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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传承封印。
只有阿修罗或阿修罗的血脉才可以守护她, 控制她的血脉传承封印。
只要被封印, 除非承受封印之人甘愿以死换取她的自由。
否则就再也无法挣脱,只能终生受人所控的血脉传承封印。
为什么?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昨日, 她还温柔地答应他,会留在他的身边, 陪他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昨日, 他还亲吻她, 她神色娇羞, 容颜如花的被他抱在怀中。
刚才, 她还拉着他的手, 给予他温暖、力量、安抚他充满失落和难过的心。
刚才,还在他的怀中, 他还感觉她能留在他身边真好,他能拥有她真开心。
现在……
现在……
父亲,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忍宗我可以放弃。
您的观念我可以理解。
您因为我继承了您的力量,认为我不需要您的力量, 因此把您所有的力量都传承给阿修罗,我也可以不在乎。
众人对我的态度……
所有……所有……
我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您连我身边唯一的她也要夺走?把她留给阿修罗?
血脉传承封印!
父亲。
我的父亲。
您,到底在做些什么?
您, 把我当成了什么?
您……将我置于何地?
一个又一个的自问。
一个又一个的不甘。
一个又一个的愤怒。
最终, 它进化为了燃烧起因陀罗灵魂之怒火的滔天火焰。
轰的一下……
因陀罗心中积压的所有负面黑暗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随着情绪彻底爆发,他的双眼瞬间变成了勾玉相连的万花筒写轮眼。
这是唯有一种自身情绪达到极致,或是杀害最重要的人,领悟那种极致的痛苦才能开启的禁忌瞳术。
因陀罗, 他因极致的绝望、极致的不甘、极致的愤怒、极致的痛苦,开启了这样一双眼睛。
“父亲,为什么?”他终于问了出来。
那一双殷红的眼眸中,呈溢着叫人心惊的阴暗、疯狂与冷酷。
“哥哥。”阿修罗被吓到了,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因陀罗。
哥哥,他好痛苦。
怎么办?怎么办?
哥哥他好痛苦。
感受到这种痛苦的阿修罗,他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哥哥。”他上前,想要拉住因陀罗的手。
因陀罗一眼瞪过去。
这是一双充满了痛苦、阴暗、冷酷、杀意、煞气的眼睛。
阿修罗被这样的眼神钉在原地。
“因陀罗,你想做什么?”尚未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的羽衣问因陀罗。
因陀罗一眼望过去:“父亲,她是我的。”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向人坦诚他的想法。
直到这一刻。
明明已经痛苦、疯狂的不能自抑。他还在拼命地紧守着他心底的那最后一方净土。
这是一方有父亲、弟弟、忍宗、及她的净土。
他的灵魂因为想要留住这方净土,不想被黑暗吞噬而苦苦挣扎着。
挣扎时,那种来灵魂的灼烧之痛让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疯狂。
望着因陀罗充满疯狂、阴暗、冷酷、等一众负面情绪的眼睛,羽衣说:“因陀罗,她不是可以让人肆意拥有的东西。”
她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关键。
也是毁灭这个世界的关键。
看因陀罗这个样子,他觉得他把她留给阿修罗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若他把她留给了因陀罗,以因陀罗性情,他一定会利用她的力量推翻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从新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秩序规则。
推翻=毁灭。
这个世间还太稚嫩,它经不起这样三番两次的折腾。
因陀罗不是羽衣,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羽衣。
一如羽衣不是因陀罗,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因陀罗一样。
他们无法相互通融,无法相互理解。
羽衣不能理解因陀罗为什么非她不可。
因陀罗不能理解父亲为何如此偏心,为何要如此否定他。
心结已经种下。隔阂已经产生。
在因陀罗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翻滚不停的黑暗,任由黑暗将他吞噬之时。
刚刚适应了封印带来的不适的非墨在阿修罗的意识中说:“阿修罗,打开封印,我要出去。”
她虽被封印着,但她却能透过阿修罗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纵使眼睛看不到,她也能感觉出来。
因陀罗,他现在十分绝望,极其痛苦。
如果她不能出现。他一定会像原来那样与他的父亲和弟弟拔刀相向,走上一条充满黑暗与痛苦的孤独道路。
听非墨这么说,阿修罗没有任何犹豫地双手结印,打开了禁锢着非墨的封印。
封印打开的瞬间,非墨凭着感知出现在了羽衣与因陀罗中间。
她打乱了他们父子两人僵持在一起的视线。
不要说因陀罗任性。
羽衣任性起来也是无人可以阻挡。
若非羽衣任性,一意孤行,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此时此刻,非墨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
出现后,她最先做的是精神意念全开,用她充满温暖与温柔的精神意念,悄无声息地包裹住了因陀罗充满黑暗的精神世界。
当她的精神意念包裹住因陀罗充满各种负面情绪的精神世界时,她尚未恢复的精神意念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
这冲击让她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
但她却并没有因着这疼痛出现什么异样。
她努力地,用她的精神意念紧紧地包裹住因陀罗的精神世界。一点点地将她的温柔温暖传递了过去。
这些都是瞬间的事。
这么做时,她走到因陀罗的身前,拉起他的手,笑颜浅浅地喊他:“因陀罗。”
她的声音是如此地温柔娇软。
她的笑容是如此地娇美可人。
无论是她的声音也好,笑容也好,都带着安抚人心灵和精神世界的暖意。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自她手上传来的温暖触感,还有自她精神世界中散发出的包容安抚之意,如吹散浓雾的清风一般,一点点地吹散了盘旋于因陀罗心中的种种阴暗、黑暗、冷酷……
因陀罗眼中的殷红退却,慢慢恢复到了正常模样。
感知到他的情绪逐渐恢复。非墨向前靠近一步,她用空暇的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我累了呢因陀罗。我想睡觉。”她软糯糯地说着。
她的神色看起来柔弱无比,分外怜人。
她不能再让他在这里与羽衣僵持下去。
这么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会让他越来越难过。
至于她的柔弱。
这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很难受。
见她这幅模样,因陀罗什么都没说。
他弯腰抱起她,头也不回地带着她离开了忍宗大殿。
看着因陀罗离去的方向,阿修罗说:“父亲,我们错了。”
他们伤到了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受伤了。
她也……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羽衣并未说话。
他真的没想到因陀罗会如此的在意十尾的主意识。在意的会因为她而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更是没想到十尾的主意识居然能安抚住暴走的因陀罗。
刚才,他都已经做好了因陀罗会失控,让阿修罗出手阻止因陀罗的准备。
因陀罗……
十尾的主意识……
他……错了吗?
没人能回答羽衣这个问题。
谁对谁错,因陀罗都已经不在乎。
他只知道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只有她了。
抱着非墨从大殿离开后,他直接回到了他的住处。
因着他经常会开发各种忍术的缘故,早在他十岁的时候,羽衣就单独给他开辟出了一个院落。
这个院落里除了他,还有他的两个追随者石川和仓木之外再无他人。
他的两个追随者掌管着这个院落中的所有事物,负责他的日常起居。
今天,他的两个追随者谁也没有去参加继承人仪式。
他们知道因陀罗带着一个姿容绝美的女子离去了。
他们安安静静地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守着这里,等因陀罗回来。
因陀罗刚走进院子,他们就出现在了因陀罗的身边。
“因陀罗大人,您回来了。”石川和仓木同声说。
“嗯。”因陀罗应声。
看着身边这两个自小跟他一起长大,一直陪伴着他的好友兼追随者,他的眼神有了些许暖意。
“这里没事,你们休息吧。”他说。
“是,因陀罗大人。”石川和仓木应声。他们一同离去。
看他们尊敬爱戴的因陀罗大人没事,他们真的很高兴。
他们走后,因陀罗抱着非墨回到他的房间,点亮了他用忍术制作的照明灯。
灯光下,能清楚看到他房间的装置。
他的房间冷清简洁。除了铺盖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抱着非墨走到铺盖前,屈身把非墨放在了上面。
他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坐下后,他抱起非墨,把非墨放在他的腿上,楼进了怀中。
“对不起。”他低头看着非墨,突然道歉。
如果他能早点明白他的心思,早点向父亲表明他想要守护她,保护她的渴望。
就算他的父亲再如何忽略他的想法,也不至于会如此不顾及他意愿的把她交给阿修罗。
并且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血脉传承封印。
从今以后,她将彻底失去自由。
这样的封印……
父亲真的是为了守护她,保护她,而不是……
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非墨凭着感知看向他:“为什么要的道歉?”
近距离看着她纯净剔透、仿佛不染纤尘的眼睛,因陀罗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我会找出解除这个封印的方法。”
“我不会让你永远活在这封印之下。”
非墨明白了他的道歉从何而来。
原来,他在……
非墨的眼中有了笑意。
那笑意温柔似水,如涓涓细流般流进了因陀的心里。
“真傻……”非墨声音轻柔的说。
她非圣人。当然不喜欢被人这么束缚,受人掌控驱使。
或者应该说她极其厌恶别人束缚她,掌控她,驱使她。
可是,以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还有她身上背负的力量,及……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吐露过的有关于神树的记忆。
这一切都注定她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正常的活着。
除非她有办法叫人永远无法得知她的身份。
否则,只要她的身份被人得知,等待她的绝对是一条充满黑暗与血腥的道路。
问题就在于,她没有办法隐瞒她的身份。
隐在暗处黑绝,他在盯着她。
她不知道她的出现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动。
但她却知道,一旦她打破了眼前这局面,惹急了黑绝。
黑绝来个鱼死网破。把她的存在宣扬的人尽皆知……
她虽不爱与她无关的世人。
可她却做不到看着那些人因她而亡。
这不是圣母,不是大发善心。
这是她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底限。
在明知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怎么让这条路上充满温暖欢乐,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女孩都是值得人疼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