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思终于清醒,床边围满了人。
她爸她妈,姨婆婆,还有纪念。
简笙站在最边缘。
两人目光刚刚接触,他就转身离开了。
都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离开,他安静得似乎本来就不该存在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就起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
她妈和姨婆婆心理脆弱,一个劲地掉眼泪。
她爸闷不作声,但依然可以看出,他心里很不好受。
纪念也很自责。
“我没事。”
她终于找到空隙说话。
“还说没事,都出了那么多血,姨婆婆都快吓死了。”
“姨婆婆,我命大着呢,不会有事的。妈,我保证过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的。”
“行了,思思已经醒来了,这么多人在这儿也不像话。我们回去吧,让纪念在这儿照顾她。”
霍沉渊有些不情愿,但是老婆大人发话了,他也不敢说什么。
病房终于空旷了不少。
纪念亲吻她的后背,满眼自责:“如果我在那儿的话,我肯定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思思,都是我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呢,好在有惊无险,都过去了,别自责了。”
“思思,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纪念拥着她:“我请了半个月的假,接下来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行行行。”
霍思思想问一下简笙的,可话到嘴边忍住了。
第二天,家里人来看她,没有逗留太久,这儿有纪念就够了。
她没看到简笙。
第三天,也没有。
他都不关心自己吗?
还有……为什么他会第一时间出现,那个时间段他不应该在集团吗?
她有很多问题,可是简笙不在,她无从询问。
“思思,你在想什么,怎么心神不宁的?”
纪念乌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似要把她看穿。
她心虚地摇头,避开了目光。
“没有啊……”
纪念固执地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你不准想别的男人,我会吃醋的,你只能想我,知道了吗?”
“思思,别让我输,好不好?”
霍思思的压力更大了。
“不会让你输的。”
“那就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准备订婚吧。”
“订婚,这么快?”
“也不快,先定下来,过几年再结婚,我已经和叔叔阿姨说过了,她们都同意。”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
霍思思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纪念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确定下来的通知。
她的订婚礼,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以为你肯定会答应的。”
纪念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是我误会了吗?”
说完,他低垂眉眼。
“对不起,思思老大,我还以为……算了,我和他们说一下吧。”
霍思思一个头两个大,看他这样又不忍心继续责备下去。
她无奈揉了揉太阳穴。
“随便吧……”
“随便是什么意思?”
他固执地询问。
“都可以。”
纪念眼睛立刻闪烁着亮光:“都可以的意思是,可以和我订婚,对吗?”
“是吧……”
她的声音很小。
多么希望纪念没有听到。
可是他的耳朵特别好使,兴奋地紧紧抱住了她。
她出院那一天,纪念积极地跑上跑下。
她不知道,简笙来了。
纪念看到了楼下熟悉的车,迟疑了一下,主动过去,敲了敲车窗。
随后,他拉开车门进去。
“笙哥,你也来接思思回去啊。”
他是笑着说的,可是笑容里感受不到任何的善意。
简笙没有回答。
“我不是说了吗?有我在这,笙哥不用担心。前几天没来,我还以为笙哥对我完全放心呢,看来并不是。”
“纪念,有话直说,兄弟两个没必要绕弯子。”
看着没什么心机城府的大男孩纪念,实则是个腹黑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踏上当兵这个职业,这么年轻就是班长,靠发达的四肢是不可能的。
纪念有勇有谋,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吃爱笑,又虎又憨的大男孩了。
简笙很早就明白。
现在,纪念将霍思思视为己有,自然不容许别人觊觎。
他对自己是充满敌意的。
“我不会上去。”
“既然不会上去,那为什么还要来呢?”
纪念依旧在笑,可是眼神里的敌意越来越明显。
“纪念,就算我和思思不到那一步,我和她始终是兄妹。”
“她以后会嫁人,这样来往就少了。如果笙哥希望思思幸福,希望我们一直做兄弟下去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没必要的往来,能断就断,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想我怎么做?”
“尽量消失在思思的世界里,既然思思选择了我,那我就容不得有人觊觎我的东西。”
“思思是人,有自己的思想,不应该贴上谁谁谁的标签。”
“真是嫉妒啊,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而我十多岁就被接回了战家。不然,我也会和她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就轮不到笙哥什么事了。”
“笙哥,希望你不要成为我和思思的障碍,请你成全我们。”
虽是央求,可那语气却是威胁。
车厢内陷入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硝烟的气息。
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燃。
就在这时,简笙发话了。
“周浩,我们回公司。”
“谢谢笙哥。”
纪念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下了车,礼貌地挥着手,目送车子远去。
周浩实在气不过。
“老板,纪少爷实在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让步,这样显得自己势短。”
简笙没有回应。
他不是怕了纪念,而是不想霍思思夹在中间难做。
既然已经放弃她了,就只有做好一个局外人。
……
楼上——
“怎么去了那么久?”
“医院太大了,跑来跑去就找不到方向了。”
“药都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我们走吧。”
霍思思听言,下意识看了门口两眼,期盼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纪念察觉到,眼底的光立刻变得晦涩了起来。
但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上前拍了拍或思思的肩膀:“是在等笙哥吗?”
霍思思有些局促。
“可能是有事来不了了吧,你也知道笙哥是个大忙人。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了,我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随他吧。”
霍思思故作轻松的说道,可脸上的失落还是出卖了她。
纪念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嘴角无声的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