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纤纤会的,其实可不仅仅只是查账。账目问题并不算大,毕竟,刘明遇最恨的就是上下齐手,无论是谁,伸手被抓出来都没有好下场。
军法局就是刘家军的暴力机关,专门对付那些不守规矩的人。
杨纤纤这段时间会非常忙碌,随着宽河城安定下来,各项工作进入正轨,一些将士家眷纷纷拖家带口的抵达宽河城。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下去实在是太艰难了。刘家军的将士,不仅仅有大名府籍的人士,还有保定府、包括顺天府以及永平府,距离宽河城远近皆有。
只要有刘家军将士抵达宽河城,杨纤纤就会代表刘明遇前往慰问将士的家属,当然,她也不会空着手去,或是带着几尺布,或是一件半新不旧的被褥,一双鞋子,或是几双袜子,价值虽然不多,却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这天,有十几名如同叫花子一般的将士家眷抵达宽河城,这是一位隶属于辎重局下属的木匠,老木匠姓杨,老杨带着三个儿子都参加了刘家军。现在不打仗了,位于保定府境内的家眷就找了过来。
两个未婚的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儿媳妇,加上七个孙子,两个孙女,这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作为工匠出身,他们在城中分到了一套院子,面积虽然不大,总共只有五间房子,正房三间,左右各一间厢房。
杨纤纤就让人带着三床被褥,木盆两个、木桶一只,还有布帛两匹,粮食五斗,还有油盐酱醋等物资,装了足足一大车。
在得知杨纤纤到来,老杨带着全家老小出来迎接。
杨纤纤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老杨头,你们一家人可算是团聚了,来到了咱们宽河就安心住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几个小的,等咱们的学堂建好,就让他们去读书!”
杨老头千恩万谢。
杨纤纤转而走向另外一家。
远在京城的刘明遇,不时的收到了声望增加的提示音,起初他还在意外,在花了十点声望,询问系统之后,他这才明白杨纤纤正在宽河替他刷声望。
别看杨纤纤花的代价并不高,付出的也不过是被褥、毛毯、羊皮、盆、桶、锅、衣服、布帛和鞋子、袜子之类的东西。
刘富平负责保护杨纤纤的安全,不过他看着杨纤纤所做的事情,总是感觉有些不舒服,终于,他忍不住的劝道:“少夫人,少爷虽说置办了不少家当,可架不住您这样挥霍!”
杨纤纤冷冷地看了一眼刘富平道:“相公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刘富平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自从进入四月开始,宽河城就不断涌入刘家军将士的家眷,当然这些将士的家眷,大都是穷光蛋,如果不节济一下,他们的生活会非常困难。
这些节济将士家眷的物资,其中衣服部分有一部分是杨纤纤派人前往关内花钱收购的,也有一部分是从建奴的尸体上扒下来的,这些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经过简单的高温消毒,就是把衣服放在大锅里用水煮上半天,洗干净之后,晒干,经过城中的百姓缝补,再拿出来分发给将士的家眷。
在物资匮乏的明末,杨纤纤能够做到的就是这些,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
杨纤纤打着刘明遇的旗号,不仅仅让城中的百姓对刘明遇感恩泣德,更让刘明遇捞到了不少好名声。
白天一整天东奔西走,慰问将士家眷,分放物资,直到最后一辆物交发光,杨纤纤甩甩发酸的手臂,抹掉额头的汗珠,对换上了新鞋的将士家眷道:“大家先委屈一下,将就一下,过上一段时间的苦日子,等相公回来了,就给你们安排住处、田地和工作。大家安心住下,我们不会让你们冷着饿着的!!”
将士们和其家眷们对感激不尽,男人紧紧抱着装着棉被棉衣的包裹,女人托举着炊具,带着几分憧憬,几分忐忑,走向临时的住所。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着正在兴建的新住宅,有些自豪地向自己的家人们介绍:“爹,娘,媳妇,你们看到了吗?那里将来是咱们的新家!”
“这样的房子,咱们可买不起!”
“不用钱,将军说了,只要是刘家军士兵,都发一套房子,俺现在是少尉副排长,按规矩可以分一套乙种户型的房子!”
“啥是乙种户型?”
“就是五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院子,用料那个扎实,比咱们以前村里的保长家还好!”
“哥,我要是参加刘家军,会不会再分咱们家一套房子?”
“这个……我不清楚,应该会吧!”
“大郎,你可以将军的话!”
“爹,你就放心吧,将军和夫人都是好人,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杨纤纤在宽河城的作用,渐渐无可替代,而且她比陈天泽更有决断。
“夫人,发现了石炭矿,不过前期投入!”
“需要多少钱,多少人,什么帮助,你打个条子,交给燕儿审批!”、“是夫人!”
……
宽河城,凉甲台。
这里是刘家军的第一座铁矿、第一座高炉,在同时施工。
凭良心说,凉甲台的钢铁厂在施工过程中,所有工匠都尽心尽力。垒院墙的垒院墙,铺路的铺路,垒高炉的垒高炉,盖房子的盖房子,一切有条不紊。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多一口粮食,那就是一条命。几乎所有过来帮工的百姓和工匠,不约而同的选择要粮食,不要银子。
为了支援刘家军的发展,刘明遇在离开宽河城的时候,刻意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价值八万石粮食,假称这硕讬贪墨的粮食,这些粮食成了刘家发展启动资金。
所有给前来刘家军过来干活的流民或工匠,每个人每天三顿干饭管饱,额外再拿走一升或三升粮食。
现在粮价很高,每石粮食需要一两七钱银子。这些工匠和百姓天亮早上六点就开始做工,直到晚上七点,完全黑下来才歇工,每天工作将近十三个小时。可是,凉甲台的工程进度依旧让徐彪不满意。
“徐把总!”
“叫我徐连长!”
“徐连长,你怎么了?饭菜不对胃口?”
徐彪摇摇头:“还是太慢了!”
“可是,咱们就这么多人啊!”
徐彪的师弟,指着远处一名半大的小子,那名半大小子正在吃力的背着一个大箩筐,箩筐里装着泥土。
“现在连十三四岁的都过来干活了,实在抽不出人了!”
“那就面向关内招工,咱们有钱,也有粮食,正好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们也需要挣一口吃食!”
在徐彪的眼中,只要高炉开始生产,才能打造更多的铠甲,只要打造更多的铠甲,刘家军才会扩军,把自己的这个直属重装步兵连编制补满。
他这个重装步兵连连长,才不至于成为一个笑话,管着七十几个人,这叫什么连长?勉强比排长大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这让徐彪这个钢铁负责人非常不爽。
“徐把……徐连长,我倒是有个注意!”
“你说,咱们这里往西,大概二百里,是蒙古人的一个部落,部落不大,有个三四百人,可是这个部落挺肥的,有战马六七百匹,上万只羊,还有二三百头牛!”
徐彪的眼珠子一转:“这说这事跟咱们钢铁厂修建进度有啥关系?”
“连长,你想想啊,咱们这里工匠干的都是力气活,虽然可以吃饱,但是兄弟们肚子里都没有油水,若是咱们把这个蒙古部落拿下来……上万只羊,还有几百匹马,还有牛……”
徐彪想了想道:“六子,六子,你赶紧,骑着我的马,跑步向骑兵四连的驻地,告诉四连长,俺老徐有好酒,请他喝酒!”
在徐彪想来,人无横财不富。
要想这笔买卖,那就需要骑兵连的配合,首先是他们重装步兵连没有骑兵帮助根本跑不远,来到三四百里,那还不把他们累死?
再说了,蒙古人自幼长在马背上,骑术可比建奴还精湛,就算他们打不过重装步兵连,可以跑。
要是有骑兵连帮助配合,那就完全不成问题了。
一心想着升官当上重装步兵团长的徐彪,与一心想着学习赵元清升官发财的骑兵四连连长孙公望,二人一拍既合。
经过徐彪与骑兵四连长的密议,他们不能莽撞出兵,而是商量了一条好计策……
当晚天晚上,一匹隶属于骑兵第四连的马朐受惊,“跑到了”这个蒙古部落的马群中,刘家军士兵故意找了一名瘦弱且年轻的士兵前去讨要,但是拒不承认是刘家军丢的,而是直接说是对方偷的。
结果双方不欢而散。
翌日一大早,骑兵团第四连连长向刘家军军部汇报,蒙古人偷盗了刘家军一匹马,刘家军士兵上门讨说法,被收拾了一顿,鉴于蒙古人嚣张,骑兵第四连请求出战,把公道讨回来。
刘家军军部接到这个请战报告,自然不敢做主,于是,陈天泽把此事一边汇报给杨纤纤,一边方向汇报给刘明遇。
杨纤纤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他懂人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一次,刘家军必须表现得强硬起来!”
刘家军军也认为如此,不能大意。
于是,军部召开全体留守军官会议,集中决定由骑兵第一连、第二连、第三连、第四连,各调两个排,共计八个排四百余人,加上重装步兵连的七十余名重装步兵,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步兵团各调一个步兵排,组成一只联合军队,共计八百余步骑,向蒙古部落表现出了刘家军的强烈不满。
三天之后,二百多里之外的这个蒙古部落,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六百五十七匹成年战马,三百余匹马朐,四百余头牛,还有一万余只羊,包括羊皮一千余张,靴子、破旧羊皮袄等铁锅、兵刃、弓箭等乱七八糟的物资,成了刘家军的战利品。
初次尝到了甜头,刘家军开始四处出击,或是采取偷袭,或是采取强攻,不仅仅锻炼了军队,同时还活得了战马四千七百余匹,耕牛一千九百余头,五万余只羊,勉费的奴隶工匠三千余人。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