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栗搬出去住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临近冬日,大家手脚利索地把老房子收拾了一番,唐栗栗和唐云天就搬了进去。
毕竟是老房子,一些东西可以从吴家拿来暂时借用一下,可要添置的东西也是不少,唐栗栗主动接下了添置东西的事情,实则跑跑城里,然后把空间里的东西挪出来用。
当然,大头是空间里出的,在供销社也是买了一些东西的。
大家都在忙着帮她翻修、砍柴,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能去城里买东西。
这一天,唐栗栗背着看似很满、实则空空荡荡、不重的背篓,慢慢往牛车停着的地方去。
她没有想到,半路竟然遇上了拦路虎。
街边。
霍锋四平八稳地坐在小汽车上,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说道,“我想跟你谈谈。”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一向跟着他的青年就拉开了车门,示意唐栗栗上去。
唐栗栗随便扫了扫他们一眼,往旁边绕了绕,直接离开。
呵呵。
有什么好谈的?
这是看宋迟那边没有突破口,所以来找她了?
看着直接离开的唐栗栗,青年一时间愣住了,他想让唐栗栗停下来,伸出了一只手,可又觉得不妥,毕竟唐栗栗是女同志,他怎么能去拉她呢?
于是,想了半天,青年大喇喇站在唐栗栗面前,站成了一个‘大’字型,“请留步!”
唐栗栗看了看眼前的青年,“让开,不然我就喊耍流氓了。”
听到这话,青年条件反射般地收起了自己的手。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说耍流氓呢?
等青年收起手,唐栗栗慢慢从他身旁经过。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的霍锋攥紧了自己手里的拐杖,气得想直接自己下车,面对面跟唐栗栗‘交流’一下。
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高姿态,他没有这样做。
等青年回来之后,他问道,“刚刚她跟你说了什么?”
青年耳朵微红,“她说我再拦着她,她就喊耍流氓。”
霍锋气不打一处来。
“看她家里的情况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一个姑娘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要脸皮!”
青年蠕动着自己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想也知道,人家姑娘可不想跟他们说话,讨厌两个字差点儿就直接写在脸上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怎么能由此可见人家的个人素质呢?
唐栗栗这边没有突破口,霍锋想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另一个突破口——唐琴。
他对抱错这件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大概知道了这件事情就是一个乌龙,也不清楚现在两母女的关系如此尴尬。
他只是觉得,唐栗栗是唐琴的女儿,只要唐琴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那宋迟也无法反抗,所以,他直接找上了唐琴。
唐琴最近一个人在家里,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难免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门口的霍锋,本就心里郁闷的唐琴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有什么事吗?”她冷声问道。
霍锋听到这句话,脸黑了黑,“这么没有家教吗?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他觉得自己真是见识到了这小地方的人的抠搜,先是请进了屋子没有给水的宋家,再是扬言再拦人就喊耍流氓的唐栗栗,现在又是这个堵在门口,连请他进门想法都没有的唐琴。
听到这话,唐琴看了一眼霍锋,这才慢腾腾地说道,“家里没有男人,就不请你们进来了。”
霍锋听了这句话,气得差点一仰倒。
什么叫做家里没有男人?
他个几十岁的老头子还能对她干什么不成?
想了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你说得也有道理。”
“上次我们在医院也见过,你知道的吧,你的女儿在跟我的孙子处对象,不过,这件事我不同意!我孙子那是要回京市的,说句老实话,你女儿配不上他!”
“你也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有多重要!现在分手还来得急,要不然等以后,哼哼,吃亏的总不是我们家的男娃娃!”
霍锋死死盯着唐琴。
他就不信,一个母亲听到这种话会无动于衷。
一段不被男方家里承认的感情,是极难走到最后的,女孩子家就怕吃亏、坏了名声,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谁知道,唐琴脸上根本一点儿慌乱都没有,倒是十分冷静地看着他,“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做不了我女儿的主。”
“什么?”
霍锋有些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大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做不了女儿的主?怎么可能!
“你明明就是自己不想管!我跟你说,到时候毁了你自己女儿的一辈子,有你后悔的!”霍锋嫌弃地说道。
他觉得面前的母亲根本不负责任。
谁知,唐琴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么说,你是能做得了宋迟的主?”
开什么玩笑。
就那天在医院的那个架势,宋迟能听他的?
唐琴和宋迟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能看到他保护着唐栗栗,也算是个有心的。
她听到霍锋的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一瞬间地动摇的,但是,唐琴很清楚,她左右不了唐栗栗的决定,也应该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霍锋听到唐琴的话,微微一愣,然后立马说道,“我是他爷爷,我当然能!”
唐琴点点头,“那既然你不同意两个孩子在一起,那你就去跟你孙子说啊,跟我说什么?我反正做不了我女儿的主,你能做你孙子的主,你就去呗。”
如果宋迟真的就这样要跟栗栗分开,也算是个好事。
至少不用像她一样,荒唐半生。
霍锋被她这摆烂的态度气得够呛,他杵了杵自己手里的拐杖,“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都不上心!”
听到这句指责,唐琴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确实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