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大宅,叶锦幕刚被律师保释出来,就被老爷子叫了回去。
在车里,他就发了好一通脾气。
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些他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的证据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还他妈的这么齐全。
车子开进院子,他想抽根烟再进去。
从车里出来,他往路边的亭子里走,刚坐下,吸了一口,叶凛朝这边走了过来。
“三叔,辛苦了。”叶凛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叶锦幕含着烟,拿眼斜他,“什么意思?”
“你替爷爷背锅,马上还要替爷爷坐牢了,我作为晚辈,说一句辛苦了,不为过吧。”
叶锦幕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你他妈的怎么什么都知道?警察那边的事也是你捅出去的?”
叶凛扬眉,直言不讳地道,“我倒是想,可惜没阿隽那能耐。”
“你这么坦诚,倒是叫三叔很是不习惯。”叶锦幕冷笑。
他对叶凛的话有七分信,确实只有叶隽有这个手段和实力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
“三叔,事已至此,无非就是你一个人死,还是拖着爷爷一起死。”
“所以呢,大侄子有什么高见?”
叶凛笑,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出来,递给叶锦幕,“我以为,三叔只有与我合作,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说来听听。”叶锦幕接过烟。
叶凛视线扫了扫四周,上前一步,低声与叶锦幕说起他的计划。
……
“你说这事是阿隽做的?”老爷子面色平静的看着叶锦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个原因,一是他眼里容不得我这个三叔,怕他手中的权力不知道哪一天就落在我的手里。”
“二是,他为了那个姓蒋的丫头。”
说这第二条的时候,叶锦幕斟酌了一下,他本想说也许是为了他当年没有帮叶隽他爸的忙,但他不想再提及当年他对自己的亲二哥见死不救这事,便改口说叶隽是为了蒋蕴。
老爷子一听这话就笑了,“你说的两条都不成立,阿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思重,有手段,但他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即便他怕被夺权,也犯不着下这么重的手”。
“还有你说他是为了那个丫头,更不可能了,他若是一个沉溺于男女情爱的人,他当不上叶家的掌权人。”
听着老爷子的话,叶锦幕的眸色愈发阴沉。
他就见不得老爷子这么维护叶隽。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已,老爷子就借此机会收了他手中的权利,扶持叶隽上位。
摆明了在老头子心里,自己这个儿子不如他的孙子重要。
“爸,是不是他做的还重要吗?您儿子马上就要去坐牢了。”
听着叶锦幕阴阳怪气的话,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那时,他一念之差,暗示他们解决了蒋南风,这么些年,他的心没有一天是真正放下来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有律师,你很快就能出来。”
老爷子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叶锦幕的心彻底凉了。
“爸,当年是你说的,蒋南风活着就要‘翻案’,不能让他活!”
老爷子眸光阴鸷地看着他,“所以呢?”
叶锦幕叹了一口气。
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悲哀吧,父子之情早就被权利和金钱吞噬掉了。
叶凛说得对,事已至此,他还顾什么父子亲情,能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才是正事。
“如果您不想我把您交代出去的话,就将叶隽手中的权力收回来,交给阿凛。”
老爷子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掷,“你们都商量好了是吧,你就是这么做人家儿子的?”
“父若慈,子才孝,您说不着我。”
叶锦幕淡淡道。
当着老爷子的面,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点着,抽了起来。
管家老张闻见烟味,走了进来,“三少爷,老爷最近一直咳嗽,可闻不得烟味呐。”
叶锦幕又吸了一口,将烟夹在指尖,任由烟雾飘散在空气里,漠然道:“老爷子早做决定,也就不必遭罪了。”
“咳咳”,老爷子脸色涨得通红,弯腰使劲咳嗽了几下,“即便我同意,董事会也不会同意。”
叶锦幕笑笑,把剩下小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点了一根。
烟雾缭绕中,他缓缓开口,“你把让叶隽代持的股票收回来交给阿凛,大哥手里的股票,加上我手中的,在科盈已经有绝对控股权,管他妈的董事会那些老东西同意不同意。”
见他连自己的股份也交给叶凛,老爷子不禁问他,“阿凛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他?”
叶锦幕往后靠在椅靠上,仰头缓缓吐出烟圈。
“我出来后,他分一半的股份给我。”
叶凛的话他并非全信,但有一点这小子说的对,他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去坐了牢,白白为叶家牺牲,还不如与他合作,起码出来后还有后路。
还有就是,他见不得叶隽那小子好。
他死也得拉着他一起,给他做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