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者生存,乃大道自然。”煞气已经冲破云层,仿佛看到大局已定,齐老祖彻底放飞自我,畅所欲言,“你们应该高兴才对,毕竟这是一条由全球王储献祭性命和灵魂为大家开启的通天之路……”
献祭一颗星球的气运以及怨戾煞气终究是邪门歪道,未必能够顺利打开天路。
她曾在中灵界里接触过邪修的修炼秘诀,其中就有献祭王室气运来襄助自己完成祭炼大阵的方法。
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派人将全球颇有分量的王储统统逮来。
这话让直播间的地球网友们神色大变,旋即又恢复如常。包括那些听不懂华语的外国民众,直播间会自动翻译成当地语言,顶多有些时间差罢了。
神色大变是惯性使然,毕竟那是自己国家的王储,被别人逮去做祭品是对王室的蔑视,是对自己国家的羞辱。
但往深里想一想,这些王储的牺牲跟之前枉死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吗?
都是为了打开天路,而且眼下成功在望,诸位王储的性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为国牺牲,为天下万民的福祉而牺牲,本就是王室成员应该承担的义务。
普通民众能死,王储就不能死了吗?
想到这里,世人淡定了,列国王室或政要的亲属们则慌成一团。谁的家人谁心疼,当利益惠及更多人的时候,所必须牺牲的那一点点代价就不值一提了。
因此,真正担心诸位王储性命的除了他们的亲人,便只有关心天下太平的异人。
偏偏那些异人属于少数,于大局没有影响。
“你看,”齐老祖见煞气平稳上升,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不禁得意洋洋地看着桑月,“大家都接受这个结果……”
其实她特别的遗憾,世人接受这个结果,便意味着煞气就这么点了,不多不少。
倘若世人不接受,势必怨念四起,反而会缩短天路开启的过程。
“那是自然,”桑月没有否认这个事实,“世人深受生活所迫,日子过得猪狗不如。每天清早起床都恨不得世界末日,便有理由不上那个破班……”
嗯嗯,偶像说得对!完全说出大家的心声了~。
地球网友们激动得同时点头,难怪弯弯的歌能与世人共鸣,她实在太了解大家伙日常的憋屈了。
不像那月妃人前装白莲,人后高高在上,最后落得个一刀两断的下场。
“可那又怎样?少数就必须服从多数人的意愿吗?”桑月俯视志得意满的齐老祖,平静道,“在恐怖游戏里,我听到无数人的哀嚎与呼救,看到无数玄门子弟为拯救民众而身殒……”
听着她缓缓的声音,本来心动的异人们想起亲朋被无辜扯入恐怖游戏的无助,想起同道为救万民的性命甘愿潜入炼狱救人的惨状,霎时眼眶通红。
直播间的地球网友也沉默了,静静听着她平静无波的声音:
“我曾入游戏里超度那些不甘魂飞魄散的怨灵,她们为了天下苍生不必承受自己的痛苦而自愿消散;我的异人朋友为了找出法器不惜舍身取义。她们陨落前唯一的愿望是世间再无罪恶。
我若辜负,她们的消散岂不成了笑话?”
今天要是让这天路打开,全球将成为罪恶的温床,那她们的牺牲又有何意义?既知今日,自己当初又何必强行超度那些怨灵?
就让她们在游戏里肆意而为,以众生的血肉和灵魂为食不轻松吗?
“世人愚昧,”说到这里,桑月微微冷笑,“总以为天路开启,自己就能成天选之子。就算成不了,就算有邪祟涌入地球,自有异人们出面解决为民除害……”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邪祟入境,自有异人们在前方顶着。
自己在后边捡漏,指不定哪天发现自己骨骼清奇,是个修炼的天才。届时就不用上那个破班了,从此过上受万众膜拜的好日子。
地球网友:“……”偶像这张嘴啊,一如既往的犀利不饶人。
“刀不扎在自己身上,哪里能体会到怨灵们被强行超度时的不甘?”桑月仰望煞气冲天的顶端,尔后重新看着齐老祖,“就像我,放任二姐听你们的摆布,最后不就落得个魂飞魄散了么?”
此时此刻,坐在家里看直播的桑家二老听到这话霎时泪流满面。
这孽女啊,她果然对自己的亲姐见死不救。
父母的心思,桑月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也无所谓。
虽然二姐是她杀的,但给二姐下咒是月妃和身边那位男仆商量好的杰作。为了让她有所忌惮,为了让她不敢对二姐动杀念,任二姐听从她们的指派行事。
倘若她还顾念几分手足之情,为了救二姐脱离诅咒,说不定连她自己都要成为月妃的傀儡。
“今日想打开天路的人们,我二姐的下场就是你们来日的下场。”桑月冷然道,“别指望异人会救你们,鱼跃龙门,他们只会努力攀越这道天路进入灵界……”
而凡间的生灵就在家里等死吧。
在场的异人们:“……”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直播间的凡人们:“……”大可不必说得这么直白。
“哈哈哈,”齐老祖的心情肉眼可见的畅快愉悦,“那又如何?别只顾着说,动手啊,让本座看看你截天路的本事。”
这丫头如果是所谓的光明法师,或仍是正道光环护体的气运之子,她或许会有几分忌惮。
可惜她不是,她黑化了。
黑化的她胆敢进入煞气天柱,会即刻与之同化,成为煞气的一部分助自己更加快捷地打开天路。
“我已经截了,你没看到吗?”桑月一脸的诧异。
什么?!
不仅齐老祖慌忙抬眸,就连长发男子和齐氏族人也神色大变地抬头一看,顿时骇然心惊。只见那原本气势磅礴触目惊心的煞气通天支柱,正在逐渐削弱。
原本冲破云层直捅天穹的气柱不知何时退到了云层之下,看那样子别说捅破天穹,就连云层都穿不过去。
“怎么可能?!”齐老祖难以置信,“我以世界为盘,吸的全球怨念和气运……”
说到这里,她猛然瞪向悬立半空的桑月,眼眶泛红暴突,咬牙切齿道:
“你方才知道我在拖延时间?”
故意让自己拖延时间,实际上是她也需要时间。
“哦,”看到对方吃瘪,终于轮到桑月心情舒畅,俏皮道,“你也看到了,我黑化了,也需要怨念……”
说话间,黑压压的云层间再一次响起嘿嘿嘿的狂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