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昼脚下生风,直接赶去玉华宫,屋里屋外跪倒一片,心里不由一沉。
喉结滑动,艰难的吞咽一下,抬起右手,突然不知该如何动作,猛地用力掀开帘子,内室只冷一 一人。
冷一见到他,单膝跪地,压低声音,“主上,公子没事。”
说着起身轻轻掀开床幔,江韵正坐在床上抱着布偶出神。
景昼跨步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查看一番确定没事这才放心下来,因为他的动作江韵不舒服的推打他。
“好了,好了,朕不抱你了,别打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在江韵脸上揉捏几下才收回手,将床幔重新放下,把屋外的宫女太监都赶到外面,这才坐到窗边的软榻上。
“说吧,怎么回事?”
冷一调转方向,对着景昼跪好,压低声音,“主上,属下受命暗中保护公子。”
“今日午后公子醒来,那小狗一直缠着他,公子便跟着小狗出了宫门,当时身后跟了四个宫女,两个太监。”
“按照往日路线,到了御花园之后就当回宫,今日不知因何缘故行至荷花池边。”
“狗跑了,两个小太监去找。”
“一个宫女崴了脚,另一个宫女扶着回宫。”
“这时自假山后走出一宫女打扮的人,打晕剩下两个宫女,意图对公子不利。”
冷一说到这,忍不住偏过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景昼冷声道,“面具摘掉。”
“,,,”
冷一沉默着把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刚毅英俊的脸,只是有点破坏美感的事,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眼角还有一道指甲划痕。露出的手背上指甲掐痕,青紫一片。
冷一有点尴尬,“属下解决了那个刺客,可公子不愿与属下回宫,还,,,”
当时江韵看到两个宫女在自己面前摔倒,只是歪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抱着怀里的布偶。
那刺客看他这样,有些诧异,可并没有就此停手,一把抢过布偶丢进池塘里,又把人拉住就要按进水里,幸好冷一出手。
可怀里一空,江韵便要走到池塘里去捡布偶。冷一自身后搂住他的腰,一个手刀下去,人并没有想的那样晕倒。
江韵感到脖子有些刺痛,回身一巴掌打在冷一脸上,连带他的面具也被扇飞,惊得冷一有一瞬间的惊诧。
即使面对英俊的帅脸,江韵也没有看进眼里,只知道这人让他脖子痛,一顿抓挠踢打,冷一不敢还手,只能挨着。
打了几下,江韵还要去下水去捡,可腰上的手臂就像是铁链锁住了他,“呀,,,啊,,,”
他生气的尖叫,冷一更不敢放手了,只能把人抱的更紧,这冬天这么冷,要是下水,不得冻出个好歹。
可心里有些难过,毕竟暗中保护了这么久,原本活泼灵动的人,此刻痴痴傻傻,话都不会说了,哎。
听完他的话,景昼表情十分难看,“刺客在哪?”
“水牢。”
景昼点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背后指使的人逼出来。”
“是。”
“还有,柳氏也关进了水牢,别叫她死了,好好审审。”
“属下领命。”
景昼挥手,冷一点头,戴好面具,身影偏转出了玉华宫。
李全急忙忙在外叫道,“皇上,是否要叫太医。”
“进来。”
孙维跟李全一前一后进了内室,景昼使了个眼色,李全会意,关好房门。
“朕离开之后,她们都是什么反应?”
李全想了想,“皇后娘娘有些担心,本想跟着一起来,被奴才拦住了。”
“德妃娘娘叹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兰贵人似乎还在惊讶柳氏的所作所为,没有回神。”
孙维接话道,“文贵妃低垂着头,看不清脸色,只手指握了握拳又快速松开。”
景昼看着李全,表情十分严肃,“今日文氏宫里当真什么都没搜到?”
李全吓得立刻跪倒在地,“皇上,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你说,怎么搜的?”
猛擦额头冷汗,“是,是。奴才带着8名小太监搜房间,8名小太监看管住长柔宫的宫女太监,不让他们趁乱藏东西。”
“尤其是文贵妃的寝殿,奴才更是亲自搜查的,那床底下的地砖镶的特牢固,奴才拿东西撬都没撬开。”
想了想,又道,“只一点有些奇怪,每个宫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宫女太监藏点私物,趁着有机会送给宫外的家人。”
“可长柔宫里一切都太干净,太符合规矩了。”
孙维看着李全,“李公公作为总管太监,自是见多识广。”
“也许不是李公公没有查到,而是他们提前将东西转移了。”
“从几次事情来看,文贵妃,确实聪慧过人。”
景昼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仔细想着,“所有太监都对过名册了?”
李全点头,“所有在册的小太监都一一核对过,并没有那个。”
“在册的?那说明还有不在册的。”景昼抬眼看他,宫里人多口杂,没有及时登记入册的必定有。
“李全,派人暗中调查,一间间的搜,务必把那个太监搜出来。”
“孙维,到长柔宫请平安脉,四处看看,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味道,都记下来。”
李全与孙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微臣\/奴才领命。”
孙维又看了一眼床幔,有些担心,“皇上,江公子,,,”
“人没事,你告诉薛神医一声,别让他瞎猜,自己吓自己。”景昼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是,微臣这就回去跟他说,叫他别担心。”
孙维行礼后便退下。
景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右手支着腮,左手轻点桌面,想着对策,抬眼看向床铺,床幔微动,江韵探出个小脑袋,左右看了看。
“啊,,,啊,,”
他想喝水,可不知道怎么说,李全忙过来扶着他,“小主,您要什么,跟奴才说。”
“啊啊,,,”
看他这样,李全又想哭了,现在只要看到江韵这样他就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小主是不是饿了,奴才这就叫他们传膳。”
景昼端坐在软榻上看着李全擦着眼泪,着急的问来问去,江韵只是啊啊乱叫,着急了还会打两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想看着江韵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他,跟他笑。
而不是如今痴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