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走了。”
战野淡淡的说道,眼睛眺望远方,似乎要看清什么人一样。
聂云有些吃味。
到底怎样,才能让这个丑八怪看到自己呢?
战野今天的心情有些低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装骨灰的瓷瓶。
“婉婉,我真的好想你,连他们都可以破镜重圆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婉婉……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去见你?”
聂云站在房门口,几次想要敲门进去,但都忍住了。
她询问下面的人。
“今天丑八怪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聂云看了完整的监控,看到了霍沉渊的脸。
丑八怪和这个人认识?
霍沉渊可不是无名小卒,那丑八怪呢?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聂云不愿意深想下去,直接吩咐下面人守口如瓶,这些事情不能传到她爹的耳中,否则丑八怪会遭殃的。
她不在乎丑八怪以前是怎么样的,她只关心以后。
以后,丑八怪只属于自己。
……
医院——
简歆月已经醒来,一句话也没有,眼睛里也没有了光亮,整个人死气沉沉,像是没有生命力的玩偶一般。
霍沉渊用尽所有的办法,她都无动于衷。
她安静得有些过分。
“医生说你的腿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你这几天只能卧床,我也不方便把你带回去。等你能下地了,我立刻带你回家。”
“这段时间思思一直在闹,特别想你,都要哭很久才睡去。每次看到她那个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疼。”
“如果我知道,让你回来会这样,我一定不会放手。我想你活着,我想你好好活着,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迈出这一步的吗?”
“我走错了,是我太轻信人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求求你说说话!”
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有抑郁症的嫌疑,怕严重的话会有伤人和自戕的倾向。
简歆月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做哀大莫过于心死。
他去弄了早餐回来,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也不好过。
“吃点,好吗?”
他一勺勺地喂了过去。
她只吃了一两口。
她的脸很白,像是失去全部的血色,让他很担心。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轻轻摇头。
“霍沉渊,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这辈子,我是真的耗不动了。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下辈子不要遇见了。”
“什么这辈子下辈子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急了,一把抓住她缩在被窝里的小手。
抓出来的那一刻,掌心黏腻腻一片。
他低头一看,满手的血。
被窝之下,她割腕自杀了!
整个床单染成了血红的颜色,像是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莲花。
她眼皮越来越重,嘴角勾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霍沉渊……”
“孩子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说完,她单薄的身子倒了下去。
霍沉渊慌乱地抱在怀里,不断呼喊着医生。
她失血过多,急需要输血。
好不容易稳住了生命体征,人活了下来,但还没有清醒。
霍沉渊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简歆月的心里太痛苦了,她根本不想放过自己。
“医生,她醒来还是会寻死的,我就算二十四小时看着,也会有疏漏的时候,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也许……尝试催眠,让她忘掉令她痛苦的事情,也许会好一点。”
“催眠?”
“是的,现在是唯一的办法,人为可控制的失忆。但是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结构,能否成功,谁也说不清楚。现在只能去试一试,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结果了。”
霍沉渊因为无法反驳,还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吗?
他只能同意催眠。
催眠的时候,他一直在一旁看着。
心理医生一点点深入探究,抓住她内心最痛恨难以放下的事情。
是霍沉渊的自以为是。
是爱德华变态的折磨。
是她对生活没了期盼。
心理医生让她一点点遗忘,她的神情终于不再痛苦,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霍沉渊松了一口气,满心期待地等待结果。
简歆月昏睡了一下午,终于醒了过来。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你是谁?”
简歆月迷茫地看着他,短短三个字,让他跌入万丈深渊。
“你说什么?”
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凝固,不可置信地询问。
“我们很熟吗?我不认识你,这是哪里,我的腿好疼啊……”
简歆月把他也忘了。
原来,他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简歆月还以为自己在上学,结果发现自己已经二十四岁了,并且眼前的男人自称是自己的丈夫,两人的孩子都很大了。
她不信,霍沉渊拿出了不少照片来证明。
“我们一起出国游玩,可是一次意外,你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腿断了,脑子里还有血块,所以你把我忘了。”
“但没关系,总会好的,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夫妻就好。”
简歆月半信半疑。
脑海里似乎有些零星的画面,全都是霍沉渊,这让她稍稍信了一点。
这段时间,霍沉渊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你以前也是这么好的吗?”
她下意识地询问。
她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找到了一个长得帅兜里有钱的男人,关键这男人对自己特别好,有求必应,从不含糊。
她昨晚只不过提了一下,嘴巴淡,想吃点甜腻腻的食物。
霍沉渊连夜去买甜品,外面下了很大的雨,纸袋子都坏了,他就把蛋糕放在了怀里,自己浑身湿透,可是蛋糕一点都没坏。
她尝着美味的蛋糕,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有一种泡在蜜罐子里的感觉。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好,我做过很多错事,总是惹你生气。”
“可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你这样纵容我,会把我纵坏的。”
“没关系,我喜欢。”
他满眼宠溺。
简歆月心满意足,晚上入夜她极其缺乏安全感。
只有一闭眼,总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朝自己逼近,挥舞着棍棒,狠狠打在自己的腿上……
梦里都是钻心蚀骨的疼。
她惊醒,浑身冷汗。
霍沉渊赶紧抱着她:“怎么了?做恶梦了?”
“我梦见有人打我,我的腿被打断了,我害怕……”
她哆哆嗦嗦地说道。
“梦是假的,不用在意。我去给你倒杯温牛奶,喝了好睡觉。”
霍沉渊就要离开,可她却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
“不要走好不好?”
她渴求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让人难以拒绝。
要是她清醒过来,还能对自己这样,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