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城市中许多地方被灯光照亮的犹如白昼,无数昼伏夜出的男男女女开始了夜生活。
在这些交织着纯粹欲望的区域,似乎没有贫穷和苦闷,只有繁华与热闹。
但在这之中,还隐藏着不少黑暗的区域。
一条距离酒吧街不足五十米的小巷。
里外堆积着各式各样的垃圾,黑暗的空间里,不时传来蚊虫飞舞的声音,还散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阵阵恶臭。
两点火光在黑暗中忽隐忽现。
若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是一黑一白两个靠墙抽烟的人。
“狗屎,那头蠢猪怎么还不出来?”
纽曼神色有些急躁,随手将还剩半截的香烟丢在地上,抬起脚将火星踩灭。
科德威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纽曼,你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对啊。”
“被你发现了。”
纽曼抓着头发笑了笑,说道:“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两天,一想到很快就能得到那么多钱,就感觉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科德威纳吐出一口烟圈:“半个月前,你不还不相信他吗?”
纽曼嘿嘿一笑:“半月前是半月前,现在是现在,人是会变的。”
科德威纳抖了抖烟灰:“还差两天,忍忍就好了。”
“我明白,但就是有些忍不住。”
纽曼掏出手机:“不行,我要去问问,避免出现意外。”
科德威纳没有说话,继续抽着香烟。
纽曼询问的人,是他们在本地结识的一名小混混,没有教过什么帮派,底子还算干净,所以被他们雇佣来专门监视程。
见纽曼收到了回复,科德威纳问道:“怎么样?”
表面上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其实比纽曼更心急,毕竟那可是代表最少两百万的钱财。
类似于他们这种帮派分子。
不要看手底下有几个人,平时也是天天酒吧夜场,餐餐大鱼大肉,身上还穿着各类名牌,但实际收入并不比那些坐办公室的书呆子要好多少。
多的时候几万,少的时候甚至一两千。
入行十多年,那种几万的月份,不超过三次,大多时候收入也才几千。
要不然,这次也不会就两个人出来办事。
还不是想着少点人,就多分点钱。
两百万,两个人分,等同于白得了几年工资,怎么能不让他不在乎?
而要是一个人分,那就更……
“生活习惯还是那么规律,回到家就没出过门,半小时前熄灯了,现在估计已经睡了。”
纽曼述说手机上的信息,紧接着吐槽一句:“那个废物心态真好,我担心得连烟都抽不下,他却还能安稳的睡觉。”
科德威纳将香烟扔在脚下,踩灭火星,正要说话,眼睛余光突然看到一个人,迅速说道:“出来了。”
只见小巷外,斜对面的一家酒吧门口。
一个戴着眼镜的白人胖子,在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搀扶下,醉醺醺的走出酒吧。
两人并没有朝这边的小巷来,而是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每到夜晚,酒吧街的车辆就会多起来,门口的停车位往往不够用,很多人来这边光顾的人,只能把车停在附近的几个停车场。
从两人的路线来看,显然也是如此。
“狗屎,没钱还债,还敢来酒吧玩,一玩还是几个小时,放我们在外面喂蚊子。”
纽曼冷笑着看向那个方向,双手互捏着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科德威纳舔了舔嘴唇:“走吧,请他吃一顿大餐!”
两人戴上口罩,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戴在头上,迅速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
一条位于小巷深处的死路中。
科德威纳一脚将面前的眼镜踩碎,晃着手中的银行卡,低头看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胖子,不屑的摇摇头:“为什么你们这些白痴总是这么不听话?好好说话不想听,总要动一点小手段。”
胖子吐出一口血水,瞳孔逐渐扩散。
“卡里的钱就算这两个月的利息,不要忘了下个月的利息,当然,如果你有钱,也可以把本金一起还上。”
科德威纳收好银行卡,就准备离开。
纽曼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只见他蹲在男子身旁,伸手摸了摸对方脖子上的心脉:“科德威纳,这头蠢猪死了。”
科德威纳有些惊讶:“他长这身肥肉有什么用?”
纽曼站起身,看向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现在怎么办?”
科德威纳也看了过去,语气平淡:“老规矩。”
听到这话,女子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露出被泪水打花的丑陋妆容,恐惧的请求道:“不要杀我,求求你们,我什么都不会说……”
纽曼叹了口气,横移一步让开路:“你走吧。”
“谢谢,谢谢……”
女子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站起身来就要出去,可因为蹲的太久,再加上穿的还是高跟鞋,险些摔倒,好在很快又维持住平衡。
刚从纽曼身旁走过,她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后心便被一把小刀插入。
“抱歉,我们只相信死人。”
纽曼将小刀拔出,笑嘻嘻的对倒地不起的女子摊开手。
科德威纳对于这一幕似乎司空见惯,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纽曼将小刀收起,迅速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的瞬间,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从她身上冒了出来。
虚影犹如一个不规则的液体,无时无刻不在变换着形状,体表有着成百上千根犹如触手一般的绒毛,正在无规则的摆动。
脱离了女子的身体后。
虚影迅速追上了落在后面的纽曼。
“有点冷……”
纽曼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回头一看,立马就见到了近在咫尺的虚影。
恐惧刚从他脸上浮现,虚影便窜入他的脑袋。
紧接着。
纽曼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身体也一动不动。
“纽曼?”
科德威纳注意到纽曼的异样,回头询问道。
纽曼眨了眨眼,如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没事。”
科德威纳也没有多想,继续走在最前面。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目光移开的那一刻,纽曼的眼睛突然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