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以为傅明铮下一秒就会吼出来,甚至扇她一巴掌。
可最终,他只是无力地收回了手。
他说:“秦珂,我以为……我们不会是这样。”
他究竟是愤怒?是失望?还是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肯松手偿?
秦珂不知道。
她的心已经彻底麻木了,冷了,硬了。
不是这样,又能是怎么样?
最终,她却只是站起身,低声说一句:“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她走到门口,听见身后傅明铮说:“秦珂,你有种。你今天走了就别再回来,我傅明铮要是再去找你,就他妈是你孙子!”
*
秦珂也看不起自己的轻贱。
就像阿奇说的:珂姐,女人应该找一个疼自己的男人,何苦要倒贴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可是怎么办?早在爱上聂慎远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丢了自己。
她出生在Y省和越南接壤的小县城。
从小继父烂赌,母亲多病,她十六岁就被迫辍学,去酒吧拉大提琴打工赚钱。
她的命运在遇上侯文森那一刻开始改变。
侯文森喜欢她,赶走她的赌鬼继父,还花重金请医生给她妈妈治病。
一夜之间,她不用再为生计周1旋在***,所有人都尊敬她,叫她“嫂子”。
她却对这个身份越来越抗拒,厌倦,觉得自己像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再后来,侯文森有了新欢,她借机摆脱掉侯文森,去沪城学琴。
遇到聂慎远,成为她人生最美的一个转折。
秦珂永远忘不了那年那天,第一次在S医大见到聂慎远时的模样。
S医大的体育场旁边,春深日暖,风和日丽。
他穿白衬衫,领口开三颗扣子,袖子挽起,手腕上是一块银白色的钢表。
她走近他,看到他掐灭烟头,随手丢进垃圾桶,动作一气呵成。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恰好他侧头,不经意对上她的眼神。
午后阳光里,他面容端正凌厉,那股贵公子的气势长在了他的骨子里,眼睛里写满年少气盛的叛逆张扬。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S医大的聂慎远。
也是那以后,她对吸烟的男人有了好感。
……
她逆着跑道跑了一个多月,才终于引起他注意。
后来的事,变得水到渠成。
年轻的男女,感情来得轰轰烈烈,很甜蜜,也很痛苦,所以才愈发刻骨铭心。
那时的聂慎远年少气盛,总得来说算一个好男朋友。
年轻大男孩没有收心,对女朋友体贴温柔没有,心思全在专业和学习上面,倒是在钱上面对她大方,也不和别的女孩越矩。
她如同惊弓之鸟地守着她的秘密,一边忌惮他显赫的家世,一面唯恐被远在Y省的侯文森知道她的背叛。
未来迷茫毫无定数,她渐渐没有安全感。
后来的相处,争吵越来越多,双方都疲惫不堪。
她终于觉得累了,说:“慎远,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没有一点安全感你知不知道……”
他那时对着电脑专注准备他的论文,侧头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绝望地问:“我等你,半年时间,你可以给我一个未来吗?”
可不过半年,她等不了了。
他们的关系被他家里人知道,他爷爷调查到她的过去,亲自过来警告,要她离开。
……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等到更好的别人。
*
之后一个星期,苏恩没再见到聂慎远。
听方亦铭说,他回了沪城,好像是家里有事。
苏恩的生活还在继续。
元宵节后,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梁国栋非法融资诈骗一案,被提起公诉。
温市法院公开审理此案。
法庭上,梁国栋承认过往包括诱哄苏大富入股,卷走公司账目上3个亿潜逃等罪行。
梁国栋等到应有的法律裁决,苏家被冻结的余下资产也被法院还回来。
苏大富拿到富达实业名下的资产,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赎回从前被变卖的别墅,给家人一个好点的生活环境。
在本省乔迁新居也是一件大事,苏大富晚上在酒店订了两桌酒席宴请亲朋,感激大家这一年来对苏家的扶持。
搬家本来是一件费体力时间的事,苏恩不想老爸操心,更不想麻烦其他人,干脆叫了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的人异常迅速,不到两小时就将东西搬到了别墅那边。
苏恩只需要留下来检查有没有遗落的物品就可。
上午11点,她跟房东办妥交接,收拾了一个小箱子零碎,交了钥匙,下楼。
心里也有些惆怅。
在这里住了大半年,舍不得,是肯定的。
路过3楼时,脚步忽然停住。
301的大门紧闭着,里面的主人连着一星期也没有出现过。
苏恩抱着箱子,看着那扇门,嘴角翘着,抿出一个笑意来,心里依旧迷惘。
直到赵阿姨在楼下叫她:“恩恩,你好了没?”
“哦……我好了。”苏恩回过神,若无其事地加快脚步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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