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小姐昨晚就被送出国了。”
“她走了?”
“自然不会是心甘情愿地离开,纪灵小姐不在帝都,就会仗着先生的势为难你,以后你大可放心。”
简歆月听到这话,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那他……怎么不说?”
“爷就那个脾气,做事不爱解释,他就喜欢自己凶名在外。”
她摸摸鼻子:“哪有人会有这样的喜好?”
“因为解释无用,所有人都认定爷是个冷血阴沉的人,再解释也是徒劳。”喻繁很了解霍沉渊,看似很难相处,性格古怪偏执阴沉,还有些病态,但实际上……爷还是很好的。
“那么多人都重罚了,可偏偏放了陈颖,太太就不好奇吗?”
“难道是故意的?”
“当然,爷在给太太卖面子,陈颖父亲是副市长,为官清廉,是个难得的好官。爷并不打算太为难,就是故意这么说,吓吓她而已。陈颖就读帝都大学,和太太都是设计院的,只是专业不同。”
“太太一个人在学校,万一遇到点困难,她今日得到太太的恩情,以后多少会忌惮帮衬一点。而且,有今日的事情,陈颖也不会再为了贪图小利,巴结千金名媛,对她父亲百利而无一害。爷心底还是很敬重副市长的为人的。”
简歆月怔怔的。
她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喻繁,你还在下面干什么?”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那恶魔的声音。
还是一如既往的声音刻薄。
可这一次落在简歆月耳中,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温情。
喻繁赶紧回应,匆忙上楼。
简歆月看着二楼,思绪万千。
怎么办?
印象中的大恶魔似乎……没那么坏。
她托着腮,看向佣人:“霍沉渊平日里有苛待压榨你们吗?比如毒打、克扣工资、摔碟子摔碗?”
她们齐齐摇头。
“你们该不会碍于他的霸权独裁,不敢说实话吧?”
为首的佣人笑了。
“先生的确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冷冰冰的,但真没有苛待我们。逢年过节,也非常体恤。先生也没什么难伺候的地方,只要你办事利落,心向着别墅,先生不会为难的。”
“不过……”
“不过什么?”
她赶紧竖起耳朵询问。
“先生对太太不一样。”
“对我格外坏一点?”
“可以这么说,但……好像又不准确。”
佣人也说不上来,以前纪灵时常来,先生也宠着,哪怕她做事不对,先生也懒得说教。
就像是……对待别人家的孩子,很好也很客气。
可简歆月……不一样。
有赏有罚,有一种历练自家孩子的感觉。
会给她撑腰,又会吓唬她。
会认错,可生气起来,也十分吓人。
简歆月觉得霍沉渊就是对她坏。
她突然有些好奇:“你们知道霍沉渊心里的人是谁吗?”
他还要特地把霍太太的位置留给她。
肯定,很特别吧?
她们眼神闪烁,齐齐摇头。
简歆月顿时明白,她们知道,只是不敢说。
她也没为难,反正她也不关心,熬完这三个月,拿钱走人。
她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去购物,让他血亏!
她说干就干,换了衣服出门。
此刻,书房内——
“怎么耽搁这么久?”
霍沉渊拢眉,直接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和太太说了一下爷的用心良苦。”
他听言,眸色微凌。
“谁让你多嘴的?”
喻繁赶紧沉默,低垂脑袋,不敢多言。
“我做什么,需要和别人解释吗?她如何想的,我根本毫不关心。”
对对对……
喻繁心里默念。
反正吃亏的是爷你自己!
干好事不留名,绝对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情。白白付出劳动,还落不到半点好处,别人都不会感激你。
爷的性格真别扭。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
“已经有些眉目了,相信再有半个月,就能查到到底是谁了。只是……一个互不相识的女孩,就因为那晚救了爷,爷就要扶持她上位吗?我觉得简小姐挺好的……”
“我答应过她,会对她负责。我没什么能给的,唯有名分还是拿得出手的。”
“那简小姐……”
“以后我会照拂她,让她在帝都安枕无忧。医院那边让人上点心,请最好的护工和医生。”
“是。”
喻繁就要离去,被他叫住。
“以后,不准和她多说这些,听到了吗?”
“明白。”
喻繁出门,正好和迎面而来的简歆月撞上。
手里的文件、手机散落一地。
她赶紧弯腰去捡。
喻繁把东西抱起来,打开手机查看一下有没有受损。
他不小心点到了相册。
简歆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却瞥见一个很熟悉的图案。
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就把手机关上了。
“太太没事吧?”
“没事没事,手机没摔坏吧?”
“不碍事,那我先忙了。”
喻繁露出微笑,大步离去。
简歆月回到主卧,回想那个图案,看得不真切,似乎是雕刻的花纹。
她脑海里正有一道灵光闪过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门外站着霍沉渊。
“有事?”
“今晚,陪我去老宅。”
她闻言有些紧张。
她和霍沉渊结婚也有小半个月了,至今没有见过霍家其余人。
很快夜幕降临,她没有华丽打扮,穿了一件暖黄色连衣裙,头发高高扎起,配着小白鞋,干净清爽。
霍沉渊已经等在楼下,听到脚步声回头去看,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简歆月可纯可欲,打扮清新宛若田间盛开的繁花。穿着性感,又像是妖娆妩媚的猫娘!
“可以吗?”
她有些局促,毕竟霍家是名门大户,她怕不够得体。
“可以,走吧。”
车子最后停在了半山腰,一栋四合院建筑,房屋林宇几进几出。
假山、小榭、池塘……
移步换景,现在又是炎炎夏日,花团锦簇树荫成群,格外的美不胜收。
她眼中惊叹,但很快收回目光,没有乱看乱问,规规矩矩站在霍沉渊身边,仔细小心地搀扶着他。
他又变成病怏怏的模样。
她都怀疑,他故意将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压着她。
入内,黄花梨木家具,古玩字画应有尽有。
已经有人先到了,竟然还是熟人。
她和简蕴蕴四目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