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你平时不是很嚣张吗?”
“做出这副高冷的样子给谁看?你以为还会有人帮你吗?”
“也不看看自己穿的是什么,除了那身统一的衣服,其他地方跟个乞丐没什么区别!”
“我给你的,你才能拿,我不给你的,哪怕是看一眼,你也要承受代价!”
“痛?你还知道痛?”
“别着急,这才只是开始……”
……
黑暗,无尽的黑暗。
痛苦,无穷的痛苦。
犹如坠入深渊,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地面……
“……”
汉娜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一股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疼痛,仿佛每一寸皮肤和骨骼都在被烈火灼烧,让她有种想要立刻叫喊出来的冲动。
“你醒了,不要怕。”
负责看护这间病房的护士,眼中充满同情,接响旁边的通知铃,并且出声安慰道:“这里是医院,你已经安全了,现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汉娜刚想说话,就感到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似乎是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护士连忙说道:“你现在的伤势很严重,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不过你放心,我们霍普金斯医院哪怕在全国范围都有不少名气,有很多顶尖的医生和设备,绝对能够给你进行最有效的治疗……”
在护士的安慰下,汉娜的心情逐渐平静。
很快就有一名医生前来查看她的情况,在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并且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才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值班的护士。
在医生离开后,护士似乎是怕汉娜无聊,跟她说了很多事。
也是在对方口中。
汉娜得知自己昏迷了将近三天。
并且,那些折磨自己的真凶已经被摘了出去。
事情都被栽赃给几名流浪汉,而那几名流浪汉也在她被送入医院的当天,死在了一起车祸中。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凶手继续过着她们的生活,依然有着大好的前途,未来说不定还会有一个光鲜亮丽的职业,穿梭在各种灯红酒绿之中,过着惬意幸福的生活。
而自己,只能苟延残喘。
汉娜心中浮现死意,眼中的光芒逐渐褪去。
与其顶着一副毫无希望的身体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如……
护士并没有注意她的状况,而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学校有一个人今天被送进了我们医院,她的状况也很糟糕,说起来她也是高一年级,汉娜你说不定认识。”
汉娜随意的看了她一眼。
眼中没有半分神采,就如同一个戴了仿真外套的机器人。
护士会错了意,以为汉娜想要了解更多情况,于是继续说道:“我听人说,那个学生叫奥伦娜……”
奥伦娜?!
听到名字的瞬间,汉娜瞪大了眼睛。
纵使因为这个动作,导致眼睛周围的肌肉疼痛起来,也没有在意。
她认真的看向身旁护士,想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听说是被歹徒潜入了家里。”
护士见他看一下自己,说得更起劲了:“也不知道那个叫奥伦娜的学生是哪里得罪了那名歹徒,不止被割掉了半截舌头,眼睛也被扎瞎了,还破坏了整条脊柱,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
真的是她!
听完护士的讲述,汉娜终于确认无误。
她心中顿时升起畅快的感觉,就连眼中也多了一丝神采,不再像刚才那般黯淡无光。
那天,奥伦娜可是下手最狠的人之一。
当时那么嚣张自傲的她,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下半生变成一个废人的结局呢?
汉娜越想越觉得有趣,甚至有些想笑。
自己本就位于地狱的边界,如今不过是坠落到更深处的地狱。
而对方可是身处天堂,如今也落到了地狱之中,又能否忍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呢?
真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不知不觉,汉娜心中的死意少了许多。
她要活着,用尽全力的活着,至少要活着见到奥伦娜,看看受到报应的对方现在是什么模样。
没过多久,汉娜就闭眼睡着了。
经过了几场手术,还昏迷了数天,哪怕有医院的手段缓解,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虚弱很多。
能醒个几十分钟,已经是她硬撑的结果。
“我能进去看看吗?”
收到汉娜醒来的消息,莫峰迅速来到医院。
站在隔间之中看了一眼,他便询问身旁的护士长。
护士长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病人现在的身体抵抗力很弱,最好不要与她发生接触。”
“好。”莫峰应道。
随即,他跟着护士长进入了病房。
少了一层玻璃的间隔,距离也变得更加近了。
莫峰再次看向熟睡中的汉娜,发现自己似乎更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心中的怒火也更加旺盛了。
“玛琳、塞希儿、西德尼、布莱克、卡洛琳。”
他的脸色平静到看不出多余情绪,脑海中渐渐浮现几个人的资料。
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也要加上。”
莫峰敲了敲脑袋,记起这件事的起因,那个向汉娜告白的人。
纵然对方没有参与到这起事件之中。
但作为引发这起事件的主要因素,对方既然没有阻止事件发生,那么就必然有着一份责任。
甚至于换个角度,那人比以上那些人的责任更大。
“苦难总是喜欢降落在贫苦人身上。”
护士长看着汉娜,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随即看向静站不动的莫峰。
一开始。
她是因为对方的网红身份,才选择帮助他。
但为了对病人负责,她这两天也找关系了解了下病人的家庭资料,得知两人确实是兄妹关系。
因此,这次才会允许他进入病房。
想到自汉娜进入医院以来,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从没来探望过一次,反倒是异父异母的哥哥经常来。
护士长心中便不免生出更多同情。
等汉娜再次醒来时。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个宽广的背影从床边离开,走出了病房,随着病房门的关闭消失不见。
背影高大,伟岸。
就如同那个她一度以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