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怎么这么凶残？
她究竟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
顾明兮看着女孩的笑，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踢你脑袋了？”
“嗯嗯，可痛了，嘘…姐姐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他们会生气的。”
钱钱一直在盯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她掐住洋娃娃的胳膊，眼里有些疑惑。
“姐姐，钱钱做错了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开心，钱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和钱钱说这么多话的人，我不想你不开心。”
顾明兮沉默了一瞬，大概能猜到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她蹲了下去，认真的看着钱钱，“姐姐没有不开心，钱钱可以给姐姐看看你的胳膊吗？”
钱钱缩了一下身体，她有点犹豫。
可看着顾明兮一脸真诚，她最后还是选择伸出了手臂。
“嗯…钱钱给姐姐看...”
“真乖，不疼，给你糖。”
顾明兮揉了揉她的脑袋，从兜里拿出一块牛奶巧克力，递了过去。
这款巧克力，入口醇香丝滑，不会过分甜腻也不会太过苦涩。
味道调制得刚刚好，是拿来哄小孩的绝佳品。
钱钱本来没什么兴趣，可巧克力的味道实在太过香甜，她忍不住接了过来。
扯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味瞬间迸发在口腔之中，细绵的口感，夹杂着美味的牛奶味。
吃完嘴里还残留着余香。
经久不散。
“姐姐，好好吃！”
“喜欢就好。”
顾明兮趁这个时间，拉起她的长袖子，看到了她手臂下密密麻麻的针孔。
针孔周围泛着青紫，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疼痛。
这个画面透过直播间，毫无保留传到了修仙界里。
众人看到这么软萌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浑身带伤，直接就愤怒了。
【小姑娘小小年纪便遭受到如此多的劫难，怪不得她会做出这些事，我若是有这么好看的小徒儿宠着疼着都还来不及呢，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恶毒，竟然对她下得了手！】
【此等凶徒还留着作甚，主播快快找到这人，将其就地正法！】
【找到恶人，老娘直接给你打赏传家宝！】
......
弹幕唰唰唰得飞过，顾明兮没时间去看。
她盯着小孩手上的伤，脸色阴晴不定，这些伤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姐姐...你这是为我担心吗？”
钱钱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好开心啊。
这个姐姐不仅愿意和她说话，还有好好吃的东西。
而且...还很关心她。
可是...
她想到楼上的那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想要告诉姐姐，快点离开。
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顾明兮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没说什么，而是站了起来，让她继续带路。
前方，还有很多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经过第二个，第三个...房间。
一楼一共四个房间。
每个房间里都躺着一个死状凄惨的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发脓发烂发臭。
钱钱还在笑。
她一蹦一跳的上了楼，顾明兮跟在后面。
年代已久的木楼梯，一踩上去就吱呀吱呀的响。
稀稀落落的灰尘，飘洒下去，整个屋子都散发着腐败难闻的味道。
顾明兮停住了脚步，两人来到了二楼。
二楼没有房间，只有一个宽敞的客厅，客厅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试管与医械器材。
器材旁边还摆放了四张铺着白色床单的铁床，铁床四个角都绑着铁链子。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床。
身穿白大褂，头发乱糟糟带着黑色眼镜框的中年男人，转身看到两人的到来。
眼里闪过一丝狂热的光，“钱钱，你这次做得很好！”
中年男人名为张明伟，他从前就是一个秘密的研发团队出来的，因为有次被发现了私下拿人体做实验的事，被赶出了研发团队。
现在他一个人单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方便。
好在他遇见了他的贵人，给他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实验体。
谁知末世突然到来，实验体供给中断。
他无奈之下，只能控制住钱钱，让她出去引诱路人。
而眼前这具完美的实验体，没有一点伤，他手上的器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激动，也跟着微微颤动，那是检测异能的新型器材。
它有反应，就代表眼前这个女人是个纯净的单系异能者！
纯净的单系异能者很难找，而且身手不凡，每回派钱钱出去引诱回来，都是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实验体。
楼下那些没用的废物，他都直接交给钱钱处理，一来二去就堆积了不少。
本来想着换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实验体，结果...今天钱钱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你过来。”
张明伟的声音带着蛊惑，钱钱眼里的光暗了下来，她乖巧的走了过去。
在男人面前，她变得异常乖顺。
一大一小的身影，同排而立。
直播间还在吵。
【这个男人使了什么肮脏的手段，钱钱怎么直接就过去了，啊，我的小可爱呀，你可不要受伤了，我看着心揪疼。】
【主播还等什么？快快动手，老娘有赏！】
.....
一堆弹幕随着打赏滴滴滴的响起，顾明兮抽空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直播间人数竟然有上千个。
比起之前凄凄惨惨的几个人，这次要好上太多了。
她看到打赏那列，心里美滋滋的。
张明伟见她没有动静，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不由皱了皱眉，“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那是太久没喝水的干竭。
顾明兮这回没站着，而是顺着他的意愿走了过去。
张明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傀儡异能等级太低，没有办法同时控制两个人呢。
“主人。”
“姐姐她人很好的...”
钱钱突然出声，她挣扎着动了动身体，走向顾明兮所在位置。
站定在她的身前，她仰着脑袋，有些紧张的看着顾明兮，“姐姐...你待会乖一点，就不会疼的。”
“不要反抗。”
“不要挣扎...”
“钱钱！”
张明伟一声冷喝，钱钱的身体再度僵住，她僵硬的转身，脚还没迈开，就被顾明兮给拉住了小手。
“不想去可以不去。”
顾明兮短短时间，摸透了男人的伎俩。
区区一个傀儡异能，不足为惧！
钱钱讶异的看着她，惊讶的不仅是她，还有张明伟。
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就见到顾明兮突然在原地消失了身影。
待他察觉不对，人已经在他的身后，冰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泛着冷意的声音，幽幽响起。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