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霜顶着他们几人怨恨的目光笑得够了,才美滋滋地道:“他也问了我一个问题,作为回答问的。”
贝瑾瑜道:“问什么了?”
“他说,”凌玄霜清了清嗓子,尽量模仿着邵煜新的声音道,“‘玄霜,今晚我留下来,好么?’你们说我怎么说不好,我怎么说不好!”
凌玄书叹了口气,“如果我问清萧到底喜不喜欢我,一定不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凌玄夜挠了两下鼻子,“我问说不定会被杀。”
贝瑾瑜靠回车壁,“夫人那么不解风情的一个人,我还是算了吧。”
“……”凌玄渊道,“说白了邵原主不还是没说喜欢你么?”
凌玄霜:“……”
凌玄褀道:“他昨晚留下来做什么了?”
凌玄夜伸手进车里在他头上拍了下,“这种问题小孩子不要随便问!”
“什么也没做,”凌玄霜扭了扭道,“我本来想做点什么的,但是他说今日要赶路,怕我辛苦,要等我们安定下来再说。”
凌玄渊又道:“敷衍你吧。”
“……”凌玄霜看贝瑾瑜,“他嫉妒我。”
凌玄渊:“……”
凌玄书羡慕道:“好歹是真地谈及到那一步了。”
凌玄霜愤而起身,“你分明都已经走过了那一步!”
“……”凌玄书替他抽了口凉气,指了指头,“疼么?”
凌玄霜抱着头坐下,眼带泪花,“混蛋凌玄书,我咒你以后再也硬不起来!”
凌玄书:“……”要不要这么狠?
蔡锦在马车里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高手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把他吓了一跳。
高手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向他打了个招呼。
蔡锦对他点了下头,拉起车窗上的帘子开始叫人。
半晌过后,晏清萧骑马来到车窗旁,“蔡园主,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蔡锦惊得向后靠了靠,颤声道,“晏晏晏……晏楼主,不不……不敢劳您大驾,我的小厮……”
晏清萧笑得和善,“他们都去前头探路了,可能在到达饮血峰之前你都不会见到他们了,所以有什么事你可以向我说的,不必客气。”
蔡锦直接放下帘子退到另一边,抓住高手的衣袖,“不……没事了……”
晏清萧将帘子扯下,笑容变冷,“何必这般生疏呢,你当初不是喜欢我到不惜要用那种卑鄙的手段也想得到……”
“是我错,我对你不起!”蔡锦手下用劲,嚎了一嗓子出来。
高手:“……”
晏清萧取出一支飞羽镖拿在手上把玩,“蔡园主到今日才想起要道歉么?”
蔡锦哆哆嗦嗦,“我……我鬼迷心窍,我……”
高手实在受不了,将衣袖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起身道:“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骑马。”
“高前辈明智,”晏清萧道,“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顾虑会否伤及无辜了。”
蔡锦扑上去抱住高手的腿,“前辈别留我一个!”
高手:“……”就不能放过我么?
晏清萧不愿再看他,“你这么窝囊,当初怎么会有那样的胆子的?”
高手果断一脚蹬开他,出了马车。
蔡锦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因为……我也是男人啊……”
晏清萧:“……”
“清萧,”凌玄书过来对晏清萧道,“付楠好像要同你商量飞羽楼的事,你过去看看吧。”
“飞羽楼能有什么事?”晏清萧又用飞羽镖唬了唬蔡锦,这才去了。
蔡锦明显松了口气,瘫在马车里摸着心口呼哧呼哧喘着。
凌玄书目送晏清萧走远,才向他看过来,缓缓道:“蔡园主,你且当这一趟是你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次消遣吧,因为待你回来之时,你会发现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复从前的模样。”
蔡锦惊恐地看着他,“凌三少,你……你要做什么?”
“这三年来我都没有对你赶尽杀绝,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亲眼看着你走向末路。”凌玄书冷冷道,“蔡锦,要怪就怪你自己想要染指本不属于你的宝物,你犯了我的禁忌,我便容不得你。”
蔡锦全身颤抖,扒着窗子道:“三少饶命,饶……”
凌玄书抬手点了他的哑穴,“不要吵,再吵我不敢保证你还会不会看见明日的太阳;也不要妄想将这件事对别人说,因为我的人都在看着你。你要是还想多活几日,最好尽早学会逆来顺受,若他真地开心了也玩腻了,不再与你计较,我自也不会拂了他的意。所以该怎么做,你懂了么?”
蔡锦拼命点头,涕泪横流。
凌玄书这才解了他的穴道,趋马到前头去了。
不用追赶火烽,行路便也不如何着急,这日行经藏龙卧虎滩,凌玄霜与贝瑾瑜便都从车里钻出来,沿着城里喧嚣的大街看热闹。
“这里叫藏龙卧虎滩,滩在哪里?”凌玄霜问道。
凌玄书道:“此处最初只是一处河滩,听说后来有几户渔家借着这肥沃的河滩起了家,越来越富有,这里的规模便大了起来。”
“后来他们中又有不少人开始习武,武学各有所长,并不全然相同,”凌玄渊接下去道,“前后出了几个小有名气的师父,都不想独占名头,因而便有了现今的这个名字。”
贝瑾瑜道:“这么说来,此间有许多高手了?”
高手在后头咳了两声,“一个就够,一个就够。”
凌玄书看着凌玄霜拉着邵煜新前后左右乱跑,对身边的晏清萧道:“大哥和邵原主的关系亲近了不少,看来他们两个人的事这是已经定下来了。”
“是么,”晏清萧心不在焉道,“你大哥不是一直都这样缠着他么?”
凌玄书回身看了眼跟在后头的蔡锦,“是不是因为那混蛋这几日消瘦得厉害,你心软了?”
“我会对他心软?”晏清萧翻了翻眼睛,“我理他死活!”
凌玄书笑笑,“说来这些天你也并未对他有什么报复的举动,我却听下头的人报上来说,蔡锦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这才把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过是揍了他一顿而已,谁知道他怎么就怕成这样,废物一个。”晏清萧用下颌指了指前头不远处满脸幽怨盯着邵煜新与凌玄霜的陶心悦,“你大哥活得够潇洒,可苦了人家小姑娘,你们都不会对她心存抱歉的么?”
凌玄书道:“她师兄都不抱歉我们抱什么歉?想必是邵原主心中有数,等事情结束我找个机会问问他,如他没有安排,我叫我娘给陶姑娘说上一门亲事便是。”
晏清萧不赞同道:“旁人随便说的又怎能与自己的心上人相比?若我是陶姑娘,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的话,我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凌玄书温柔道:“你不会的。”
晏清萧:“……”
贝瑾瑜在一个卖玉饰的摊前驻了足,仔细地看了一圈后,指着右手边一枚巴掌大小的圆形翠绿玉佩道:“我想要这个。”
摊主是个半大老头,闻言笑呵呵道:“公子好眼光,这可是件宝贝,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就连我这里也只有这一件,不买下回头再找可就没了!”
凌玄褀凑上前看了两眼,“这种东西,跟着三哥到御剑山庄下边的古玩店里找的话,一抓就有一大把吧?”
“没有,”凌玄书正好经过,瞥了一眼道,“我们家的古玩店不收这样劣质的东西。”
摊主:“……”
凌玄渊伸手取过玉佩,问摊主道:“多少钱?”
摊主正因凌玄书的话而生气,随口道:“三千两!”
凌玄渊暗自算了一下自己身上带的银子,而后叫住还在往前走的凌玄书,“玄书,给我拿三千两的银票。”
凌玄书:“……”
凌玄夜好笑道:“他这分明是讹诈,谁看了都清楚这玉佩值不起这个价。”
贝瑾瑜也觉摊主过分了些,正想说不要了,便听凌玄渊道:“瑾瑜喜欢,便值这个价。玄书,给钱。”
“……”凌玄书心痛地攥着银票,问凌玄渊道,“是算在你账上的,没错吧?”
凌玄渊嗯了一声,将玉佩递到贝瑾瑜手上。
贝瑾瑜接过玉佩,心头萦绕阵阵温暖。
“二嫂,”凌玄褀道,“这种廉价货玩够了就丢掉吧,不要佩戴在身上,会给旁人笑话的。”
凌玄渊淡然道:“谁敢?”
本是想买来玩玩的贝瑾瑜如今却改了主意,将玉佩仔仔细细地系在了腰带上,道:“我觉得看着挺不错的。”
摊主拉住银票的一边,咬牙向自己这边扯,又担心会将银票扯坏了,只得对凌玄书吼道:“是我的了,你还不放手!”
“我只再问一句,”凌玄书也咬牙,“你这玉佩原本是要卖多少两银子的?”
说到这个摊主几乎要忍不住仰天大笑,得意道:“三两!”
凌玄书:“……”我为什么要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