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姜云容矢口否认:“大公子你先放开我。”
白亭山皱着眉,却是不曾起身,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你笑啊,怎么不笑了?你不愿意?”
姜云容哪笑的出来,都快哭了:“大公子你别这样,你别吓我。”
白亭山不解,今日这梦中的姑娘,怎的哭了?
“你不要哭啊。”
白亭山手指又抚过她眼角的一滴泪,这滴泪烫得他心口生疼:“原来你真的不愿意呀。”
那手指又滑到她的嘴角,捏着她的嘴角往上提:“我不喜欢你这样哭,你笑笑,好不好。你再这么哭,我可要欺负你了。”
姜云容被白亭山压的动弹不得,又被他这诡异的行动,吓得哭得更惨了。
完了完了,她知道刚刚柳青青和白亭山打哑谜说的药是什么药了,就她是个傻的,居然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
姜云容找准时机,含住他递在嘴边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咬得是又狠又准,简直要咬出血来。
大公子你快清醒点呀!
十指连心,这锥心之痛一下子唤醒了白亭山,白亭山看着她满脸哭意,这哭着的姑娘和梦中笑着的姑娘终于区分开来,直给了白亭山当头一棒,顿时灵台清明。
是了,白亭山环顾四周,这不是在梦中,而原来,她是不愿意的。
白亭山起身放开她,姜云容忙爬起来,躲到门口去。
到底要不要开门出去呢?
姜云容扶着门闩,有些犹豫。
大公子中毒了,又不太清醒,开了门让那柳姑娘进来,被那柳姑娘攀扯出什么,怕是会出事。
但自己留在这里,感觉也会出事。
这时柳青青在门外叫道:“师兄,你出来吧,我刚刚都是唬你的,你出来吧,我不这样了。”
姜云容看向白亭山,轻声问道:”你师妹的话,能信么?”
白亭山摇摇头,看着食指上小小的牙印,照着那牙印又咬了自己一口,直到咬出血来才罢休。
姜云容惊呆了,大公子对自己也太狠了。
她见他嘴角带着血,又举着个鲜血淋淋的手指,实在可怕,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团成一团丢给他:“大公子。”
白亭山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用手帕将食指包好,靠着这痛楚,白亭山勉强稳住心智,朝门外问道:
“师妹,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已娶妻,听老师说,你也已经定亲。你我之间已无可能,你又何必如此?”
“怎么没有可能!师兄,只要我一日没嫁人,我们就还能在一起,你明明就不喜欢你那新夫人,一个靠着花钱,捐了个不入流官位的商贾之家的女儿,怎堪与你匹配。
你骗不了我,我认识的师兄,可不是会任由家中摆布之人,你定会与她和离的对不对,你和她和离,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师兄。”
柳青青说着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白亭山听她哭的真切,劝道:
“师妹,你好好听我说,我也许会和离,但绝不会是为了你,便是和离,也不会娶你。一直以来,我与你保持距离,是因为我一直只当你是我妹妹,对你从无儿女私情,对你也从无非分之想。我可以是你娘家,而非你夫家,我如此说,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你骗我。”柳青青哭道:“不是为了我,那是为了谁?你不娶我,还想娶谁?”
“我若和离,必是因为我与洪氏夫妻不睦,一别两宽,而非为你,我若再娶,也定是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姑娘,而不是娶你。”
白亭山颇为无奈道:
“师妹,我实在是不明白,世间青年才俊何其多,以你的才貌家世,何愁找不到?我何德何能,不值当你如此。
你我一起长大,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虽住在侯府,但侯府爵位和家财于我是没有半分关系,我不过就是个两手空空无官无爵的读书人罢了,待我离开侯府,更是一无所有,全要重头再来,哪家姑娘跟了我,都得过苦日子。
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值当你花这般诸多功夫?你说出来,我定当好好改了。”
这话当真诛心。
柳青青听了,抽抽噎噎半天,竟结结巴巴讲了个故事:
“师兄,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周师兄新婚不久,与你酒后抱怨,说家中妻妾不和,好好的家非得每日闹得是,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他烦闷得是连家都不想回了,问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妻妾和睦,不嫉不妒。还邀你一起去怡红院找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喝喝花酒,解解烦闷。你可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
白亭山在国子监和周家公子合得来,关系好,哪日不说话,哪里还记得某日的闲聊,可能说了些什么。
但那日白亭山的话,在一旁听墙角的柳青青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日,听了周师兄的抱怨,白亭山笑着对周师兄说:
“要想妻妾和睦,仅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只娶妻,不纳妾,没了妾,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妻妾不和。
要想女子不嫉妒,也仅有一个法子,那便是让她不要爱你。周兄,又要她对你死心塌地,又要她不嫉妒,世间没有这样的女子,除非她是在骗你。”
周师兄笑骂道:
“好好让你出主意,你却尽出馊主意,瞧你说的什么浑话,让我只娶妻,不纳妾,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换你,你能做到吗?”
“你当时对周师兄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求之不得,是不是,师兄?”
柳青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师兄,你说世间青年才俊何其多,像你这样一心一意的,我却只见过一个,你且告诉我,除了你,我要上哪里再找一个这样的呢?”
白亭山竟不知还有这等官司在,叹道:
“青青,你可真傻呀,男人醉酒时说的戏言,竟也相信,我虽如此说,但我也做不到呀,如你所说,先娶娇妻, 又纳美婢,昨夜正是这丫头与我一起过的夜,像我这样言而无信的混账,你且把我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