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赘婿的待遇
陈府，陈绣的母亲王夫人面对老爷陈丞相，愁眉苦脸。
“早说了不要和皇家攀亲戚，现在好了，把女儿嫁给那个混账般的九皇子，她这辈子的幸福全都没了。”
“难道老爷你就忍心看着女儿被那个荒淫的皇子摧残吗？”
陈丞相发觉自己真里外不是人。
这桩婚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完全是晋帝的意思。
把那个九皇子赵鼎招为赘婿，内则家宅不宁，外则树大招风，会让不少人对陈家心生嫉妒。
“夫人，你放心，我和你的心意从来没有相异。”
“从陛下指婚的那一刻，为夫就做好了打算，一定要早日把那赵鼎赶出我陈家，只是手段不能粗暴，要让他心甘情愿才好。”
“毕竟他再怎么混账，也是陛下的子嗣，我身为臣子，不能拂了陛下的颜面。”
王夫人这才收下手帕，不再抹泪。
“哦，老爷想这么做？”
陈丞相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知道姐姐要出嫁，陈录、陈鹤两个小子不知道有多着急，恐怕生撕了赵鼎的心都有。”
“你我是长辈，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看着小辈们打闹，在合适的时候出手阻止就好。”
陈录、陈鹤是陈绣的亲弟弟，他们自幼一同长大，关系极好。
二人不舍得姐姐出嫁，早就放出狠话，谁敢走进姐姐的闺房接亲，就把谁的腿打断。
身为陈家嫡子，没人怀疑他们做不到此事。
王夫人喜笑颜开，陈录、陈鹤是她的小儿子，从小宠溺。
若是两人想对赵鼎动手，恐怕这位皇子还真要吃不少苦头。
陈府的后门，陈录、陈鹤两兄弟早就手持棍棒，等候多时。
按照大晋的风俗，赘婿的身份地位和妾室相同，出嫁、出殡都不得走正门，必须从后门进入。
或许是等候的时间太长，陈鹤手心早已布满汗水。
“哥，你说咱们真的能打到赵鼎的头吗？”
陈鹤有些不安，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虽然被王夫人惯坏了，可陈家家教很严，他们从未做过伤人的事情。
就算有下人冲撞了他们，也是交给管家责罚。
“难道你不想为姐姐出头了？”陈录脸上出现怒气。
有他这个当哥哥的出头，你陈鹤有什么好怕的。
“我当然不会看着姐姐落入那个纨绔的皇子的手中。”陈鹤鼓起勇气。
金铃和银铃提着水桶走来，看到两位少爷手持木棒的样子，活脱脱像两个流民，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凭你们这本事也想捉弄赵鼎。”
金铃和银铃身为一等丫鬟，在陈家很有地位，就连陈录、陈鹤两位少爷见了，也待之如姊妹。
“金铃姐姐，你们笑什么啊。”陈录疑惑不解。
他今年十四岁，体格却与民间十八九岁的青年一样健壮。
而且从小跟随大哥陈庆知习武，陈录很有信心暴揍那个纨绔的九皇子赵鼎一顿，听说他的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浑身的力气连女人都不如。
“等下后门打开，迎亲队伍步入院内，赵鼎身边不知道会有多少下人围着，你们两个如何接近？”
“再说了，两根木棒有什么伤害，顶多打疼他。”
“这般王子皇孙最在意的就是颜面，如果能让他丢进脸面，恐怕比一刀杀了他还令人难受。”
金铃循循善诱，让陈录、陈鹤两位小少爷意识到，为姐姐出头，似乎可以用更有趣的办法。
于是一桶清水，一桶面粉被吊挂在门房之后，只要陈录两人松开手中的绳子，就会砸到从门下走过之人，而且动弹地越厉害，面粉和水就会越迅速地结合在一起，最终将那人裹成一个面人。
看到这一幕，银铃有些不安。
“金铃姐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又是踩火盆，钻裤裆，还要跪下来敬茶，好不容易进了门还要被这般戏弄，我怕闹得太大，老爷若是发怒该如何是好。”
金铃捏着兰花指，笑对银铃。
“我的好妹妹，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再说了，九皇子赵鼎恶名在外，若是事情闹大了，没有人会向着他，反倒是全京城的姑娘家，都要敬佩咱们姐妹的胆量。”
赵鼎万万想不到，他一个最卑微，最没存在感的皇子，竟然被大晋第一重臣陈丞相一家如此重视。
如果能听到陈丞相的心声，他一定会将对方引为知己。
因为这桩婚事他也不想要。
奈何晋帝威压，赵鼎别无选择，这桩婚事黄了，晋帝脸上没面子，那赵鼎下半辈子也别想当什么锦衣玉食的皇子了，收拾收拾去守陵好了。
从郑亲王府出发，前往陈家的路上，整支队伍一言不发，要不是全都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别人还以为这是支出殡的队伍呢。
见到从小侍奉的皇子面色如此难看，老太监福全海出言劝慰。
“殿下，您千万不要难过。”
“陛下将您入赘陈家，只是为了维系君臣关系，等时机合适，陛下一定会解除婚约，或者让陈家小娘子嫁入王府。”
“毕竟再怎么说，您也是皇家的子嗣，天潢贵胄啊。”
赵鼎白了福全海一眼。
心道，你是没见到父皇看我的眼神，简直巴不得杀了我。
再说了，我偷尼姑、玩寡妇的事情早就闹得满城风雨，相比之下，入赘到陈家，简直是给皇家脸上增光添彩。
只怕我那些皇兄们巴不得我一辈子都待在陈家，最好永远都不要出来。
“富总管，不知道入赘之后，我的年俸会不会有所增加呢？”
赵鼎看开了，反正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如趁着身份地位还在，花天酒地，及时行乐。
身为亲王，他每年有一万两白银的俸禄，在大晋王朝，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巨款。
赵鼎探索模糊的记忆，依稀记得，京城乡下，一个长相清秀的大姑娘也就四五十两银子。
若遇到荒年，这个价格更是会降低到十分之一。
“不如先花上千八百两银子，给本王纳上十几二十房妾室。”
赵鼎很有责任心，已经做好了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准备。
赵鼎不提还好，一提这事，福全海便耷拉着脸。
“陛下怕您拿着银子到处玩，做些有辱皇家威严的事，已经决定将您的亲王年俸全都交给陈丞相管理，以示陛下对陈家的恩宠。”
“这也行！岂不是拿我的银子做他的人情。”
赵鼎深刻理解了自古无情帝王家的道理。
本以为今天表现这么好，皇帝老子即便不奖赏，也该给他好脸色。
没想到，一扭头，连自己的年俸都被拿去做人情了。
见到赵鼎怒发冲冠，福全海赶紧劝说。
“殿下息怒，您是皇子，又是封了爵位的亲王，比陈家满门加在一起都要尊贵，只要进了陈家的门，陈家不敢对您不敬，到时候收回权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的关键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尽快完婚。”
“也罢，今天我就老实一回，不过我要先收了陈绣那个小娘子做利息，后面再慢慢要回我的年俸，至于父皇承诺我的奖赏，哼哼，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