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催肝肠。
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
“刚才我所念的便是《七伤剑法》的口诀,虽然不多,不过需要用心记住。”
在庭院的空旷处,诸葛亮翘着二郎腿,醉醺醺地坐在树桠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树下的辰伟,他每说完一句口诀都会喝了半口酒,让辰伟有空暇去理解体会这句口诀的含义。
“七伤剑法包括以下七层剑诀:损心诀、伤肺诀、摧肝肠诀、藏离诀、精失诀、意恍惚诀、七伤总诀。”
“当你练成‘藏离诀’,就能够去公羊国那厮斗个你死我活。”诸葛亮从夹衣里掏出一块叠厚的布块,扔给辰伟:“这是我昨晚熬夜给你画的剑谱招式,人儿画得丑,不过招式没有差误……”
辰伟感激谢过。
“要谢的话,就借些五铢钱给哥去凤鸣阁喝喝花酒,听说那里的花姑娘香,酒更香……”诸葛亮潇洒一笑,从数米高的树桠一跃而下,平稳着地。
辰伟哭笑不得,也许前世历史上对诸葛亮的形象描写得太过正义,谁都没想到诸葛亮压根儿就是个浪荡不羁的风流侠客啊。
辰伟让红杏取了五万五铢钱给诸葛亮,自从他升为统领,钱财这事就宽松太多。难怪当初张济能够轻易掏出二十万贯五铢钱买下楚楚姑娘。五万五铢钱已经是辰伟两个月的俸禄,红杏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诸葛亮救了少爷的命,就是她的恩人,所以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取了钱给他。
庭院里,辰伟独自练着剑法。虽然诸葛亮给了剑谱和口诀,可辰伟还得独个儿琢磨。这七伤剑法果然容易入手,凭着自己的功夫底子,辰伟一整天练下来,竟然对第一层的“损心诀”掌握得七七八八。辰伟信心猛涨,练习得越发用心。
“损心诀的剑法路数追求刚猛,只求伤人,不惜伤己。这七伤剑法第一式就是如此刚猛拼命的路数,难怪诸葛亮会说这套剑法就是先伤己,再伤敌……”辰伟沉迷在剑法之中,一边按照诸葛亮画的剑谱招式练剑,心中一边去理解剑诀的奥妙。
诸葛亮在粗布上画着五花八门的图案,在图案的下面更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诸葛亮曾说自己的画不好,可落在辰伟眼里,不由惊叹连连,画布上持剑的小人画的栩栩如生,丝毫不差于现代的连环画一样,那些用毛笔写出来的小篆字龙飞凤舞,似乎光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潇洒不羁的神采。
“历史上只记载诸葛亮是‘庞德公’司马徽的学生,却没有出现过‘蜀中剑阁’这等门派,到底是为何呢?”辰伟看着粗布上的连环画呆呆出神,良久不得其究,只好作罢,再次专心苦练剑法。
终于辰伟并不花太多的时间便学会了第一层“损心诀”,而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些胸闷了。
“未伤人,已伤己的效果终于来了吗?”辰伟微蹙眉头,捂着胸口自叹自言。可半途而废自然不是辰伟所为。
可是当他开始着手第二层“伤肺诀”的时候,很快发现第二层赫然比第一层的难度高了许多。
“后面每一层的境界应该都会比上一层难上许多吧。”辰伟心里想道。
第二层“伤肺诀”和第一层赫然相反,第一层是刚猛至阳,而第二次则是内柔至阴。
“要刚中带柔,这不和咏春拳的拳理是一样的吗?”辰伟心中微喜,如果道理真的想通,那自己学此剑法可不是事半功倍?
在接下来的数天里,辰伟追求的就是一把剑中融合刚猛和阴柔这对赫然相反的劲力。因为和咏春拳原理上走的是一样路线,第二层“伤肺诀”虽然比第一层难度大了许多,可辰伟还是很快地融会贯通。
这等速度让诸葛亮也大为惊讶。
“在蜀中的时候,师兄弟之中数我天赋最高,庞统次之,师父对我有为器重,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武术奇才,可和你比起来,我算是明白什么为人外有人。”诸葛亮坐在辰伟面前,撑着下巴,如同怨妇一般幽怨地看着辰伟。
辰伟正想说此法和自己咏春拳拳理有相通之处来安慰诸葛亮的时候,诸葛亮就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为了弥补我这被你重创的柔弱心灵,再借点钱给我去凤鸣阁以酒消愁!”
辰伟心中暗骂诸葛亮无耻,但还是掏钱了。
突破第二层后,辰伟心中终于一脱之前的消极气馁,对自己的自信心大增,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七伤剑法带来的负面后果。每到晚上,辰伟便开始感觉心肺如同有火烧一般。
这样一下子就过去了半个月,辰伟苦练《七伤剑法》从一开始的突飞猛进也逐渐变成徐徐而进。虽然进展很慢,不过始终在进步。这段日子貂婵都在凤鸣阁跟凤玉学习琵琶曲,不过她担心辰伟会为芍药的死过多伤心,也经常回来陪伴着辰伟,看见辰伟埋头苦练武功,消极的状态也逐渐淡了,心中也慢慢释然。当然,她赫然不知道辰伟苦练的剑法是自残的《七伤剑法》。
这天,牛辅光临辰伟府中,原来今日竟然是李儒的六十大寿。
“李儒虽然和我们水火两立,但今晚董太师会亲临李府,我们自然不能怠慢,所以今晚我们会陪同侯爷出席。”牛辅说道。
辰伟默然。
牛辅瞥了眼辰伟脸色,然后低声说道:“辰伟,桃山一事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李儒便是幕后黑手,但是侯爷还是希望你能够振作,公羊国最近借着副统领的头衔在御林军中大肆拉拢党羽,这公羊国是崆峒山的五剑子之一,剑法和智谋都十分出色,实力不可小觑,你身为统领,可得注意点,别给公羊国那小子乘虚而入,后来居上了!”
辰伟如今地位不同,所以牛辅不再同以往那样的命令语气和辰伟说话,但是言语里还是暗含对辰伟的不满。
辰伟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和李儒对抗,还需要利用到董旻的力量,自然不能公然闹翻,便说道:“牛将军请放心,辰伟懂得怎么做,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牛辅告辞后,辰伟便召来泰鹏孙厚二人,准备今晚赴宴。
在赴宴的路上,泰鹏说道:“将军,这半个月你闭关练功不出,公羊国却趁机在军中招揽人心,想必是觑视你的统领之位。”
“而且这些天,公羊国公然挑战了军中几位将军,都在不到十回合之间击败对方,甚至还在前天打败了董太师的宠将樊稠,顿时声名四起,李儒这边人还故意传出谣言,说公羊国武功在将军你之上,将军你统领之位有名无实,尽早退位让贤……”孙厚也说道。
辰伟表情平静,对着这些风言蜚语他早就习惯,而且他如今的实力是不如公羊国,但再给他一段时间,结果就难以预料了。
辰伟的马车随在董旻的车队后面,终于在李儒府前停下,辰伟仰头看着府门横匾,心中却突然难受,给仇人拜寿,何等的讽刺?可世事弄人又如何,他辰伟从来就不是屈服于命运的人。
董旻算是比较迟抵达的人,朝廷乃至军中一些要员都到全了,辰伟进入李府的时候,恰好看见李儒。此刻李儒正摆出好客的主人身份,迎接各位到场祝寿的宾客。
当李儒看见辰伟的时候,眸中闪过一抹狞笑,然后假装热情地招待了董旻。对于笑里藏刀的李儒,辰伟虽然早知此人心计毒辣,可每次看到他那森森然的笑容,他心头都感到不舒服。
最后当轮到辰伟的时候,李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并没有异样表情,说道:“自从老夫为辰将军授印之后,许久不见辰将军,今日为老夫祝寿,老夫倍感高兴呐。”
辰伟看着笑里藏刀的李儒,没有失态,也微微笑道:“那当然,今日不来,也许就没机会给司马大人你祝寿了!”
辰伟这句话自然是讽刺李儒没机会活到下一次摆寿宴的时候,可李儒智谋过人,城府深沉,自然不会给辰伟激怒,而是走到辰伟身边轻声笑道:“辰将军果真神机妙算,竟然已经算出自己没多少日子活命呢。”
说完,李儒再次抬高声音对辰伟朗声笑道:“辰将军武功不烦,所谓文人相轻,英雄相惜,今日老夫为辰将军引荐一位来自崆峒山的武者……”
听到李儒的声音,本来热闹沸腾的院落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辰伟微微眯上眼,果然,在李儒身后走出了一名气度不凡的剑手。
辰伟目光如电,当他扫到那人的双眼,顿时已经认出了对方。虽然在桃山灰衣剑手蒙住脸,可辰伟对他的双眼太深刻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掉。此人便是公羊国!
此刻,辰伟终于看清公羊国的真面目。他生得比辰伟还要高少许,肩宽膊厚,腰细腿长,充满男子气概的体型,只是长相阴柔,一对眸珠的精光有若电闪,长相和体格形成了风格上的反差,不但没有让他逊色,反而显得柔中带刚,神采飞扬。
公羊国脸带笑意地望向辰伟,眼里一抹杀机稍纵即逝,可表面装出初次相见的模样,拱手笑道:“在下公羊国,得于司空大人赏识,如今为御林军副统领,以后便和辰将军你是同僚,还望多多关照。”
公羊国话中谦虚,可脸上带着自负,戏谑地看着辰伟。在他心中,桃山一战,辰伟完全屈于下风,如果不是诸葛亮插手,早已经死在自己手中。此刻自然不会将辰伟放在心中,因为下一次,他会光明正大杀死辰伟。
场面上因为这两人的对碰,顿时产生了怪异的气氛。桃山一战,明里无人查清幕后黑手,但是到场的大都是深有地位的人物,虽然不完全得知真相㊣(8),不过也隐约猜出几分。
泰鹏和孙厚怒视公羊国,他们和公羊国交过手,但几乎没有半点抵抗的实力,所以他们此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寻常人见到仇家自然分外眼红。而此刻辰伟却平静若水地看了公羊国一眼,没有正面理会,而在和公羊国擦肩而过的时候,辰伟停顿了一下,看似目视前方,却轻声说道:“仇终究要报,希望你能够暂时健健康康地活着,直到那一天。”
公羊国一愕,然后似乎听到全世界最大言不惭的笑话,仰天大笑后,也轻声笑道:“你以为你能够活到哪一天?放心,今晚我就会给机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