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这人长得周周正正,看得忠厚老实,说话也颇为客气。
“姑娘托办的事儿,我都办妥了,姑娘托给我的十六个荷包,苏锦阁都收了,共得了四两银子。
苏锦阁还直夸姑娘的手艺,那鸟绣得是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苏掌柜的原话,说姑娘是巧夺天工,江南最好的绣娘都比不上呢,以后若姑娘还有,他们还收。”
五福先是好好恭维了云容一番,然后拿了个小包出来,一样样摊给云容看:“这是姑娘要的聚彩阁的胭脂,唇脂,青黛,按姑娘的要求,每种都买了些,共花了一两六钱,这是剩余的银子共二两四钱银子,姑娘点点。”
姜云容从二两四钱里分出四钱来,递给五福:“难为您这么忙还记挂着我的事儿,钱不多,您别嫌弃。”
五福推拒道:“哎呦,姑娘,怎好收您的银子……”
“您可千万得收下,这么热的天,跑这么多地方,您要不收下,我心里可真过意不去。”
五福笑呵呵收下了:“那谢过姑娘了,还没给姑娘道喜,以姑娘之才貌,必前途无量。”
丫头们一般不好出门,小厮们却是可以出门的,姜云容也是和琥珀聊天才知道,府里的丫头们有时候会把自己做的绣活,托给相熟的小厮拿出去卖,贴补家用。
缺个什么胭脂水粉的,也会托小厮帮忙带回来。
琥珀也卖绣品,她一般会托给五福,因为五福比较公道,哪怕中间吃回扣,也没有其他小厮那么狠,所以找五福的丫头特别的多。
做过一回生意,那就算熟人了。
姜云容又斟酌说道:“我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爱绣个东西,若还有做出来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的……”
五福拍拍胸脯:“若还有,姑娘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办,我五福办事绝对妥当,连五姑娘的绣品都会交给小的去卖呢。”
姜云容还真有八个扇套准备卖,但她准备过几天再找五福,不然每次这么快绣这么多,产量太高了,也难免惹人怀疑。
不过五福说的这个消息当真是奇怪,姜云容一直以为公卿家的闺阁姑娘,刺绣都是打发时间用的,居然还能拿出去卖吗?
“为什么五姑娘都要卖绣品?她不是主子吗?”
这么多丫头找五福卖绣品,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五福是个妇女之友,府里稍微有点头脸的嬷嬷丫头,五福都有点交情。
所以五福啥都知道:“这主子嘛,有宽裕的,就有不宽裕的,五姑娘和大公子姨娘走的早,只靠月例,没有姨娘贴补,手上估计不太宽裕吧。”
姜云容品味着五福话里的信息,也就是说大公子缺钱?
那她是不是可以等他当官后,用银子换他的官员恩免,改换良籍?
不过五姑娘都能卖绣品,可见女人卖绣品,在大魏朝,是个常见,安全,大家都接受的方式,那么她这么做,也就没有违和感。
姜云容托五福去卖的十六个荷包,是她花99块巨款,从拼夕夕团的。
8个扇套,是老板送的赠品。
现代流水线的工艺品,99块,已经是高档货色了,完全看不出机器的痕迹,和手工绣品看起来一模一样。
特别是上面绣的仙鹤,现代刺绣工艺,绣得那真的是活灵活现,跟真的要飞走了似的。
品质吊打73.3%的土着作品。
十六个荷包,共卖了四两银子,拼夕夕上买银子大概200块一两,四两就是共800块,哪怕剔除给五福的10%跑腿费,还剩720块,对比成本,毛利足有5倍多。
这还不算后面扇套能卖的钱。
如此暴利,是个很值得投的项目。
不过姜云容做这个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摸索出一套安全的洗钱方案,给自己编造一个合法的收入来源。
她得为以后离开侯府做准备,准备一个正当的营生,作为安全的洗钱工具。
否则一个不事生产的女户,却有花不完的银子,很容易被人盯上,要么被误以为是暗娼,要么被匪徒当成肥羊,杀人劫财。
卖绣品毕竟规模较小,按姜云容的构想,应该支撑不了她庞大的洗钱资金需求。
所以她还得拓展品类,再做点其他生意,让五福帮她带胭脂水粉,就是为了做个市场竞对调查,看下当前大魏朝的女人们都用的什么化妆品,胭脂水粉用的什么装,装的东西,都有哪些种类。
聚彩阁是如今京城最火的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走的还是高端路线,客户群体都是官宦公卿家的夫人小姐。
姜云容把聚彩阁的化妆品一个个打开适用,和现代的化妆品相比,不尽如人意。
胭脂,颜色不够自然,粉也不够细,用完脸上会掉渣。
唇脂,颜色不够丰富,不够滋润。
青黛,眉毛涂不均匀。
看来,这个世界的化妆品市场还大有可为,进点9块9包邮的产品足够抗衡了。
姜云容把离开侯府后,开个胭脂铺这事儿,加入了可行性方案中。
当然,现在她还不能像卖绣品一样卖胭脂,主要是不像绣品可以说是自己绣的,胭脂没法解释来源。
连卖绣品她都要控制着产量呢。
姜云容正那试化妆品,琥珀脸色发白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琥珀?脸色这么差。”
琥珀见她在那摆弄胭脂,就以为她要重新上妆打扮,因此上前道:“我来帮姑娘。”
姜云容抓住她的手,小丫头两手冰凉,脸色惨白,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姜云容面色一沉,难道是那种事儿?
前院人多口杂,又有很多小厮,她身份又尴尬,所以她平时都闭门不出,免得出问题。
在古代,对女人来说,出了男女问题,那可就会出人命的。
琥珀虽然年纪小,但按侯夫人的选人标准选进书房的,也是个美人胚子。
姜云容瞅了瞅琥珀的身上,头发散了些,衣服还齐整,脸上也没伤,拿手帕给她擦了汗,柔声细语问她:“遇到什么事儿了,别怕,你慢慢说于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