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局的伤员,大都是箭伤。
没有办法,建奴的弓马娴熟,特别是他们手中的角弓,这种弓偏软,拉力相当于七斗左右,由于软,不需要太大的力气。
自小就开始练习射箭的建奴,人人都是优秀射手,他们甚至可以一箭接着一箭射出去,形成连珠箭。
尤其是被箭射伤的,建奴用的利箭箭镞泡过粪汁,被射中的人就算不当场死去,也会很快伤口感染,由于缺乏药材和医疗条件,很多伤员都会死去。
也幸亏现在天气寒冷,由于气温低,伤口反而不易溃烂发炎,不过,天字局已经有十几名伤员因为没有医治,痛苦的死去。
刘明遇决定成立自己的战地医护队,他想了想,望着这名郎中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陈怀生!”
“很好,陈怀生,你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
“这个……”
外伤,在这个时代属于不入流的医术,毕竟,只要跟着师傅学,跟着三五年,就可以学会如何医治跌打损伤,特别是陈怀生,他本身就是一个在江湖上卖大力药,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
陈怀生伸出手指,表示出“六!”
刘明遇道:“愿不愿意跟我干,我一个月给你开十两银子!”
陈怀生瞪大眼睛,他本来就是混口饭吃,还是朝不保夕。在这个时代,有钱的地主和士绅,都会请名医来医治他的家人,哪怕在不济,也会找知根知底的坐馆郎中。至于陈怀生这种江湖郎中,根本就不会请。
至于,普通百姓,受了伤,要么自己用土法对付一下,要么就是硬挨,扛过去就活,扛不过去就死。
陈怀生长相不佳,混得很惨,要不然,他这一身洗得发白的棉袍,由于缩水,就像一套单衣,简直就像叫花子。
他本来就是吹牛,伸出六钱银子,事实上他一年也赚不了五六两银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惨。
哪里想到刘明遇直接给他开出十两银子的高薪,他不假思索的道:“小的愿意!”
“很好!”
刘明遇望着其他郎中道:“你们呢?”
“老朽家里还有药铺……”
“父母在……”
刘明遇看着几名衣着光鲜,满脸红光的郎中道:“你们暂时先帮忙医治我的伤员,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在刘明遇的钞能力的作用下,这十几名郎中连吃喝都顾不上,开始为伤员医治。
该消毒的消毒,该拔出箭镞的拔出箭镞,该缝合的缝合,该较正骨头的较正骨头,总之些医生非常忙碌。
刘明遇让刘富贵提醒陈怀生,让他多收几个徒弟,每个徒弟给开二两银子的薪水。
陈怀生是一个聪明人,这年头,徒弟都是跟着师傅吃,跟着师傅喝,至于钱……
那就别想了。
正所谓徒弟徒弟,三年奴隶。想学手艺没有三五年,根本就摸不到门道。
陈怀生知道刘明遇管他吃喝,工钱另算,收一个徒弟,那就是白赚二两银子,他倒好,一口气在良乡县城收了十九名徒弟。
刘明遇直接给陈怀生一个编制,让他担任天字局医护哨哨长,享受哨长待遇,当然,工钱不钱,哪怕是哨长,在天雄军也是没有俸禄的,只是有一个管理五十个人的权力而已。
刘明遇在花钱请郎中医治伤员的时候,他的声望也在持续增加,这让刘明遇有些奇怪,刘明遇也不是吝啬的人,他发现系统商城里面的明式明光铠甲,虽然样式与明朝制式的一样,可以防御能力却远超明朝制式的明光铠甲。
只不过,每套明式明光铠甲需要二十五点声望,也就是二十五两银子,从前他只兑换了一套,给自己用。
现在,他有自己的亲卫哨,他就不能太吝啬,于是,刘明遇一口气,兑换了六十具,其中五十具交给刘富贵,让他给亲卫哨率先换装。
剩余的十具,也没有留着,则是分别是马成功、李栓柱、赵虎、刘永顺、陈全等把总,同时又用二十二个声望,换了五十具十字弩,总共花费两千六百声望,同时,大米则是兑换十石,为全局增加口粮。
天雄军的伤员和重伤员,暂时无法作战,全军一下子减员两千余人,按说这样的部队需要休整。
可是,孙承宗却是逮住活宝往死里使,又给卢象升从保定左卫、保定右卫、保定中卫调来六千余人,其中骑兵五百。
卢象升又对天雄军进行了整编,从四营八局,扩充到了五营十局,至于伤员,也补充到位,特别是刘明遇的天字局,一口气补充了七百余名士兵。
面对,这七百余名士兵其中还有七名百户官,虽然天字局,阵亡四百余人,也就是需要四百余人,就可以补充到所有的编制。
刘明遇思来想去,决定保护原编制不变,既第一司把总刘永顺,下辖四步兵哨,外加一个辎重哨、尖兵队和亲卫队,军法队。
这样以来,每个司下辖五哨三队,全司共计二百八十六人。
第二司,马成功。
第三司李栓主,第四司赵虎。
火器司陈全。
天字局,除了五个司之外,分别还下辖医护哨陈怀生、亲卫哨刘富贵、宪兵哨孙长庚以及旗鼓哨李来福,全局共计一千六百人余人。
刘明遇非常清楚,将来天雄军还有硬仗要打,在整编的同时,也吩咐各司展开训练。
把新调入的士兵分配各司,补充的最多的则是火器司,原本只有四门虎蹲炮,现在增加到了十二门。
其实,原本天字局并没有这么多虎蹲炮,但是刘明遇与杨世恩用碗口铳换了四门,八换四,总共凑出了十二门虎蹲炮。
就在刘明遇以及天雄军完成整编,全军朝廷整编训练的时候,位于广渠门外的建奴大营,也终于迎来了车尔恪。
要说车尔恪从良乡县逃回来,按说他在半天就可以跑回来,可问题是,人要是倒霉起来,那喝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回跟。
陕西巡抚耿如杞自兵部尚书王洽发布勤王诏令,他就率领山西总兵麾下五千精锐勤王,军令明日确定驻地,而后发给军饷。耿如杞率军至驻地,兵部又令如杞去守通州,明日调昌平,又明日调良乡。驻地屡次变更,军兵三日不得食,怨言满腹,不得已抢粮充饥……
结果,部队没到良乡便已哗变,乱军之中,突然发现车尔恪率领残部败将出现在燕山镇,这些山西兵饿得两眼昏花,看着数十上百骑兵出现,二话不说,直接上来就抢!
一番乱斗,车尔恪麾下全军覆没,仅剩他和包衣奴才黄生跑到山上,这才躲过一劫,在燕山钻了几天山沟,直到三天之后,这才伤痕累累地跑到广渠门外。
“汗王,奴才总算见到你了!”
车尔恪看到皇太极,抱着皇太极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皇太极愣住了:“怎么回事?你的兵呢?”
虽然车尔恪麾下只有一千五百人,可问题是,镶黄旗在努尔哈赤死后,原本的六十五个牛录,分给了多铎、多尔衮和阿济格兄弟三人,现在的镶黄旗只有十五个牛录,也是八旗之中,牛录最少的一个。同时,也是皇太极的基本盘。
结果倒好,十五去五,也就是说镶黄旗废掉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