅。
打开门,就听见客厅里秦萧在逼问沈临。
“当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与我说。”
沈临的声音里带着无奈,“我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你叫我说什么?”
秦萧默了片刻,很认真地与他分析,“我觉得那个温如楠很有问题,当年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即便与南风关系再好,怎么就那么着急领养小蕴,连南风的后事都没办完,他们家就加急办了领养手续,还签什么保密协议,这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吗?”
沈临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舞蹈家老婆居然还有点侦探头脑,点头道,“温如楠是肯定有问题的,但要做成这件事,讲究一个里应外合,是谁与他接应。我以为当年的事情,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温如楠,他一定知道事情的大部分真相,还有一个就是当年新城开发项目的实际操盘手。”
他顿了顿,声音染上沉重,“其实我心中还有一个未能解开的死结,就是南风的意外。当年,官方给出的通报是,氧气瓶故障,氧气值不够引发窒息。据我所知,南风潜水经验丰富,很早就拿了专业级的潜水执照,他发生意外的水域很安全,那天的自然条件也并无异常,这么小的问题怎么可能就要了他的性命。”
秦萧听着不自觉发抖,这么些年,她们夫妻两个第一次讨论这个话题,她没想到沈临的心思这么重,将这么可怕的事情藏在心里这么久却从来都没与她说过半分。
“你是说南风是被人害死的?”
沈临看她那瞬间变了色的脸和嘴唇,有点后悔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与她解释。
“你们刚刚怎么不把知道的都告诉蒋蕴?”沈云苏推门进来。
沈临心中一滞,“你都听见了?”
沈云苏将代步车的钥匙往进门的置物篮里一扔,“啊,都听见了。”
“我与你妈说的这些都是很主观的个人猜测,你不要去小蕴面前瞎胡说,听见没有。”沈临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那是她亲爸的事情,你们凭什么不告诉人家?”沈云苏不以为意。
秦萧也有点动摇地看向沈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