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快便退了下去,三姨娘看着手中的银票,将它收在妆箧中,不小心瞟到盒子里耀眼的手饰,手轻轻抚摸在上面,心中一股莫名的满足感涌入进来,三姨娘的手不自觉的将手饰拿起来,戴在头上试试看,一戴,便有些取不下来。
“如今这应该都是我的了。”三姨娘看着盒子里的几件有份量的首饰,笑得合不拢嘴,在府里这么多年,如今算是过上了好日子,将玛瑙镯串在自己手上,又将一支金凤钗插在自己鬓间,她痴痴的笑着,随后轻声唤道:“春儿,春儿,你在外面吗?”
“姨娘,奴婢在,您有什么吩咐?”春儿连忙赶了进来,三姨娘低声吩咐道:“如何姐姐被关在屋子里,想必吃食不如以往的精致,你去厨房里拿些点心,等会跟着我一起送过去。”
春儿意会的点点头,退下去后直奔厨房,刚进去,厨房里的管事嬷嬷便将春儿请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客气的问道:“春儿姑娘,可是姨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出来,奴婢们立马就做。”
“嬷嬷,不用了,今日过来只是拿些点心,姨娘让我等会送到夫人那去,还请嬷嬷赶紧准备,不然等会耽误了姨娘的正事,我可真是罪该万死。”春儿打量的看了厨房里各色人一眼,以前这里是对她最不屑的地方,如今两方调了个个,果真世事无常。
“春儿姑娘稍等,今早该做的一笼点心,如今已经出锅了。”管事嬷嬷将点心里最好的两块挑出来,送到春儿面前,笑着恭维道:“知道春儿姑娘在三姨娘是个得力人,咱们厨房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既然要送点心到夫人那去,春儿姑娘也尝两块,若是好,以后常来,嬷嬷定做给你吃。”
春儿笑笑,与厨房里的嬷嬷说了几句闲话,便提着食盒往外走,自己怀里揣着几块热乎乎的点心,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哪还会像如今这般被人捧着。
三姨娘见自己的丫鬟提着东西回来,她由着屋里另外的一个大丫鬟伺候着穿戴一新,满面春风的说道:“走吧,有一段时日未见夫人,也不知她如今好不好。”
“姨娘可真心善,如今夫人落魄,还如先前那般去给她请安,奴婢佩服。”小丫鬟敬佩的语气让三姨娘怔了怔,随后在她的额头轻点道:“你这个促狭的小丫头,竟然敢看我的笑话,快走吧,等会让夫人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三姨娘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到了姚若水的院子,应当是管家先前派人来过一次,如今院子里看着比往日破败不少,花朵儿全都蔫了,看着便有些颓败之色。
“姨娘,奴婢看着这屋子不像是夫人住的?咱们不会是走错了吧?”春儿眨着眼盯着院里细微的变化,总觉得与以前来了个大变样。
“有什么好走错的,我们走了这么多年,这里面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再怎么走错,这里我绝不会错。”三姨娘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抬眼便看到姚若水靠在软榻上,那垫子怕是几年前的款式,看着有些陈旧。
“给夫人请安。”三姨娘蹲身行礼,后面的丫鬟也跟着一起,姚若水见到三姨娘头上的手上,还有腕间露出来的玛瑙手镯,顿时叫嚣道:“你这个贱胚子,好不要脸,竟然敢用我的首饰,赶紧给我褪下来,我打死你这个贱东西。”姚若水说着要便趿鞋下榻动手,被平嬷嬷死死的拦住劝道:“夫人,咱们忍一忍,若是这个小贱人去老爷那告状,夫人你出去的日子怕是遥遥无期了。”
这声劝让姚若水稍稍安静下来,只是她看着三姨娘便是一肚子的气,如今由着她站在这里挑衅自己,心底的火滚滚的冒上来,浑身都不是滋味。
“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莫不是过来看我的笑话?如今人也已经看到了,还不赶紧走?”姚若水气闷不矣,头都未抬一下,深怕看着三姨娘这个贱人带着她的首饰,她的心情更加郁闷。
“夫人何必着急,今日妾身过来是给夫人送点心来的,春儿,把我让你预备的点心拿出来,夫人在这关了些日子,怕是好久未尝过这么精致的点心了。”三姨娘浅浅的笑着,姚若水见她落井下石,顿时讽刺道:“你给我等着,若哪日你落到我手里,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姚若水偏头看向屋内,深怕被三姨娘小人得意的模样气着自己的身子,三姨娘见她无趣,动不动便拿自己正室的地位来说事,顿时有些烦闷,也没心思再与她斗嘴,冲着旁边的丫鬟道:“春儿,将东西放下吧,想必夫人这时也不饿,咱们回去吧。”
“姨娘慢些,小心脚下。”春儿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便扶着三姨娘出了门,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平嬷嬷心里直打突,轻声在姚若水耳边问道:“夫人,这贱人如今不会是有了身子吧?这才在夫人面前耀武扬威?”
“应当不会,她生了苏冬萱十几年,一直再未有孕,怎么会这个时候这么巧,我绝对不相信。”姚若水心里揣揣不安,看着桌上的食盒便生厌道:“将它扔了,让院子里的人分了也成,不要让我再看着它。”
“奴婢遵命,夫人,咱们可要有些什么对策,一时关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平嬷嬷自己觉得颇为难受,也不知姚若水心里作何想。
“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姚若水勾起一个得意的笑,招平嬷嬷近前来谈,平嬷嬷点点头,“这事奴婢去办。”
“不用了,我亲自去办,首饰什么的幸好还留下一些。”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如今姚若水算是下了狠心。
她拿出自己藏起来的东西,套间腕间,自己往外面走,院里的大丫鬟已经全部被赶走,只留下几个做粗活的小丫鬟,还全是新买进来的,姚若水走到她们身边,轻声说道:“你们若是能帮我一个忙,这个白玉镯子便是你们的了。”
“夫人,奴婢们不敢,若是被老爷知道,会打死奴婢的。”两个丫鬟立马跪在地上,姚若水见她们禁不住事的模样,顿时气闷的说道:“你们给我起来,只要你们替我送个口信出去,到时候这个镯子便是你们的了,这么好的买卖竟然不知道做。”
“夫人,这……”其中一人推了推另外一人,犹豫着答应下来,姚若水赶紧将镯子塞到她们怀中,深怕她们反悔。
两个丫鬟冲着她行过一礼,将扫帚收好,便垂道只候吩咐,时间紧迫,姚若水只叮嘱她们一句,“带个口信到宫里的苏贵人处,让她赶紧来救我,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夫人放心,奴婢定会竭尽全力的为夫人办事。”两个丫鬟应声退下,姚若水心满意足的抚着脸,低喃道:“芷儿很快便会救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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