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过了两日,江韵已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叫着凌云的名字,又昏睡过去。
景昼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弱,饿了几顿就发烧,发烧就烧两三天,反反复复,磨得人烦。
有些粗鲁的提着他的衣领把人薅起来靠在床头,“喝药。”
“,,,”
昏迷的人哪可能搭理他,冷一见着主上日渐暴躁,想了想还是开口,“主上,属下来就好。”
“不用,今天非得叫他自己喝不行。”
说完转了个方向,坐在床头,右手绕过他的脖子,用力捏开嘴巴,左手端着药碗直接往里灌。
果然汤药撒了大半,还有一些溅到景昼的衣服和手指上。
“你,,,”
江韵昏迷无力,顺着他的力道,额头轻轻倒向他的颊边,光洁微烫的额头擦过唇角,景昼当场愣住,接着用力把人推到床上。
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道,“你果然用这些狐媚手段,朕告诉你,这招对朕没用。”
“你以为这样,朕就会对你心软,告诉你,做梦。”
说罢好似不解气,将药碗重重摔在桌上,冷哼一声直接离开。
冷一:“,,,”
冷一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他宁愿去训练,出任务。最近的主上太过阴晴不定了,这江公子都昏迷不醒了,还能惹到他老人家,哎,,,
认命的找出喂药器,将剩下半碗药一点点喂了进去,又找出药膏给他手腕重新上药包好。
想了想,还是打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做完一切出来时,就见景昼背手踱步,心情有些烦躁,见他出来,冷声道,“明日启程,尽快回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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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清醒时,看清身边坐着的人,江韵偏过头去,他还以为睁开眼可以看看哥哥,没想到是这个晦气玩意儿。
动了动手腕,接好了,抬手看着缠绕的白布,竟然会这么好心给我医治。
“醒了怎么不说话?还是在心里骂朕,怎么又是这个杀千刀的?嗯?”
景昼转过身来看着他,见他翻身动作顿了顿,又像没听到一样转了过去。
伸出左手撑在小床内侧,右手把人扒拉过来,“怎么?难道是烧哑巴了?”
眼神戒备,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景昼打量几眼,见他脸色苍白,收回手,“放你走?朕可没说过要放你走,乖乖待着吧。”
想了想,还是倒了一杯水递过来,“喝水,若不喝,朕就亲自动手给你灌进去。”
“,,,,,,”
江韵略有些迟疑,粉嫩的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双手撑着坐起身,接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完。
景昼冷笑着看他,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故意引诱,哼。
见他好像又在生气,江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最是无情帝王家,喜怒无常,小肚鸡肠,泯灭人性,厚颜无耻,,,
这边江韵在心里骂的高兴,景昼皱眉看他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说出声音,心想这小王八蛋一定是在心里骂自己。
“想什么呢?是不是在心里骂朕?”
江韵艰难的咽了下唾沫,眼珠子转了转,慢慢偏过头去,“没有,我哪敢。”
“哼,你最好是不敢。”
马车继续行驶着,摇摇晃晃中,江韵再次昏睡过去,眉头渐渐紧锁在一处,做起噩梦。
梦里秦子俊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说着什么,江韵向前跑去,下一刻,戴面具的黑衣男人出现,无论江韵如何喊叫都无济于事。
下一瞬,秦子俊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小秦,快跑,求求你,别死,小秦,,”
江韵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似是十分惊恐,睡的并不踏实,一头冷汗,口中念念有词。
俯身听清说的什么,景昼微微蹙眉,刚要伸手把人推醒,转念一想,缩回手。
到桌前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水,直接泼在他的脸上。
江韵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房间,心里有些慌。坐起身看向站在床头的景昼,愣了下,随即想起什么。
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双手成爪,抓向景昼的脖颈,状若疯狂,“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还未碰到衣角,大手便薅起他后脑的发,迫使他仰头,挣扎间,大手用力一挥,整个人摔倒在地。
“江韵,少不自量力,你那爪子若不想要了,朕可以亲自动手给你撅了。”
江韵猛地抬头,狠狠瞪着他,“你这个坏人,你害死了小秦,”
景昼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大手钳制住他的下巴,“朕给你吃喝,给你喂药,把你抱进房,你一睁眼就要杀朕,嗯??”
“杀人凶手??这个称呼很好,如果你想凌家的人好好活着,就老实本分些。”
“毕竟,如果你弑君,凌云,还有整个凌家可是要被株连九族,包括在扬州的那两个老家伙,也不例外。”
江韵眼睛眨了眨,泪无声无息的滑落,看着面前的人只觉面目可憎,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景昼缓缓松开手,站直身子,见他趴伏在地上,肩膀不住抖动,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
有些烦躁的用鼻子哼气,“你若乖乖的,不要轻举妄动,朕自然不会动凌家的人。”
趴伏在地上的人身子一顿,缓缓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眼底薄薄的悲凉浮出,“真的?”
景昼看着他的小脸,轻轻吞咽一下,喉结滑动,微微点了点头,“朕,一言九鼎。”
江韵点了点头,垂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却并未起身,仍是在地上,声音沙哑,“皇上,可以让我自己待会儿吗?我想自己待着。”
“好,你好好休息,朕等会儿再来看你。”
直到房门关上,景昼都没回过神来,刚刚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自己不该狠狠教训他。
突然,想起那满是泪痕的小脸,纤细修长的脖子,“哭鼻子的娘娘腔,不值得朕出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