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做你的盆友吗?”
蒋蕴夹着娃娃音,模仿小孩说话,想与他拉近距离,又怕夹得太过了,显得像个智障,干脆蹲在地上,与他保持了一个平视的姿势。
小孩歪着头,一双大眼像两只又黑又亮的葡萄。
“我妈妈说男孩子不可以拒绝女孩子,女孩子说什么男孩子都要说好。”
蒋蕴忍住笑,“那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吗?”
小孩摇摇头,鼓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我愿意和你做好朋友,但我得问问爸爸同意不同意,因为小孩砸得听大人的话。”
天呐,这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可爱到犯规。
“那你现在就去问你爸爸同意不同意,好吗?姐姐在这里等你。”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我爸爸出去给我拿生日蛋糕去了,现在不在家。”
“今天你生日呀?”
小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正想说话,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弯腰伏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孩就跟着她往院子里走了。
这到嘴的小孩,不是,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蒋蕴当然不甘心。
“哎,小朋友,说话还算话不算了。”她从地上站起来在身后喊他。
小男孩倒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却很快就被年轻女孩牵着消失在铁门之后。
蒋蕴刚刚以蹲着的姿势起来,起猛了,眼前一黑,晃了晃。
这时,保卫室的那个中年大叔出来了,面色严肃地对蒋蕴说,“请您现在立刻离开,不然我们就要通知物业来请您离开了。”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不留情面地驱逐,还挺丢人的,蒋蕴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没吭声,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云淡风轻地转身就走了。
只是走了一半实在是走不动了,她叫人开了车过来接她。
回去别墅,她让老黄找了几个佣人过来,让他们去86号别墅门前蹲点,摸清楚那家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出来。
总归她是进不去,那等人出来也是机会。
老黄面有难色,这行为属实过分了些,但看蒋蕴这么坚持,也只能依了她。
晚上,蒋蕴自己吃的饭,吃完饭有些无聊,她坐电梯去到那个堆了满屋子盲盒的房间,拿了把裁纸刀,依照顺眼程度,选了几个盲盒,坐在地上一个个地拆。
拆的第一个盲盒是个湖蓝色的包装盒,清清爽爽的,晃了晃,很轻,里面好像没有装东西一样。
她在想是不是叶隽给她写的情书,又或是去哪里的机票门票之类的,那样多浪漫啊。
等她把盒子拆开,妈的,居然是一套薄如蝉翼且款式极其羞耻的情趣内衣。
用这么小清新的盒子装这玩意儿,盲盒这东西算是叫叶霸总玩明白了。
那“配件”看一眼都嫌臊得慌,想让她穿,那是不可能的。
蒋蕴又好气又好笑,将内衣丢到一旁,继续拆剩下的那两个。
一个是川久家的经典情侣装,一个是一对钻石耳环,还是最近很流行的那种两只小拖鞋,可爱极了。
这两样东西算是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了短暂的治愈。
她站起身,看着满屋子的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小盒子大盒子,突然发现叶隽送她的这个盲盒世界是一个伟大的想法,当时他说,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都可以来拆,现在只拆了几个,真的感觉心情有变好。
开开心心地拿着礼物回了卧室。
叶隽确定晚上不回来了,蒋蕴洗漱完就上了床。
今晚的月色似乎格外的浓重,从屋里隔着落地玻璃看向窗外,黑沉沉的连颗星星都没有。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想给叶隽打电话,又怕打扰他做事,就在这样纠结的情绪中,熬到了后半夜,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是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
从床上坐起来,拿电话给老黄打过去,“黄叔,怎么了?”
老黄那边像是不方便说话,压着嗓子道,“出了点事,惊动警察了,我能处理,小姐你不用管。”
蒋蕴一惊,忙从床上起来,穿过二楼架在外面的长廊,去看花园。
真的是警察,拿着摄像机和录音笔在问话,问的就是她昨天让老黄派出去盯着程家的那几个人。
事情整的有点大啊。
她心慌得不行,但这事是她出的主意,她不能当缩头乌龟。
蒋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意套了一件黑色连衣裙,下了楼。
老黄见她出来,忙上来使眼色叫她回去。
蒋蕴摇头,示意她可以。
与她猜测的一样,程寄北真的报了警,理由居然是她有策划绑架的嫌疑。
行吧,这人的被迫害妄想症,蒋蕴正好可以利用上。
她对警察叔叔说,都是误会,自己就是很喜欢他家房子的设计,就找家里的佣人去看一下,看看自己家能不能也改造成那样。
这理由很牵强,但怎么说也算是个理由。
警察大概也不想在这个人人都不是吃素的地界儿办案,又见蒋蕴是一个年纪轻轻,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那与报案人口中的绑匪是半点都不沾边,便同意了她的和解要求。
于是,一个小时后,蒋蕴在警察叔叔的陪同下,终于进去了程寄北的别墅。
整洁明亮的会客厅里,身穿白色家居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行人走进来。
蒋蕴走在人群的最后,待她走近看清男人的面容时,无语极了,居然就是昨天路上遇见的那个人。
她真想把自己狠狠捶一顿,这样都没认出来。
不然昨天她就可以当场表演昏倒,让他送她去医院,这样还怕没时间套近乎。
程寄北看她的眼神却很淡定,应该是昨天在监控里就看到了她的模样,认出她来了。
“我不认同这位蒋小姐的说法,毕竟一切都太巧合了,我很少出门,这一个半月以来,我只出去过山庄一次,怎么就这么巧就与蒋小姐撞上了,而蒋小姐得知我出门后,便到我家与我儿子胡言乱语,做出明显的引诱动作。”
虽然他说的很婉转,但还是把蒋蕴描述的像个偷小孩的变态狂。
“那个,打断一下,我去您家别墅,的确是有原因的,但是,今天下午在路上与您遇见,那绝对是偶然事件。”
蒋蕴不打算瞎扯了,她今天就是要验证一下,“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这个说法对不对。
她的一双荔枝眼,瞳孔又大又亮,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极少露出的眼白也是清澈明亮。
认真看人的时候,格外的诚挚。
“您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程寄北眉眼深沉的看着她,片刻过后,薄唇亲启,“你说。”
“我是科盈集团发展部的员工,我听说您现在在开发一个游乐园的项目,我们公司也有意向参与竞标,我想与您见一面,了解一下您和您孩子对游乐园的真实需求……”
“等等,请问蒋小姐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程寄北似是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眼神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